第二重天，洛邪的真身，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发生了何事？”
他看着染红自己金袍的鲜血，眼中染上凝重。
那片蛮荒之地，竟然也有人能伤得了他？
投影身死，本尊重伤。
而且，死亡的投影，无法带回下界的记忆，因此，他不知道自己的投影究竟遭遇了什么。
每个投影能召唤一个陶俑。
对了，陶俑！
陶俑秦烈穿越时空乱流，出现在了他面前，腰腹处，有一道长长的裂痕。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邪瞳孔一缩，心疼地攥紧了拳头。
这是他最强大的陶俑，在第二重天，它拥有战神巅峰的战斗力。
在下界，就算被天道规则压制，它也有战圣巅峰的实力。
洛邪自己的投影同样是战圣巅峰。
两个战圣巅峰，居然一死、一残……
洛邪抬手，缓缓擦去唇角血迹，他眸光暗暗，决定等恢复几日，再分身出一个投影，下界去一探究竟。
他无法知道第一个投影遭遇过什么，但他记得，召唤他去下界的那个人，叫做秦天，去的地方，叫做凤羽国。
投影都死了，秦天定然也活不了。
他在下界虎啸国中，还留有族人和召唤物，只要他的族人召唤，他一样可以派出投影。
下界，是圣光神殿的大炉鼎，绝不可脱离掌控！
而他，作为圣光神殿的使者，势必要维护神殿的统治。
※
醉神楼。
包厢中，四大家主和尹掌门一起，商量着怎么应对第二重天带来的危机。
醉神楼后院下的密室中，彭掌柜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
明暗不定的烛光下，秦悠悠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没有什么表情。
她问彭掌柜：“我哥哥和雷萌儿还有多久到？”
彭掌柜擦了一把汗：“我、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们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好。”秦悠悠点点头，好心地安抚他：“你不要怕。”
彭掌柜两股战战，看向秦悠悠身后站着的青年，心中哀嚎，能不怕吗？
彭掌柜不是第一次见凌肆了。
上次，凌肆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个人插满了五百亩地的铁栅栏。
这次，小祖宗带着凌肆，问他要一个隐蔽又隔音好的地方。
他便带她来了此处，然后，凌肆手一挥，地上就多了两个吓傻了的人。
可不正是秦天和雷菡月？
今天都城闹得沸沸扬扬，说秦天联合了第二重天的战神高手，大闹了四大家族，还毫发无伤地跑了。
可现在？
跑了吗？
没有。
毫发无伤吗？
两个人全身都是软的，全身筋骨都断了吧？
能从第二重天的战神手中逮到这两人，是什么实力，已不用多说。
“我，我不怕。”彭掌柜僵笑着硬撑。
秦悠悠笑眯眯的：“这就对了，杀的又不是你。”
彭掌柜腿一软，怎么办，更慌了。
“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彭掌柜你是一个，因此才来麻烦你。”
彭掌柜要哭了，这是不是在敲打他，如果把不该说的说出去，他的下场会比这两人的还惨？
他不敢，他一万个不敢啊。
地上的秦天和雷菡月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那个神明般强大的青年，竟然站在秦悠悠的身后，一副奉她为主的恭敬模样。
本以为，这个青年是他们的救赎，是他们的造化。
没想到，是噩梦！
他一个眼神，便能让他们筋骨寸断，痛不欲生。
早知道会落到他手里，还不如让洛邪给他俩一个痛快！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青年，奉秦悠悠为主！
“秦悠悠，不可能，这不可能……”
雷菡月眼睛里全是血丝，她咬着牙，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太过煎熬，她绝对会以为是做梦。
秦悠悠不过是一个凡人，她怎么可能有这等造化？
她不过是一个废物，废物！废物！！
秦悠悠好奇地歪了歪头：“不可能？什么不可能？”
她有系统，一切皆有可能。
雷菡月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是个废物，废物！我才是秦家的天才大小姐，我才是黑凤契约者！”
“你、你偷走了我的人生！如果你不回来，我不会落到如此境地，都怪你！全怪你！啊！”
她声音尖锐，面容狰狞，已经是半疯了。
秦悠悠怜悯地看着她。
轻飘飘地说：“不是你爹和你哥把我接回来的么？你们想让我替你送死，怎么，没办成，怪上我了？”
雷菡月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大大地睁着眼，喊着：“怪物，怪物，死不了的怪物！”
秦天盯着秦悠悠，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眼中闪着精光，问：“你真的是秦家二小姐吗？”
秦悠悠一僵。
手缓缓收紧。
秦天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
他赌对了。
他冷笑起来：“真正的秦家二小姐，恐怕三年前就死了吧，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你不可能是她！”
“你抢了她的身体，抢了她的家人，这一切，你于心能安吗？”
“或许，你很强，你有很深的背景，但若是你的身份被秦霁玉、秦正武发现，你猜，他们会怎么做呢？”
“你又会怎么做呢？是把他们都屠戮干净，还是……灰溜溜地逃走呢？”
秦天见秦悠悠不说话，把握越来越大。
笑声也张狂了起来：
“哈哈哈，你再强又怎么样，你不还是渴望亲情，如果你贪恋的亲情背叛了你，你定会生不如死吧，哈哈哈哈哈！”
彭掌柜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也早有疑问，一个普通的凡人小姑娘，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反常。
秦天说的，八成……就是真的。
她不是真的秦悠悠。
好可怕啊……是什么老东西夺舍了秦悠悠的真身吗？
彭掌柜默默往后退一步，天哪，他听到了这些，悠悠小姐不会把他杀了灭口吧？
他欲哭无泪，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捅聋，再当场打个地洞钻出去。
秦悠悠冷着一张脸。
她感受着自己深深的呼吸，慢慢地平静。
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
凌肆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
却听见她坚定地开口。
“我就是悠悠。”
凌肆眉梢一挑，勾起一抹浅笑。
真好，她又觉醒了一点点。
秦悠悠也笑了。
哪怕是前一刻，她还因抢了秦悠悠的身体而羞愧，还因秦天的话而难过。
可就在刚才，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