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俞佩莲却依旧自两只眼内射出锐厉神光,面寒如冰地冷冷说道:“你算哪门子男子汉?没有一点担当。”然后不依不饶的又说道:“师姐!天下的男子太坏了,而愈是自命俊美之人,便愈是薄情寡义之徒!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向他道歉呢,谁让他害得你哭,害得你伤心呢!”
“谁说我哭了,刚才真的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再说我有什么伤心的?”说完,浦彩云露出微笑。她只是想用笑来掩饰自己的伤心,但那笑显然夹杂了一丝悲伤与无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樱也大惑不解的向贺聪问道。她直至此时,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贺聪和浦彩云同时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话未说完,二人又显得尴尬无比。
展樱奇怪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又是什么吗?”
俞佩莲哼了一声,说道:“还好意思问?你们作的好事心中无数?他辜负了我师姐一片情义,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没什么。简直无情无义,胡说八道。”
展樱从她的话中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对浦彩云说道:“彩云姐姐,你我都一样,都是把贺聪当作小弟相待,他也把我们当作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怪他呀。”然后对俞佩莲说道:“你刚才如此说法,一定是吃过男子的亏吧,否则你不会这么误会他!”
俞佩莲截断他的话道:“本姑娘倒不相信普天之下,有能令我吃亏的男子!”
展樱故作愕然地说道:“既是如此,这就奇了!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怪他?”
还没等展樱说完,俞佩莲就已经插嘴道:“不怪他?那你们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跑,还要躲我们?真的是没什么吗?”
展樱此时也不好回答,她只得看着贺聪。贺聪表情变得严肃,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们都不要说了,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我……”
四人这时都僵持着,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宁虹已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对贺聪和展樱说道:“我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她过来又伸手拉住那二个女扮男装之人,喊了声:“彩云姐、佩莲姐,我们快走!”
几人准备开溜,只是没有想到,韩森那三人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已经拦在他五人面前。
韩森阴阴地说道:“几位公子、还是小姐?还有这个老东西!为什么要急于离去?我们之间的事还未了结呢!”
韩森他三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生怕这五人会瞬间消失。
贺聪这时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尽管对方的眼神带着仇视。但贺聪那嬉皮笑脸的形象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这三人的实力。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不知混铁棍韩森、飞轮剑影刁爽,还有张雄,你们还有什么吩咐?”贺聪的脸上虽说是老者的脸色,却略带邪气,又带有点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他三人。
“你……”那韩森又忍不住开口狠狠说道。“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会认识我等三人?你们一肆轻狂,老夫何颜再在江湖立足?幸喜在这里巧遇,此恨难消。别的话全是多余,快道出名来,否则便先接我百掌!”他现在确实不知道眼前这老者究竟是何人,更搞不清楚这四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又是何人。到底要如何对待这五人确实心中无底,这男女五人的武功都不可小觑。尤其是眼前这老者,很可能就是先前见过的那个老者。他做事隐蔽,让人看不出多少端倪。这时,韩森反而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地不知如何是好。
贺聪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于是道:“想不到混铁棍韩森不但沉闷,而且还无趣的紧,原来是一个不善言辞的闷嘴葫芦呀!如果没有事,那我们可就要先告退了!”贺聪又呵呵地坏笑道。
“你……是何人,你、你、你叫什么名字……”那飞轮剑影刁爽急忙问道。
“不知飞轮剑影刁爽为何要询问小老儿的名字,有何要事?再说我和你三人可是有过交往,大家彼此彼此。未必你们还要请小老儿喝上一杯?”贺聪文绉绉地大吊酸文。
“老东西!你也不要再想胡搅蛮缠,你要为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站在旁边的张雄此刻脸色一横,一双眼睛更是如同冒出腾腾的火焰,恶狠狠地盯着贺聪说道。
随着话声,张雄迈着方步向着贺聪走了过来。他也根本不想容贺聪分辩,一招内家重手,便已带着呼呼劲风照准对方击去。
原本以为没热闹可看的围观人群,此刻见又有好戏看了,顿时又纷纷开始围了上来。
贺聪这时足下不丁不八,人似个太极图般,钉在地上。手掌蓄足气功,在对方掌风将到未到之时,倏然一挥,硬把那张雄震退三步。
“怎么?张雄啊张雄,你难道还要考教考教一下我这小老儿不成!”贺聪呵呵调笑道。
“拔出你的刀来,我张雄不把你的满嘴狗牙打落几颗,我就不……不姓张!”张雄已气的火冒三丈,但仍仰头作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话虽针锋相对,礼仍不失,贺聪肃立恭身,微一抱拳,向那仰首望天,拿出一副毫未理睬自己样子的张雄说道:“呵呵!张雄啊张雄,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当心风大闪了舌头哟!不过没关系,看在我们曾经相识的份上,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要是输了以后,跟我姓贺也是一样!”贺聪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取笑不已。
“老东西,看刀!”话音刚落,一柄刀已化作一道匹练兜头直劈贺聪。张雄一刀在手,英姿勃发,简直如同换了一人。他把头略摆,只见一点人影,疾如流星,直奔贺聪面门飞去。他存心想要在一招之下,将这对手击倒。
可贺聪脸上神色依旧,只是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卓立单场,没有丝毫闪避的动作。直到对方的刀劈至脑门上方三尺处,身躯才往外一飘,闪过来势。然后才抬臂屈指‘叮’地一声,不偏不倚,中指正正的弹在对方的刀腹之处。
张雄顿时感到刀上传来一股大力,手腕一震,差点把握不住。若不是他及时加力握住刀柄,说不定这一下就要被对方一指弹落手中大刀,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心中一凛,张雄这才知道对方这个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又邪里邪气的老者,居然有着一身自己可望不可及的高明功力。但就此作罢,心中又实有不甘。于是心中一横,脚尖轻点,手中的刀顺势横削。这一次不敢再有保留,将十二分的功力全部灌注到这一刀上。
张雄这一刀横削,看似只是一招,其实是一式三招同出,三个刀花分击贺聪腰腹要害。只因一式紧接一式,但见满场俱是刀光青芒。
贺聪他知道这张雄心术也未必坏,故而仍是气定神闲,出手犹如穿花蝴蝶般,专向刀隙处伸手,刹那间已是三五个回合。
然后就听到贺聪口中啧啧有声,语气温和了许多。他道:“张雄小子,看了你好几招,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点能耐,你要是改姓贺,我便教教你好了。”说着手法一变,将心意六合拳施展开来,指端透劲,如鹰击长空朝着张雄的刀疾拿过去。
张雄心想:“你抢我刀,这不是在找死嘛。这种不顾一切的拼命打法,大出武林常规。”可心念未了,手中的刀尖已被对方五指捏紧。只见贺聪手腕一抖,‘拍’的一声响,张雄手中一柄精钢大刀竟然被硬生生地拦腰折断。
在场所有人都失声惊呼,有的且鼓掌叫好。
贺聪右手仍执着那半截刀,在张雄眼前晃了一晃,脸上带着一抹邪邪的笑容道:“雄小子,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姓?”说着,手腕一振,半截刀身如电射般,远远地钉在路边一酒楼的顶柱梁上。发出笃的一声响声,径可盈尺的梁木被插个对穿,这一份顶级功力把围观的人均看呆了。
那韩森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一惊,万万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有如此神功。他这一手正暗合
“寓守于攻”的刀术中上乘心法,任凭任何人怎样狂傲,此时也不敢轻樱其锋。但他是旁观者清,看出眼前这老者一身精奇武学,不亚于当日与自己动手的贺少侠。若非他处处留情,张雄早已伤在他手下。
那飞轮剑影刁爽又急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何人?”但他转间想了想,又看向他背上插的刀,突然大惊失色地道:“你……你姓贺!你……你是过江龙贺聪,是贺少侠!”
听刁爽这么一说,韩森此刻眼中也全是惊愕之色,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是贺聪所扮。马上说道:“我韩某有眼无珠,不知是少侠。该死该死!”
这时贺聪已无法再隐瞒自已的身份,只好取下脸上装扮的胡须,把脸上画的东西全部擦掉,把头上白色的假发一扔,现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嘴上却说道:“戴上个假面具只是表面上的丑美,算不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以真面目示人也不为过。”这时,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呈现的众人面前。
然后对他三人一拜,说道:“韩大侠,刁大侠,张雄兄!我贺聪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我这装扮也是迫不得及,并无他意。”
韩森、刁爽、张雄也对贺聪一拜,韩森说道:“没想到我们到处查访追踪,竟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所幸、所幸!万万没想到,西门大小姐要找的人竟然是贺少侠。”
张雄道:“西门大小姐要找的人名叫贺耳总,可贺少侠名叫贺聪,会不会弄错人了?”
刁爽则哈哈笑道:“这‘耳’‘总’两字合在一起不就是‘聪’字吗?”
张雄一楞,不由地也哈哈大笑道:“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啊!”
韩森道:“既然事情已算清楚和了结,那我们也就告辞了。”说完三人便匆匆离去。
这时,那浦大小姐可是怒气冲冲地过来,一把揪住贺聪的耳朵。然后在他耳边细声细语的问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那展樱可不高兴地说道:“你明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又要再问?”
浦大小姐并未理会展樱的质问,还是追问道:“快说!你究竟叫什么名字?”说着并用力一拧。
贺聪痛得‘哎哟、哎哟!’的直叫,然后说道:“我叫贺聪!名符其实的贺聪。”
“你叫贺聪还是叫贺耳总?你一直在骗我,你为什么跟我说你叫贺耳总呢?我看你应该叫加贝耳肿(加倍耳肿),我要让你好好地耳肿,让你的耳朵一直的肿!”说着,浦大小姐又是一用力拧着他的耳朵。
贺聪又痛得‘哎哟、哎哟!’直叫,展樱和宁虹忙说道:“彩云姐姐,她确实叫贺聪,你想想,‘耳’‘总’两字合起来不就是个‘聪’字吗?他未直接与你说他叫贺聪,还是怕你误会于他。他可不是诚心要骗你的!”
浦大小姐呵呵又是一声冷笑道:“他不是要诚心骗我!那么展姑娘你呢?你明明叫展樱,却与我说你叫展英。我也反复问过你多次,可你一次次地骗我。原来你和这贺聪是商量好,联合起来故意骗我!”
展樱这时尴尬地说道:“彩云姐姐,小妹确实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主要是我们知道你是浦家大小姐。就因为你有这种特殊关系,所以我们不敢以真言相告。”
浦大小姐这时松开拧贺聪耳朵的手,看了一眼贺聪与展樱,就未再说话。但她突然对宁虹问道:“宁虹表妹!他们都是在无意中骗我,那你呢?”
宁虹心中一惊,更是一楞,脸红着尴尬地说道:“彩云姐姐,我可没有骗你啊!”
“你还说没有骗我?那你怎么和这贺耳总走到一起的?”浦大小姐毫不留情地追问道。
宁虹无奈地只好说道:“我的好姐姐!我和贺聪走到一起,这可不能怨我啊。这都是大姨妈促成的,是她逼我的。是她让我接近贺聪,让我了解他的为人。说穿了,这一切都是大姨妈为了你才要这样做的,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所以要我来考查他,看看他真实的一面。现在我做到了,我也正想给大姨妈汇报呢!”
“可是……可是我妈自从那次离家后,就一直没有音讯,我都急死了。我和师妹也在到处寻找,至今还未找到。”浦大小姐沮丧地说道。她自仰望当空,半晌之后,却突地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表露出了无限的幽怨,无尽的凄寂。
贺聪刚才享受了被揪耳朵的惩罚之后,业已恢复过来,这时终于找到说话机会。于是跨前几步,涎着脸儿向浦大小姐长揖为礼地赔笑说道:“彩云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你不要对我生气,你也不要着急,你妈妈不会有事的。不如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找到的。”
一语未了,浦大小姐便柳眉双挑,狠狠盯了他几眼,秀眉微蹙,冷然叱道:“我怎么不对你生气?难道我还要再揪你耳朵才能解气!”
因巳尝过被揪耳朵的滋味,见浦大小姐一面发话,一面手掌又要伸过来,不禁又吃一惊。贺聪赶紧吸气缩胸,双手捂耳,以一式‘急流勇退’向后退出丈许。这才放下双手,只是在嘿嘿地傻笑。
浦大小姐原来当真想再揪他耳朵,见了贺聪这副吃惊之状,不觉为之嫣然失笑。
这时师妹俞佩莲说道:“原来是极简单的事情,现在却变得这么复杂。既然事情都已明了,那我们还是尽快地去找大姨妈。”然后她走近贺聪,突然伸手也一把揪住贺聪的耳朵,气不过地说道:“你欺骗我师姐,这一次我先饶了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我也警告你,你要是对我师姐三心二意,想做个负心汉,小心我决不轻饶!”话未说完又是用力一拧。
那展樱见此可不高兴了,她急道:“别的女人揪男人的耳朵,那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有着特殊关系。不是夫妻就是情人,或是二人私定终身。你这揪他耳朵可算什么啊?”
她这么一说,把个俞佩莲说的无语相对,满脸绯红。贺聪见此忙解围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的耳朵谁都可以揪,谁能揪。揪我耳朵,说明我们都有缘分。”
他的语才说完,四个女人的手都伸向他的耳朵。吓得贺聪赶忙捂着耳朵躲开,并说道:“呵呵!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女人与我有缘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