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酒席上面，祁遇特别殷勤的往田呦呦碗里夹菜。
碍于老同学们都在场，田呦呦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安静的低头吃着餐盘里的海鲜。
祁遇心中暗自高兴，自己都没怎么顾上吃，又将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
见她抬起眼皮来看自己，他立马笑得像花蛤似的：“多吃点，怎么感觉你最近瘦了挺多。”
说完，他又给她盛了碗汤。
这些动作，都是他曾经会对佟灿灿做的，她只有默默看的份儿，哪儿有过这种待遇？
“呦呦姐，祁遇哥对你真好啊，你们三班这都是内部消化呀，彦哥跟嫂子，呦呦姐跟祁遇哥......”
石昊啃着螃蟹，嘴里含糊不清，话还没说完，桌子底下就被贺霆彦踹了一脚，给他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石昊不明所以，可想到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他悻悻然收住了嘴巴，继续闷声啃螃蟹。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呦呦，你陪我一起吧？”
姜书辞早就察觉到田呦呦一整晚的脸色不太好，突然站起身找了借口拉上田呦呦一起出去。
“她俩高中的时候就总手拉手一起上厕所，毕业这么多年，这习惯还没变呢？”
祁遇瞅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语调略微调侃。
贺霆彦瞥了他一眼，有个这么脑残没眼力见的兄弟，有时候真的挺无语的：“趁着还没过年，去挂个脑科看看？”
“不是兄弟，我又哪儿招你了？”
祁遇捏着筷子用力戳着盘里的鸡翅膀，胳膊肘怼了一下旁边吃得正香的石昊：“你说说你，一个开餐厅的老板这么可劲儿吃席，还想把份子钱都吃回来啊？”
石昊嚼肉的速度慢了半拍，配了一口红酒咽下，才满足地打了个嗝：“这家酒店的厨子手艺不错，我得找机会见见，说不定就能为我所用了。”
祁遇拿筷子敲他的脑门，翻起白眼：“滚犊子，真是掉钱眼里了，来参加个婚礼还想带个厨子回去。”
另一边，洗手间内。
冤家路窄，田呦呦刚从隔间里出来就撞见了进来的佟灿灿，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碰触两三秒，已然嗅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佟灿灿穿着一袭墨绿色渐变鱼尾裙，烈焰红唇，拎着一只大牌包包，整个人光彩夺目的走进来。
这般精心打扮使她看田呦呦的眼神更加轻蔑，她将田呦呦上下打量了一圈，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同情：“啧啧啧，田呦呦你的品味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穿成这样来参加时扬的婚礼，多不尊重人啊！”
这就是祁遇说的，她们两个人没法比吗？
输给这样一个身材普通、长相普通的田呦呦，她总是不甘心的。
田呦呦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洗完手后转过身抽出两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然后丢进垃圾桶里：“我以前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现在，我倒是有点可怜你了。”
佟灿灿脸上的笑容僵硬几分，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她语气淡漠，抬脚准备走人，佟灿灿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后一扯，田呦呦脚下一滑，没站稳，胳膊生生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剧痛传来，她拧着眉倒吸一口凉气。
佟灿灿松开她，居高临下睨着她，眼中尽是嘲弄：“你跟祁遇根本就不是同路人，他有为你半夜跑几条街买过夜宵吗？他有带你飞往欧洲各个城市旅行吗？”
“他连你送的东西，都不敢在人前显摆，这说明什么呢？”
佟灿灿弯腰凑到她耳畔，吐出冰冷的几个字：“关键是我们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亲密一百倍。”
她说的意味不明，田呦呦也不是个傻子，稍微一想都能听懂她的潜台词。
那是在告诉她，他们恋爱期间该做的都做过了.....对吗？
田呦呦唇瓣颤动，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胳膊，魂儿都丢了，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呦呦，怎么了？不舒服吗？”
姜书辞接完凌杭的电话回来，这才过去几分钟，田呦呦怎么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过去扶住她，紧张的询问：“我刚刚看见佟灿灿进去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洗手间外面三三两两的宾客进出，她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华丽的礼服，或是珠光宝气，或是雍容华贵，唯独只有田呦呦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配帆布鞋。
她突然觉得佟灿灿说得还挺对的。
本就不同路，是她曾经妄想和他一起走。
田呦呦缓和片刻，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指尖发凉，笑得勉强：“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
虽然这么烂的借口姜书辞不相信，却也没有戳穿她：“你先回去，我肚子不舒服想蹲一会儿。”
田呦呦'嗯'了一声，提步往宴会厅走，她的背影纤细笔直，仿佛风中摇曳的芦苇，一眼望去，瘦的让人心疼。
她有心事，只要有无法避开祁遇的场合，她总是笑得特别牵强，而且她的眼神，偶尔也会透露出一丝悲伤。
待女洗手间没什么人后，姜书辞在女洗手间的门口放上停止使用的指示牌，佟灿灿正在镜子前补妆，她从镜子里看到若无其事的站在边上扎头发的姜书辞，主动凑上去打招呼：“姜大律师，好久不见啊，还没恭喜你被求婚成功了。”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淌着，水声掩盖了她的声音。
姜书辞淡淡的扫了眼她手上的口红和挎着的包，眼里露出一抹鄙夷，可脸上依然挂着浅笑：“佟灿灿，你好土，这个口红的颜色衬得你好村啊，还有那个包，我们家阿姨都不背的。”
佟灿灿的脸瞬间青白交替，手上攥着的口红也差点儿脱手掉下来，她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忍着：“我没得罪你吧？”
“嘘......”
姜书辞伸出食指挡在唇边，语调不紧不慢：“恬不知耻的厚脸皮，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别再试图挑衅田呦呦，否则.....你会很难过哦！”
说罢，她冲佟灿灿眨眨眼，整理了一下裙摆，踩着高跟鞋从她旁边经过，临走前还不忘在她耳边讽刺的说了句：“这个礼服也很土，有时间提高一下自己的品味.....”
“姜书辞！你......”
佟灿灿脸都气歪了，双手握紧，恼羞成怒的跺脚。
婚宴快要结束，姜书辞才慢悠悠的从后堂走回宴会厅。
“怎么去这么久？”
贺霆彦牵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娇嫩的手背：“手怎么这么凉？”
“有吗？”
她低眸，反复搓了搓自己的手。
“嗯，我帮你暖暖。”
他说着，将她的双手捧在掌心，轻柔的吹了几口气，随即握着她的手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祁遇要不是你兄弟，我一定还揍他。”
贺霆彦挑眉：“怎么了？”
“一边跟佟灿灿不清不楚的，一边在我们面前装深情追呦呦，什么烂人！”
姜书辞端起红酒仰头一口闷了，酒杯重重的放回桌面，瞪着对面坐着的祁遇，怎么看怎么生气，她突然抽回手：“还有你，高中还成天翘课去跟佟灿灿鬼混，还带着她打游戏，晚上你自己回枫林晚。”
“我......”
贺霆彦噎得没话，他冤不冤？
八百年前的事情，怎么还能殃及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