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间，几个男生围在吧台前，手里拿着酒瓶跟骰子，玩得不亦乐乎。
女生拿着麦克风在旁边唱歌，气氛很嗨。
贺霆彦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袅袅烟雾缭绕在他的指尖，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能隐约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阴冷寒意。
“喝一杯？”
佟灿灿拿了两个酒杯过来放在他面前，递给他其中一个。
贺霆彦抬眸瞥了她一眼，狂野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不羁，就连唇角微挑，都带着旁人无法察觉的嘲弄：“你想怎么喝？”
佟灿灿咬着唇，低头把酒倒进两个杯子，然后将另外一个塞到贺霆彦的手里，自己也端起那个倒满啤酒的杯子。
“你想怎么喝我都可以。”
她仰头率先把啤酒灌了下去。
贺霆彦看着她，深吸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
“我帮了你的忙，你不至于对我这么冷漠吧？”
佟灿灿把酒杯放回桌面，伸手抹了两下嘴边的酒渍，对贺霆彦的反应有点不满。
贺霆彦弹了弹烟灰，声音淡漠：“我说了，东西一到，给你双倍的价钱，现在你钱也收了，总不能还要老子这个人吧？”
他今晚心情不好，偏偏有个喜欢撞他枪口的人，也别怪他说话难听。
佟灿灿被噎住，她知道贺霆彦的性格，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做事更是随性。
“我从高一就注意你了，也是真的很喜欢你。”
高一入学那天，贺霆彦抱着一颗篮球，浑身都洋溢着青春张扬的朝气从八班门前经过。
从此，那个阳光帅气，又桀骜不驯的少年便闯进她的脑海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前段时间，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和他近距离相处，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佟灿灿握紧手指，鼓起勇气问出口：“你其实也不讨厌我，能不能......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说完之后，她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目光紧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谁知，贺霆彦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接触到玻璃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深邃的眼底藏着一抹冷酷：“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轰隆’一道雷劈下，打击的佟灿灿整个人如遭电击，呆愣地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弹：“怎么可能......”
她打听过，贺霆彦每天放学除了会跟祁遇他们打打球，偶尔飙两圈赛车之外，身边似乎没有哪个女孩子跟在他身边。
难道，那些信息有误？
时扬跟祁遇也听到他说的那句：有喜欢的人了。
时扬扬起脸笑得晦暗不明。
祁遇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卧槽，阿彦，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哪位姑娘能入得了您贺少爷的眼啊？”
“月老昨晚给你打电话了？”
田呦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贺少爷，不会是我们家辞辞吧？”
祁遇猛地看向田呦呦，眉头拧成川字型：“你喝高了吧？阿彦喜欢姜同学？离谱！”
“你才喝高了，我们家辞辞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跟贺少爷也算门当户对，哪里离谱？”
田呦呦早看出来贺霆彦看姜书辞的眼神不对了，认识他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给哪个女孩买早餐、买礼物的啊？
“时扬，你那什么表情，你也觉得阿彦喜欢姜同学？”
祁遇转头去看时扬，发现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吧台椅上，手里慢悠悠的晃着酒杯，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笑个鸟，我问你呢！”
时扬抿了一口杯中酒水，懒洋洋地回答：“以前是猜测，现在.....十有八九了。”
凭着他跟贺霆彦三年的兄弟，他敢保证，贺霆彦绝对看上他那位美女同桌了。
“艹，我都错过了什么啊？”
祁遇惊讶得差点把手里的麦克风扔掉，这个世界这么玄幻了吗？
他就坐在他俩前面，一年了就是没发现什么异样，他瞎了！
“哦~难怪费尽万难都要买到那条水晶手链，原来是给我们家辞辞的呀？”
田呦呦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贺少爷，大手笔呀！”
贺霆彦把手里的烟摁灭，没准备搭理这群人的猜测，起身就走。
“诶，彦哥，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嫂子啊！”
石昊那几个高一的男生，笑容暧昧，吹起口哨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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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岚市山水御园1606。
“姜书辞，你给我开门！”
送完晚宴宾客，温沁芝跟姜升荣夫妇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钟。
温沁芝进门换好脱鞋，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下，风风火火的绕过客厅左侧的走廊去敲姜书辞房间的门。
姜升荣拉都拉不住她，压低嗓音提醒：“这么晚，小辞应该早就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我憋不到明天，你惯出来的好女儿，放着那么多长辈不理会，你说说我们特意给她办的生日宴，她自己倒是先回来了，像话吗？”
温沁芝越说越生气，直接推门而入。
姜书辞穿着宽松的睡衣，靠躺在床头，手里拿着本英文杂志书在看。
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温沁芝，她的眼神依旧平淡：“爸妈，你们回来了。”
“我在客厅等你，马上出来。”
温沁芝撂下话就离开。
姜升荣看着女儿这副铁了心要跟她妈妈作对的倔强模样，叹了口气。
“好好跟妈妈道个歉，知道吗？”
姜升荣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番。
她没说话，放下杂志走到客厅。
温沁芝坐在沙发中央，看到女儿出来，生气的质问：“晚宴上，为什么那么没礼貌？”
姜书辞轻描淡写地说：“妈妈，我哪儿没礼貌，难道他一上来就要给我当哥哥就很礼貌了吗？”
她也不缺什么哥哥，跟个有病似的，上来就要拉她手。
温沁芝皱眉，语重心长地教训她：“你懂什么叫人际交往吗？”
“我就是单纯地不喜欢那样虚伪做作的场合。”
她垂下眼睫，双手交织，与温沁芝对视之际，清澈的眼睛里头透着坚定和倔强。
温沁芝被女儿的态度惹怒，一脸气愤：“姜书辞，你都十八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呢？我说你一句，你顶十句，你到底在东陵都结交了一些什么朋友？”
“沁芝，有点过了。”
姜升荣当即制止妻子继续斥责女儿。
“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姜书辞耷拉着肩膀，长长的睫毛微湿，上面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眼睛发酸，眨了几下，晃悠悠地滴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一层雾气，她扭头看向落地窗外。
客厅内静的如一潭死水，充斥着格外令人沉闷的气氛。
姜书辞努力抑制住内心想要反驳的冲动，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