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尘带来的那个男孩很想留下,但曾监院很严厉地告诉他们:这里是书院,不是酒楼。
言下之意是如果要当少爷便回家去吧。
沈砚尘沉着脸对那个男孩说:“小羽,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沈淮书拍拍简羽的肩膀:“我会照顾你家主子,别担心,你先去回去。”
简羽十分为难,他和沈砚尘还没有分离过。
沈砚尘有些烦躁了,现在连简羽都不听他的话了?
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小羽?”
简羽知道主子这是不高兴了,连忙和他行礼,要和沈淮书离开。
沈淮书没想到简羽看着人壮实,胆子却这么小,摇摇头,要和沈砚尘说些体己话。
李亭书知道他在这不合适:“你们聊,我去院长书房。”
沈淮书和亭书点头,等李亭书出门后,起身把宿舍门关上,拿了板凳坐在沈砚尘身边,他探头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
然后对沈砚尘说:“嘉屹,你刚刚太冲动了,你忘记我爹和你说的话了?”
沈砚尘凑近沈淮书:“表哥,你也听见那个人说的混账话了!我怎么忍得了?我没有忘记舅父说的,可是我不想念书,我想和舅父去边疆!”
沈淮书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越来越大的声音:“小声些,这是哪?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必须留在这里,停云书院才是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但现在的情况,要学会忍!”
沈砚尘推开沈淮书的手:“可是。。。”
沈淮书冷静的和他分析:“我知道他有多过分,他那么说姑姑,我也很生气,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第一日你就在院长面前打了他,可对你可不利啊,你是聪明孩子,怎么不懂呢?”
沈砚尘本想要反驳,但沈淮书心平气和地给他分析,他忍下心中的烦躁,认真考虑表哥的话
沈淮书看见冷静下来的沈砚尘,他继续说:“你年纪还小,念书才是第一位的,有军功固然好,但我们沈家已经够功高震主了,你还要让陛下更忌惮吗?而且有的事不是光用武力就能解决的。”
说到这,沈淮书明显失落下来:“阿爹那么厉害,也留不住姑姑。。。”
他隐去了什么没有说,但沈砚尘都听懂了,声音也很低落:“我知道了表哥,不会再闹着要走了。”
沈淮书深呼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你能想通就好,对了,你没和我一起住,要照顾好自己,这个李亭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你要提防他,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沈砚尘告诉他,自己知道,这个李亭书看上去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自己一定会小心。
沈淮书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
李亭书从宿舍出来,肩膀下垂,沈淮书和沈砚尘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啊,以后和他们相处还得小心。
可这书院怎么这么大啊?
他走了许久都没找到院长书房在哪,还好,他遇到了一个洒扫的婆婆,热心的给他指了路。
知道了路,飞快奔向目的地。
等到院长书房门口的时候,王小虎从书房里走出来,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李亭书让开前行的路,王小虎很满意他的表现,斜了一眼,就离开了。
李亭书在门前,敲敲门,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了,进校长办公室必须先敲门。
“进来。”王明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李亭书得到准许,推开门,走进去:“师傅,您怎么啦?”
王明在书桌旁闭着眼睛,在捏自己的鼻子,似乎非常累,李亭书自从认识他就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
看见进来的是李亭书,他随口和亭书说:“是亭书啊,坐吧。”
亭书实在不放心,他给王明倒了杯茶:“师傅,您先喝杯水,发生什么了?”
王明拿起亭书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才说:“我刚看了王皇妃来的信,也看了沈将军的信,亭书啊,你可能觉得这停云书院是徒有虚名吧,只要有身份地位就能塞人进来。”
李亭书摇摇头,他拿起茶壶又给王明把水填上:“师傅,你怎么这么说呢?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要留下也不能不收,只盼望他们不要给师傅添麻烦才好。”
王明心想:只能这么想了,都是京城的红人的子嗣,不要再闹矛盾才好。
王明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站起来牵住李亭书的手:“来,师傅带你熟悉熟悉书院,以后就要在这生活三年了。”
李亭书看见王明不再难过,他放下心来,和王明一起出去。
…………
沈砚尘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帐篷。
这是他第一次和不认识的人共处一室,没有熟悉的小厮在身边伺候,他很不习惯。
去年,他奉旨将母亲的棺椁扶回篱州,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回篱州,为什么要和父皇求情,让他也跟着回来。
而父皇居然也同意了,一年来,他在舅父家住下为母亲守孝,期间多次向舅父请缨,要去边关帮忙杀敌,但都没有被舅父同意。
甚至现在还被二表哥拉来念书,他一点也不想念书,只想赶快获得军功回到京城去。
可今日二表哥的话警醒了他,他才十一岁,什么都不精,父皇也不喜欢他,现在回去能怎么样呢?他拿什么和那些兄弟斗?不如在这韬光养晦。
他还在床上胡思乱想,就听见外门被打开了。
看来是那个去茅厕许久的李亭书回来了。
李亭书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大学的时候,和他一个宿舍的有一个大哥,睡眠特别轻,如果把他吵醒了,一定会骂人的,他觉得沈砚尘也可能是这种人。
刚坐在床上,旁边的人就开口了:“你到底去干什么了?还偷偷摸摸回来?”
李亭书被吓了一激灵,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把你吵醒了,我就是去茅厕,去茅厕。”
“去了这么久啊,你肯定会长痔疮的!”沈砚尘翻过身去,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才不相信这个人是去茅厕,这人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
李亭书有些尴尬,他这几日沉浸在要去篱州的最高学府念书的喜悦中,忘了系统的事,等到了书院宿舍才傻眼了,以前都是独处一室,只要等父母睡着了,就能打开系统。
但这宿舍是两人间的,以后要看系统就很困难了,今日他就是去茅厕看系统,这才蹲的久了。
说不定,有一天真的被系统害的生痔疮!
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