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邦?”秦宜真愣了一下。
“是啊,婢子听说,南齐那边,便有船只出海,每次出去,就能带回来大量的钱银和各种新奇的物件,这转手卖出,又是一大笔。”
在四国之中,其他三国有些苦哈哈,倒是南齐富得很,而且这些人还不喜欢打仗,就每年给其余三国一笔钱财报平安。
一国一年就是三十万两。
人家哗哗百万两银子就出去了,东秦能收上来国库的钱财才一百万两。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金嬷嬷脸色古怪,她道:“东秦也不是没想过学南齐航船出海,只是南齐东南两面临海,往东走,走上半年也见不着陆地,倒是往南走,那边有许多小国家。”
“东秦只能往东航船,和南齐往东差不多,之前倒是有一片陆地,是一个小国,武安侯把人家给灭了,现在已经是东秦的土地了,再往东,走上大半年也都是海。”
所以东秦航海的事情走不通。
虽然说是得了一块疆土,但也是弹丸大小,也不过如此。
而想学南齐航海南边,要么经过南齐,要么从沿海一直往南走,经过南齐,南齐自然是不同意,走海路又太远,耗费的时间太长。
总而言之,学不来南齐的发财之道。
“婢子还有个想法。”绿翘突然一拍案几,把所有人都惊了,齐齐转头看她,她道,“咱们把南齐给灭了。”
秦宜真:“??”
金嬷嬷、桂嬷嬷:“!!”
绿翘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摩拳擦掌一脸激动:“是吧,只要把南齐灭了,南齐的航海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金嬷嬷都给她比了一个拇指:你厉害。
秦宜真伸手拧眉心,看向绿翘的目光极为复杂:“想法很好,但是下次换一个想,本宫不单单想把南齐灭了,还想把北魏西梁都给灭了呢。”
南齐那么有钱,就算大家每年收三十万,可暗搓搓找借口想动手的也不在少数。
就像东秦这一次澜州有匪徒的事情,虽说调兵遣将只是去剿匪,可一旦与南齐发生冲突,那都得和南齐打几仗先,要是冲突过大,那早已准备好的军队就该南下了。
兄弟,我就是去剿匪,你就打我的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来啊,打就打。
到了最后,要是南齐不割地或是赔一个满意的钱,东秦是不会答应的。
说起来,南齐国富,东秦强军,这要是真的把南齐打下来,东秦一统天下真的是指日可待了。
秦宜真伸手按住额头,不能想不能想,再想她就恨不得自己能骑马上阵打仗了。
“咳,此事暂且就不想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去,本宫也有些累了,想歇一歇,对了,金嬷嬷,中秋礼的事情,你和周管家尽快安排妥当送到各家。”
“是。”
处理完事情,秦宜真便又去睡了一觉,等她再次醒来,天色一片黑沉沉,狂风过境,大雨将至。
院子里绿翘带着一众侍女在树下捡吹落的桂花,秦宜真推开窗户往外一看,便见大雨来至,雨水哗哗落下,众人护着怀里的桂花,抱头鼠窜赶紧跑去躲雨。
“捡这些桂花做什么?”秦宜真出了屋子,走到廊下问正在躲雨的几个侍女。
“公主。”众人行礼,绿翘道,“公主,我们瞧着这桂花落了有些可惜,便捡了起来,之后让陈娘子做一些桂花酱。”
陈娘子,便是陈茵娘。
秦宜真看了一眼:“就这么些能做多少?要不一会儿再去采一些。”
绿翘使劲摇头:“那定然是不能的,这院中就这么一株桂花树,这花才刚开,中秋都还没到,哪里能采了桂花的道理,再说了,也不用多少,多放一些糖霜熬煮桂花酱,到时候泡水喝也是香香甜甜的。”
“就是。”众人也是连连赞同。
秦宜真这做主子的,对身边伺候的人都很和善,好好办自己该办的差事,若是有什么难处的,也会帮忙解决。
不过要留在她身边做事,也要有自己的分寸,有时候要会学自己拒绝。
就像是现在,她提了,让你们去摘桂花做桂花酱,但若是真的摘了,她自己或是不会说什么,但程堰回来看见桂花没了,被下人摘了,过些日子,估计都得还几个懂事的上来了。
总之,能拿的好处就拿,就像是小厨房里,陈茵娘做的许多吃食,有多的,她们也能蹭上一些,再或是公主高兴了,赏你一些果子首饰什么的。
可像是摘花这种事,除了主子要,那是不能摘的。
“是啊,中秋了,正是要做桂花酱了。”秦宜真也想起这一茬,她也挺喜欢陈茵娘做的桂花酱的,不管是做点心还是泡茶水,都是味道挺好的。
“你派人去问问红缨,看看哪个庄子里种有桂花的,让人采摘一些回来。”
绿翘眼睛一亮:“这倒是好,多做一些,能吃久一些,明儿个婢子就派人去。”
秦宜真点点头,看了看雨幕,便问:“侯爷今日带伞了吗?这么大的雨。”
“带了带了。”绿翘笑道,“侯爷近来不爱骑马,都坐马车,马车上定然是有伞的,不过那么大的雨,侯爷又不是傻了冒雨回来。”
绿翘的话音刚落,秦宜真只觉得眼前一晃,隔着庭院的不远处有人撑着一把绘着素青的油纸伞往这边走来。
绿翘转头看去,脸上的表情僵住,人都傻了。
呵呵...她刚刚是嘴快胡说的,有人相信吗?
程堰快步走过庭院,然后抬脚上了台阶:“娘子,我回来了。”
檐下滴水成涟珠,外面更是瓢泼大雨,秋风席卷人间,树木在风雨之中摇摆。
年轻的男子念着家中妻子,冒着大雨归来,见了在廊下等候自己的妻子,展颜一笑。
世间最温柔最欢喜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顷刻之间,仿佛天地都偏爱你,你爱之人也偏爱你。
仿佛间,犹如那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程堰收了伞,递给了边上的绿翘,然后便伸手拉着秦宜真往屋里走去。
夫妻相伴而行。
“有些起风了,公主该披一件衣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