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喻!你太让我失望了!”背对着他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中年男人,声音里透着怒意
他身旁是熊熊燃烧的壁炉,火焰的映照下,整个书房的气氛愈发压抑。
裴峰转过身眼里满是对他的失望。
裴子喻眼睛里噙着泪花,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紧咬着嘴唇,小小的拳头攥在身侧。
“爷爷……”
“闭嘴!”裴峰眼神冷漠地凝视着桌面上那一张张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照片,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拿起其中一张,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紧接着,他手臂猛然一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手中那张照片朝着裴子喻扔去!
相纸锋利的边缘划过他娇嫩的肌肤,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却连半分要躲的迹象都没有。
仿佛那道深深的血痕并不是划在他自己身上一样,又或者……他早就习惯了。
“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儿?”
裴子喻垂眸看着地上的照片,敛下眼底的情绪。
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陆鹤川和顾云瓷。
落在他面前的那张照片,还是最近在网上发酵的特别火的一家三口出游。
他就像是窥探别人幸福生活的小偷,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照片上。
“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裴子喻听到这话,仰头看着他开了口,“爷爷……”
裴峰明显在气头上,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用手一下又一下的狠砸着桌面,“他们都抛弃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调查他们?”
裴子喻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爷爷,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峰冷哼一声,“当年的事早已过去,你现在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们?”
裴子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声音稚嫩却带着恨意,“爷爷,有朝一日我会找他们问清楚,为什么要抛弃我,我要知道真相。”
裴峰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目光阴冷:“裴子喻,我们裴家不需要一个执着于过去,不顾家族利益的继承人。”
裴子喻的心像被重重捶击,他颤抖着声音,语气里全是不甘,“难道家族利益比我的感受更重要吗?”
裴峰沉默片刻,“对!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家族利益就是要比个人感受重要。
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这世上最重要的是金钱是权利,只要有了这些,你什么都有了。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裴峰冷笑着反问,“在裴家,你想要什么没有?有疼你爱你的父母,以后你将会是裴家的继承人,等你有能力了,再回去把属于你的东西全拿回来,不好吗?”
裴子喻什么话都没说,默默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滚落,砸在了那张幸福将要溢出相纸的照片上。
看到他落泪裴峰愤怒值到达了顶峰,他的声音像是要把他的耳膜震穿,“眼泪是弱者的标签,是失败者的宣泄,我怎么告诉你的,你都忘了吗?”
说罢,他将桌上的那张照片全甩在了他的身上。
裴子喻眼眶通红,缓缓地抬起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轻轻地擦拭着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水,“爷爷我一直都记得,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做错了就该受到惩罚,你知道该怎么做。”裴峰看着地上的人,眼里没有半分怜惜。
裴子喻缓缓站起身来,小小的身躯在这偌大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孤独与倔强。
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书房的角落走去。那里摆放着一把陈旧的藤条椅,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小小的人儿走到藤条椅前,没有丝毫犹豫,缓缓地俯下身去,将自己的身体伏在椅背上,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裴峰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随后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打开柜门,取出一根细长的藤条。
藤条在空气中划过一道轻微的呼啸声,紧接着,重重地落在了裴子喻的背上。
他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震,但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裴子喻,你要明白,你的亲生父母根本不爱你,更不在乎你的死活,要不然他们就不会抛弃你!”
裴子喻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要做的只有变强。”
一下又一下!
藤条的抽打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只有那熊熊燃烧的壁炉火焰,依旧在无情地跳跃着,似乎在嘲笑着这一切的残忍。
“父亲……住手!”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书房的门被猛的推开,修长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不顾一切的挡在了裴子喻身前。
藤条落下,背后的衣服立刻划破了一道口子。
裴峰停顿了2秒,在看清挡在他身前的人是谁之后,抽的更猛了。
“裴行简,你就是这么教育裴子喻的?滚开!”
裴行简没有要滚开的意思,把孩子从藤椅上抱了下来,紧紧的护在怀中,“他还小,什么事情都该慢慢的来,你真的想把他打死吗?”
“他还小,你不小了,要不是你烂泥扶不上墙,我会让他做继承人?”
裴行简低着头,像是妥协了一般,“父亲,我会回去接手公司,你让阿喻过正常人的生活。”
裴峰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一下又一下的抽着他,音量不自觉的拔高了好多,“你以为接手公司那么简单?你以为你想进公司就能进去?裴子喻比你更有这个实力!”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接班人。
他有自己的思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从明天开始,裴子喻送到我身边,我要亲自教养!”
“父亲……”
裴峰低头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你看看陆鹤川,比你还要小五岁!”
裴行简没有说话,只是把孩子抱的更紧了。
裴峰看他不出声,将藤条狠狠的甩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裴行简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人,裴子喻已经陷入昏迷。
他叹了口气,单手撑着墙壁,艰难起身,抱着孩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