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小嘴微张,显然未曾料到许念竟有如此大力。
陈枫有意给云俟一个教训,那一脚用了近八成力道。云俟没有防备之下,怎么也得砸飞出去,再断两条肋骨。
然而,却被一个小娃稳稳挡下。小小的手掌似有千钧之力,稳稳抵住云俟的后背。
陈枫见状,飞身离开。
云俟稳住身形,愣愣地转身对上一张脏得不成样子的小脸蛋。
“你,你救了我?”云俟面露震惊,明明只是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居然能挡住他。
“大哥哥,我若不接住你,你少说也要受个伤什么的。所以,一百两,不过分吧?”
许念朝着云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一口白牙在黑脸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洁白。
云俟笑,“一百两没问题,不过,我瞧着你骨骼精奇,天生是学武的料子,不如到我府上,我让我的武夫子教你武学可好?以后也无需以乞丐的身份在外讨生活。”
多一个妹妹有何不可。
许念看着他,摇了摇头:“大哥哥误会了吧,我不是乞丐,我是道士。”
“道士?”云俟惊呼。“你,你这么小就是道士?”这,这也没穿道士服啊?破破烂烂的模样,哪里像道士?
“是啊,我是道士,和我师父一起下山的,只是与师父走丢了。”许念继续编造着谎言。
“原来是与师父走丢了,才沦落成了乞丐,哎,真可怜!这样吧,你先到我府上,我派人帮你找师父。如何?”云俟心善,见不得小可怜没人管。
许念再次摇头,“不用了,师父会来找我的,让我在原地等他。”
说罢,许念就往前走。云俟赶紧跟上。
不大会儿,就来到昨日摆摊的地儿。许念先是在地上铺了一件旧衣,再盘腿坐下。有模有样地打起坐来。
云俟觉得十分新鲜,便说:“要不,我替你开张得了。你就随便帮我算个卦如何?”他倒要看看她算得准不。
许念听罢,睁开小眼睛,一本正经道:“一卦一百两。”
云俟抽了抽嘴角,暗道:卦准否都未可知,一开口就要一百两,谁会上当啊?
哎,罢了,看着也可怜,算算吧。“行,一共二百两了,你算吧。”
许念点头,学着巫沽来回点动手指的样子,煞有介事地算起来。
片刻后,凑近他一脸神秘道:“你有个妹妹被人调包了。”
许念凭借天眼看到,他的这个被调包的妹妹正是昨日遇到的母女二人。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宠爱的这个妹妹是外室之女。
这钱赚得有些轻松了。
云俟一脸好笑,“被谁调包了?”
“你父亲。”
听罢,云俟更觉得好笑且荒唐。“我父亲为何要调包自己的亲生女儿?”看来这小丫头是真的没有一点本事,且只会胡言乱语。
他的父亲最是重女轻男,怎会调包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过,见小丫头说得有模有样,他也不打算揭穿她。
转而听到许念继续道:“因为他爱的人不是你娘,是一个外室,那外室不甘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庶子。便央着你爹调包了嫡女。”
闻言,云俟愣住。小丫头这谎说得愈发有鼻子有眼了。
不过,他是不信的。“这样荒唐的事,你自己信吗?小丫头,你说让你师父来算,我还信个一二,可你才五岁啊?出师了吗?”
他若不是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他得骂她两句才解气。
小丫头片子,说得头头是道,一本正经,以为他就信了?
许念瞧他不信,也不多说,“给钱吧,二百两。”
云俟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笑着给许念,完了说:“这二百两够你生活好些时日,回去吧,别在外骗人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心平气和的。”
许念知道他不信,还劝她莫乱说,免得被打。
许念笑眯眯道:“我谢谢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云俟挠着脑袋走了。在外面兜了好大一圈子也没找到那个打他的死小子,便准备回府。
还未走到府门口,就见她娘鬼鬼祟祟跟着他爹出门。
“娘和爹这是要做甚?”云俟想了想,悄悄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地见他爹进了一处巷子,停在了巷子里的第五户人家门前。他敲了门,不等两息时间就有人来开门。
看到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云俟惊大了嘴。脑子里瞬间响起许念那句:“你爹爱的人是外室。”
那个女人是爹的外室?
见自家娘悄悄跟近,贴耳在门外偷听。也不知听到了什么,吓得站立不稳。最后发出动静,被里面的人发现。
“什么人?”云不悔开门出来,看到是自家夫人,面色惊变。“是你,你怎么......”
“畜生,云不悔,你个畜生,你居然,居然调包我们的女儿。”刘氏气得大声叫嚷。
云不悔生怕此事外露恐影响他礼部尚书之位,忙要上前捂刘氏的嘴。
刘氏挣扎着,口中骂得很是难听,导致云不悔,生了生了杀意。
“刘氏,是你逼我的。”云不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说着就要朝刘氏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云俟飞身而来,踢飞云不悔手中的刀。
“俟儿?”看到来人,云不悔慌了。
云俟眼睛通红,一方面震惊于刘氏方才的话,一方面震惊于方才所算的卦。
她,她才五岁啊,居,居然算,算得如此精准?
他的妹妹真的被自家爹调包了。
“爹,你,你想杀了娘?”云俟难以置信,眼眶通红。出口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云俟将自家娘护在身后。
刘氏气得面色发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她忽的想起来,她的女儿还在屋里。她得了重症,而这两个畜生居然不给请大夫。
她今日若不来,她就与她的亲生女儿天人永隔了。“俟儿,快,快进去救你妹妹,她,她病了。快不行了。”刘氏大哭。
云俟面色惊变,忙护着刘氏往里走,先前开门的那个妇人就在院子里站着,一脸怨毒。
云俟没有空理她,径直护着刘氏进到里间,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唇色发白地躺在床上。
那姑娘的面容与刘氏有近七成相似。
刘氏一见到她就顿感亲切。“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一定是我的亲生女儿。俟儿,走,我们快带妹妹去寻大夫。”
“娘莫急,孩儿这就抱着妹妹离开,娘跟紧孩儿。”云俟一把抱起床上虚弱至极的人儿,往外走。
“俟儿,你要去哪儿?她得了不治之症,且还有传染性,你们就不怕......”云不悔想阻止。
云俟却是生平第一次冲自家爹怒吼:“就算是不治之症,那也比死在这肮脏之地强。”
“云俟,你活腻了不成,竟敢如此与爹说话?”
母子二人再没理他,匆匆往外走。
等到了医馆,二人才得知,人不是得了不治之症,而是中毒。
云俟一想到今日若没有遇到许念,他就不会得知自己的妹妹被自家亲爹调了包,更不会发现他娘跟踪他爹,差点被他爹灭口。
一想到这些,云俟一阵后怕。“娘,你是如何得知妹妹被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