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在战场的军械具体在哪里,你可是收集起来了?”
“是,草民将找到的都搜集到了一处,大人只管派人去查看。”
许肆点头,吩咐身后,“给他拿纸笔,让他写具体位置。”
白虹从暗处走来,纸笔递到钟离手里,“写仔细了。”
男子心下一震,这是……恩人的声音!他被人从刑部救出来,安排在一间民宅中,恩人总是在夜间出现,站在阴影里,他虽没看清他的面容,但这声音他不会听错!
钟离不敢抬头,怕泄露情绪。笔尖稳稳落在纸上,留下一串地址。
“本官会派人去取,另外,靖王被捕后,战场缴获的兵器我们也会去查。”
“兵器上有钟家留下的隐秘印鉴,只有草民知道该如何让印鉴显露出来,只要找到那些兵器,草民便能证明钟家并未造假!”
三人又问了些问题,这才离开天牢。
“那场叛乱缴获的军械,兵部应该有记录,本官去兵部查探一番。”牛御史是个急性子,一点也不耽搁,毕竟皇帝只给了他们十日时间。
“那本官便派人去一趟钟离给的地址,找回那些遗失的。”
瑞王看着已经分好功的两人,什么都没说,他当然知道他们不放心他,不过也无所谓,他自有他的手段!
……
京郊西营,月牙挂在枝头,本是熄灯睡觉的时间,安静的营地中却传来整齐的跑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喘息。
一百一十一人的队伍整整齐齐的绕着演练场跑完了十圈。
“总教头,我们每日这般又跑又跳,也不练拳,不练骑射到底有没有用啊?”
“你要觉得没用可以不用来啊,没见到每日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吗,就等着有人掉队捡漏呢!”
“嘿,我说齐修,你小子是不是想把我挤走了,自己来当这个百夫长啊!”林芃喘着粗气也不忘踹了齐修一脚。
“学再多的技巧,武艺,没有最基本的体力都是零。”江晚站到前面,目光扫过人群。
她答应只要他们凑齐了一百人,他便教。第二天,林芃和齐修就带着这一百一十一人到了她面前。
“不信我说的?”看着一张张少年脸上的怀疑和好奇,江晚也不生气,反而含笑问道。只是那笑容中有一丝他们看不懂的危险。
“今晚咱们便可验证一番!”
“如何验证?”
江晚打了个响指,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阵战鼓声。
是集合的战鼓!
睡梦中的将士骂骂咧咧的起床,而后揉着眼到了校场。
“江教头,你这是做什么?”问话的是官复原职的付彪。
“训练。”江晚言简意赅。
“本官是问你将整个营的人都吵起来是为了什么?他们愿意跟着你瞎折腾,本官也懒得管了,如今还要祸害整个西营的人吗?”
江晚白他一眼都懒得理会他,只目光扫过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
“我知道你们最近看他们训练,有羡慕想加入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现在告诉我,有没有要跟他们比试一番的?”
“不敢?”见众人不出声,江晚挑衅道,而她身后的一百人更是齐齐发出嘘声。
本就带着一肚子起床气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激将法,纷纷叫嚣起来。
“比什么,怎么比,谁怕谁是孬种!”
“天天像群傻子似的又跑又跳,小爷倒要看看你们都练出了什么效果!来啊!”
“我们有一百一十一人,你们选出一百五十人如何?两队人马去营地后山,从山脚到山顶,插有九面旗帜,夺得一旗便是一分,最先登顶为两分,敢比吗?”
“谁不敢谁是孙子!”上次被江晚暴揍一顿的葛二蛋率先站了出来。
很快人数便凑齐了,两队人马杀气腾腾的冲出了营地,去了后山。
付彪冷眼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统领,就这么让他们胡来?”
“你要是觉得不妥,去拦着啊!她是总教头,有操练西营所有兵士的职责!”
“可这大晚上的,若是出了事……”
“那不更好!”付彪冷冷说完,转身回了营房。
两队人马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开始登山。
林芃带领的一队明显速度上要快了不少,葛二蛋望着身后一群叫苦连天的家伙,戾气一闪而过。
“二蛋兄,快拉我一把,这他妈真不是少爷该干的事……”
少年的手伸在半空,久久没有等来回应,他直起腰,抬眼看去,这才发现葛二蛋已经调转方向走远了。
“嘿!这是嫌我们拖累吗?”
“还是快走吧,输了怕是要被那群家伙嘲笑一百年!”
林芃站在两条分岔路口,“一边陡峭,但直线距离近,一边好走但远,怎么选?”
“走了这么久才找到一支旗,我觉得江教头的考验不会太轻松,她应该会把旗帜插在这边的峭壁上。”齐修喘着气分析。
“我也这么想,但保险起见,我们不如分开来?”
“这样也好。”两人便分别带着人走了不同的路。
可谁知林芃爬到一半,发现峭壁上竟被人淋了油,别说爬上去了,就是平地走也得打滑。
他正在心底骂娘,就见一杆旗帜在夜色中摇晃。
林芃咬牙抓着一根藤蔓,另一只手刚要碰到旗杆,一只脚从黑暗中伸了出来。
“葛二蛋你敢!”
“那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摔死了可记得去找江晚,别来找我!”
葛二蛋一脚落下,狠狠踩在林芃手背上!
尖叫声划破夜空,少年的身体极速往下坠着……
一道青衣身影飞来,一手住着藤蔓,一手抓住林芃的衣领,总算将人救了回来。
“江教头,你小心,上面淋了油!”
快速攀爬的少女轻轻应了声,很快便到了林芃刚才到的地方。
匕首扎进石缝,一个起跃,脚尖再点在匕首上,少女的身子便落到了山腰的大石上。
“你要做什么,要帮着他们作弊吗?”葛二蛋色厉内荏,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