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溪霍氏洗刷了谋逆之罪,老矛子总算是做回了霍子敬,鬼王也将玉玺归还给了楚阙。
一切尘埃落定。
秦君遥心情却很差,虽然在我面前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听腊梅说,秦君遥在我沉睡期间掀了镇天卫三处暗桩。
他凭一己之力将玄鸟和镇天卫之间的争斗摆上了明面。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跟我脱不了干系。
我醒来后的第二天,秦君遥就不见了踪影。
我在幻月楼问了一圈,最后还是从霜曲的嘴里套出了秦君遥的踪迹。
“公子他一大早就被赤章奉明的人请过去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问其他人,他们都不告诉我。
我赞许的拍了拍霜曲的肩膀,“好小子,我就说看到过那么多的小孩,还是你最可爱。”
霜曲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于是苦着脸道:“我会不会被公子追杀啊?”
“没事,我棺材多,到时候送你一个。”
霜曲赶紧道:“那倒也是,不必的……”
我裹着黑布第一次踏进了镇天卫的司衙。
今天轮值的是那对体型相差甚大的兄弟。
“司衙重地,闲人免进!”
矮个儿的哥哥认出了我,登时怒目而视,“是你!”
我慢半拍的遮住了脸,“不是我不是我。”
“你竟然还敢来。”矮个儿道,“哼,上次是我兄弟二人大意了,才让你得手,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你今天落到我们手里,休想有命活着出去!”高个儿道:“哥哥,我们上。”
眼看着这一胖一瘦朝我冲过来,我捏着拳头正准备反击,就听得一道厉声:“住手!”
这两兄弟起势的动作一顿,心中虽有不满,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收回武器,冲我横眉冷对。
出声阻止两兄弟动手的这人,我也认得。
是那个叫慕灵的女子,她被杨善文打伤的手腕还没有好全,缠着厚厚的纱布。
“小灵姐,你干嘛不让我杀了她!”弟弟喜怒于形色,“就是这个坏女人,不仅擅闯玄机楼,还伤了统帅,她罪该万死。”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镇天卫这些异人有自己的语言。
我都说了好多次,他们的统帅是因为力竭才昏迷的,又不是我打的,怎么什么账都算到我头上。
“阿二。”哥哥扯了扯弟弟的衣袖,“别说了。”
弟弟臭着脸,满身的肥肉跟着起伏。
每次看到这对兄弟,我都怀疑是这哥哥从小就把食物留给弟弟吃,否则这弟弟怎么会长的肥头大耳,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却骨瘦如柴。
慕灵道:“你跟我来。”
我施施然从这两兄弟面前走过,“借过。”
弟弟顿时炸毛,“你找茬是不是?旁边这么宽,不够你走的?”
哥哥一言不发地将弟弟拉开,只是那脸色沉得很。
“呵。”我轻笑,这对兄弟还挺有意思。
镇天卫的内部大有乾坤,机关重重,每一处都暗藏了玄机。
路过一处阁房时,我稍稍地往里面瞥了一眼。
这阁房高得很,墙体上镶嵌着格层,密密麻麻的摆放着许多的书卷和珍宝。
而正中那道柱形的机关可伸缩出移动的梯箱,可人为操纵方位和高度,把人送到房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很厉害的机关术。
又路过一间房,里头火光冲天,还伴着打铁的锵锵声。
“到了。”慕灵冷冰冰地道。
我抬眼一看,竟是到了一处水榭。
赤章奉明就坐在里面,我走近些才看到他对面坐着秦君遥。
他果然在这里。
该不会是因为他最近找师弟的麻烦,让师弟给逮住了吧?
我有些犹豫,镇天卫里的异人不少,我如果直接把秦君遥带走,是不是还得跟这些人打一架?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连秦君遥什么时候过来牵我都没发现。
“嫊嫊,你怎么来了?”
我厚颜无耻道:“来和师弟联络感情。”
秦君遥脸色没变,眼神里却藏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拉着他坐到赤章奉明对面,冲他微笑,“好久不见啊赤章大人。”
赤章奉明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要怎样才肯收手?”
秦君遥道:“我也说了,交出苏画,我绝不为难你。”
赤章奉明道:“不可能。”
秦君遥道:“那没办法了,不如你猜猜,我几时能把你们镇天卫的暗桩全拔完?”
赤章奉明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压低声音,“你别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秦君遥冷笑,“苏画伤我夫人这笔账又如何算?”
果然是因为我。
秦君遥和赤章奉明的心结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赤章奉明道:“镇天卫追捕违反律法的异人,苏画何错之有?”
秦君遥笑道,“或者我每天杀你们镇天卫一人,总有杀到苏画的那天。”
我突然小声开口,“苏画是不是喜欢你啊?”
秦君遥和赤章奉明同时愣住了。
赤章奉明的皮肤颜色深,就算是脸红也看不出来。
可我就是知道他脸红了。
没想到六感还能这么用。
我恍然大悟,“你也喜欢她?”
赤章奉明抿着唇没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脸更红了。
“算了算了。”我摇了摇秦君遥的胳膊,“大概是那天她看到师弟昏迷才恨上我了。”
这也不能怪我,总不能站在原地不动,让一个变身丈高有余的勇猛男人一剑劈了我吧。
这时,有脚步声逼近。
秦君遥示意我看门外。
看到那个高瘦的影子,我冲秦君遥挑眉。
秦君遥有些不解其意,不过还是笑着看我闹。
“师弟。”我随手拿起案上的卷轴展开,也没看上面是什么内容,“你看这个美人如何?我觉得与你甚是相配呢。”
秦君遥忍住笑出声来。
我低头一看,我拿的这卷轴是镇天卫的悬赏图,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瞧着面相凶狠得很。
“师弟,你莫害羞。人嘛,都要经历这一遭。”
我在脑子里回忆起以前家中那些长辈是如何催婚的,有样学样,一字不差的套用。
赤章奉明显然也看到了卷轴里的画像,他僵硬的开口,“姑娘莫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