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宁时,因为回忆起那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难得心情很好。
她保持清醒的时间也很长,直到晚上进入梦乡,都带着对明天的期待。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
甚至到了针灸第四天,对于乔二的针灸,宁时都有些跃跃欲试。
大概,她也很想知道,她和那个人的故事,在后来会怎样发展。
她躺在榻上,没一会儿,就带着期待睡去。
刚开始,她的表情还带着一丝甜蜜。
越到后面,她额头上冷汗越多,眉头紧锁,神态不安。
不知梦里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焦灼。
未时末,她惊醒了过来。
额头上冷汗直冒。
兰香给她擦了,又紧跟着冒出来。
“怎么了?小时?”
兰香有些着急地询问。
小时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她们。
脸上带着沉重的悲痛。
“他不要我了。”
话才出口,声音就已经哑了。
她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眼泪不住地流。
“什么?怎么可能?”
兰香有些难以置信。
在她回忆里那个无微不至关心她,支持她的人,居然会抛弃她!
宁时已经泣不成声。
她抱着兰香痛哭,嘴里磕磕绊绊说着:“他……他不要我了……他喜欢上别人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我……我……配不上他……”
“你很好,他不喜欢是他眼瞎!”
兰香恶狠狠骂着那个人,安慰着宁时。
但宁时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哭个不停。
嘴里重复说着,他不要她了。
张柚和兰香,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她。
痛骂那个背信弃义的渣男!
明明一开始对宁时那么好,最后却辜负她!
骂骂咧咧有一炷香,宁时的伤心宣泄过后,也平静不少。
她用静兰递过去的手帕擦干眼泪后,深呼吸几口气,才堪堪可以顺畅地说完剩下的故事。
她先是深叹一口气,才娓娓道来。
“我那时,刚从家中脱离。
他收留了我。
几年的朝夕相对,他于我而言,早已不再是家人那样简单。
我早就在不知不觉再,喜欢上了他。
他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她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她拿手帕擦过泪水,声音沉重。
“在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的时候,是他,闯入我的世界。
就那样轻而易举,解救我于水火。
他教我自保。
教我反抗。
我都听进去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不能失去的了。
天意给了我一个新的机会,所以,我牢牢抓住它。
我也曾以为,我们可以一直那样简单幸福。
因为,他也不是对我毫无感觉。”
她眼中泪水更甚。
“他说了,他是喜欢我的。
是想和我共白头的。
他说过的啊。
会给我一个家。”
她再次痛哭出声,声音悲戚愤然,压抑太多不甘。
“我们都已经成婚了啊!
为什么!
如果真的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成婚!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如果真的爱我,又为什么在和我成婚不久,就喜欢上别人……
为什么……”
她从一开始的疯狂,渐渐变成浓烈的不甘。
是啊。
为什么呢?
明明是那个人不由分说地插手进来。
明明是那个人日复一日地真心以待。
为什么在互通心意以后,为什么还要在成婚不久,就将这段感情践踏个彻底!
爱也是他,不爱也是他。
宁时呜咽着说着曾经的美好。
他们一起对抗宁家,他们一起游玩踏青,他们朝夕相对。
爱情的种子也慢慢萌芽。
他们暧昧着想要靠近,又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又怕对方会不喜欢自己。
小心翼翼,费尽心思。
当那层窗户纸捅破时,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他们有过一段很甜蜜,很幸福的时光。
他的父母很赞成他们的亲事。
忙着给他们张罗。
他们家顾及她家的情况,害怕别人笑话她。
特意找了门当户对的战友,以义女之名,嫁入他们家。
给足她所没有的安全感。
他们很快就在众人的瞩目下,结为夫妻。
婚后,那个人不想她继续待在那里,和宁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惹她心烦。
带着她搬到了邻城。
那半年,他们是像普通夫妻一样恩爱的。
可是后来,他变心了。
“他爱上一个叫阿萱的女子。
曾经,他说过,他只会有我一个妻子的。
他说,我是他唯一的阿宁。
可他还是爱上了别人。
那个女子。
很温柔,很娴静,很美。
是和我不一样的存在。
我和她比,是比不了的……
我质问过他,为什么不要我。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比不了的。
没人会选择一个终日与毒蛇虫蚁相伴的怪人。
我也不如她好看。
她那样温柔。
衬得和他们争吵不休的我,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他不止一次维护她。
从一开始说她好看,到后来要去帮她做事。
她没有手吗?
为什么偏要一个有妇之夫去帮她?
有一天,我独自找到她。
希望她可以放过我们,把阿毅还给我。
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吗?”
她眼中,是破碎地失望。
“她说,他们是夫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有人,都赞叹他们的般配。
她说,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她有些崩溃地掩面哭泣。
声音蒙蒙的
“她说的没错。
周围所有人,都是这样赞叹他们的。
甚至有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张柚实在不知现在要怎样安慰她。
只能轻声说着:“你要先爱你自己啊。”
兰香在一旁愤愤不平。
“他怎么可以这样!
是他求娶的人!
凭什么得到手就不珍惜?
为了这种人伤心真是不值当!
他那种人,根本不值得留恋!”
张柚听着兰香的话,虽然她明白,理是这个理。
如果一条路走错了,及时回头,是正解。
可是,她们都没有走这条路,她们都只是旁观者。
所以,她们都无法体会她的难以割舍。
多年来的习惯,深埋于心的喜欢,早就深入骨髓。
若是要退出,无异于刮骨疗毒,痛彻心扉。
“我阻止不了他们。
一次次地争吵,大概阿毅也把对我的情谊消磨殆尽了吧。
后来。
他们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