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得到主人指令的狗，佩迪鲁眼睛有些亮，立刻连滚带爬地过来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
“主……主人。”他有些哽咽，但始终不敢抬头去直视伏地魔扭曲变形的脸，“哦，我的主人……您答应过我……”
他的声音极细小，夹杂着因剧烈恐惧而发出的颤音。
伏地魔毫不在意地看着佩迪鲁被鲜血染湿的斗篷，语调懒洋洋的，“伸手。”
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赏赐和恩典，佩迪鲁感激涕零地伸出了他那只刚被自己砍断的胳膊。
然而伏地魔的下一句话击碎了他的幻想。
“另一只，虫尾巴。”
“不……”佩迪鲁微弱地挤出了一个音节，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主人，求您，求求您……”
他颤抖着想去够伏地魔的袍子一角，但伏地魔一个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他立刻惊惧地瑟缩回到了旁边，小声呜咽着。
艾尔芙并不觉得他很可怜。相反，她希望伏地魔能直接杀掉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可惜伏地魔没有。
他直接揪起佩迪鲁完好的那条胳膊，露出了那上面狰狞丑陋的标记。这是艾尔芙第一次在人的手臂上完整地看到这个记号，她忍不住想起了斯内普。
伏地魔满意地看着属于他的记号，将自己细长的手指搭在了那上面。哈利立刻难忍地抽搐起来，黄豆粒般大小的冷汗从发间滚落砸在墓碑上。
“它回来了，”伏地魔的语气很轻，“现在，我将会让它活起来……想一想，有多少人在感知到它的召唤后会过来，又有多少人愚蠢到视而不见不来？”
哈利咬牙切齿地盯着伏地魔，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过伏地魔根本不在意哈利的视线。相反，他饶有兴致。
“哈利·波特，真是好久不见。”他的眼睛冒出了兴奋的光芒，“大难不死的男孩……你的妈妈就是愚蠢又无用的泥巴种，我的父亲也是一样——不过他们到底都会发挥用处，对不对？你妈妈为了保护你而被杀，而我父亲则可以让我重获新生。”
伏地魔扭曲地笑了，转过身来看艾尔芙。
“你，一个纯血统的巫师。”他嘶嘶地说着，“为什么不加入我呢？而是和这些肮脏的人混在一起，一起反对我。”
艾尔芙没有回答，她低着脑袋，像是死了一样安静。
附近的空气中突然传来飕飕的声音，下一瞬间十余个披着斗篷的巫师在周围各个角落里幻影显形，然后缓缓以伏地魔为中心围了一个圈。
他们走得非常缓慢，像是不确定，又有些不愿面对的恐惧。
直到有一个蒙着面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地去亲吻伏地魔的衣角下摆，剩余的人才惊慌失措地跪了一圈，爬向伏地魔。
艾尔芙有些被这架势震惊到了，她认出这些食死徒其中之一正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爸爸，卢修斯·马尔福。
斯内普似乎不在这些人里面，但艾尔芙相信他也接收到了伏地魔的信号。
他不来怎么办，伏地魔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责罚他？
艾尔芙心烦意乱地想着，那个最先跪下来的食死徒已经被伏地魔踹飞了出去，却又马上诚惶诚恐地爬了回来重新跪在地上。
“钻心剜骨！”
伏地魔尖利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中响起，一道绿色的光击中了跪在地上的人，他立刻痛苦地在地上扭动起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
恐惧的气息逐渐蔓延开来，染上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艾尔芙苍白着脸看着伏地魔的动作，极致的心慌让她忍不住想要当场吐出来。
她只能在心里乞求邓布利多早一点发现异样，他们早一点找到彻底解决伏地魔的办法，让斯内普不再冒着危险去做什么狗屁的间谍。
艾尔芙不敢想象斯内普是否尝过这些禁咒，耳边还在不断传来那个食死徒惨绝人寰的叫声，像是细针一根接一根地插入她的神经。
艾尔芙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面色苍白。
伏地魔停下了动作，地上的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
他环顾着围成一圈的人，似乎在查数。
每当伏地魔点到一个人名，那人都像被电击了一样止不住的颤抖。最终伏地魔的视线落到了空缺的那里，红眼睛阴沉沉的。
“这里应该有六个人，其中四个死了。一个没有胆子再回来，他应当知道这是最愚蠢的决定……”他像是耳语一样说着，但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还有一个，我想他应该是永远背叛了我……当然，他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艾尔芙听得心脏一缩。
她知道伏地魔口中最后的那个人就是斯内普。
伏地魔得到了重生，而且很是为此骄傲兴奋。他甚至大发善心地给哈利和艾尔芙讲述自己究竟是靠着什么方法成功的，而其余人的脊柱一直弯曲，脑袋几乎要垂到了膝盖上。
“邓布利多把哈利·波特看守得那么紧，我没有办法近他的身。但通过伯莎·乔金斯那个蠢女人的脑袋，我知道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存在。虫尾巴带我找到了他，我立刻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让他伪装成霍格沃茨的教授，把你的名字扔进火焰杯里吸引邓布利多的注意。这样一来，哈利·波特就会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下。
“我那个最忠实的仆人不负所望，果然让你活到了最后。这样你就能通过那个小小的门钥匙，来到这里观看接下来的一切。”伏地魔尖锐地说，眼睛看向艾尔芙，似乎想把她戳穿一个洞，“你会知道你之前的选择都是错误的。哪怕你曾经阻碍了我两次，但我依然给你重新选择站队的机会——好好看着，看着你的朋友，这个借着我的名声才得到追捧的傻瓜是怎么被我亲手杀死的！”
哈利抖了一下身子，不过他的眼里盛满了怒火，恨不得现在就能扑过去把伏地魔撕碎。
“虫尾巴，把魔杖给他！”伏地魔喊了起来，“你，看着这一切！看着我是怎么杀死‘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然后回去告诉所有人，伏地魔再一次回来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在原地大笑起来。所有人都往后退，给伏地魔留出一块空地。
艾尔芙被高高吊起在另一块墓碑上，好能清晰地看清楚决斗的每一个细节。
哈利拿着他的魔杖，看了一眼被禁锢住的艾尔芙，然后防备地盯住伏地魔。
“朝着我鞠躬，哈利。”伏地魔的语气就像是在教导自己很喜欢的邻居家小孩，“你应该学过决斗礼仪，鞠躬。”
哈利坚持着没动，但伏地魔的手一捏，艾尔芙便看见哈利的脊骨一节一节僵硬地矮塌了下去。
她知道那一定是伏地魔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