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南镇有一个僻静的小岛名为伏龙岛.
伏龙岛上原有江夏美术学院和若干中小学,在岛的南侧还有一个东国政府资助的孤儿院,名叫博恩孤儿福利院。
岛上的学生和孤儿们这些日子目前还在正常上课和活动,一切照旧,安静地等待着政府安排集体撤退……
六月十七日这一天,天色有些阴沉。
江夏市这座工业文明城市堆积下的乌云和灰蒙蒙的烟尘笼罩着南镇,博恩孤儿福利院的邬老师依旧早起给院里的孤儿们准备早饭。
邬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子,年纪虽然不算很大,但长期的操劳使她早已经是白发苍苍、背脊佝偻,但人们总称呼其为“最美女老师”,深受东国政府和人民的尊敬,用岳总理夸赞她的话来说:
“这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完全没有私欲的人!一个值得全人类尊敬的人!”
而邬老师自己却总是说:
“我只是把我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些可怜的孩子,我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怜悯心的人,看到这些可怜的孩子,我就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邬老师事实上也是这么去做的,她把所有的工资收入用在了孤儿的生活改善上,同时也承担起了这些孤儿启蒙教育的责任。
这里孤儿的待遇几乎与外界的孩子无异,一样的教育、一样的快乐生活,与在小说里总是充满悲伤和痛苦阴霾的孤儿院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很多从博恩孤儿福利院走出去的人总是说:
“生而为人,我无法控制我的出身,但作为人,我很感激博恩孤儿福利院给我带来了一个没有阴霾的童年。”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如同童话城堡一般的建筑物、五颜六色的各式儿童娱乐设施、永远带着慈爱笑容的邬老师、变着花样但永远可口的食物……
“叮—”
随着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邬老师放下手里的锅铲,走到几步之隔的办公室拿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雄浑男子的声音:
“邬老师,接孩子们撤离的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城里有些堵加上我们排班有计划,我们两个小时后出发,大约三个小时到达院门口,您让孩子们照常吃饭,收拾好东西原地等待即可。”
“哦,麻烦您了孙警官,我这边安排好孩子们,您慢慢地来不着急。”
“好的,那您先安排着,我尽快赶到。”
……
挂断了电话,邬老师快速地和厨师合作做好饭菜,呼唤着孩子们前来吃饭。
这些孩子们大部分脸上都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嘻嘻哈哈地排好队打好了饭菜,有序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吃着。
邬老师看着这一幕,先是露出了往常一样的慈祥笑容,随即却目光暗淡地走到一边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漫天的乌云,又低下头环顾了一圈孤儿院的设施,内心不由得五味杂陈……
“去了北境,这些孩子们能习惯吗?政府还能分配给我们这么好的地方吗?”
邬老师自己问自己。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见邬老师一个人缩在角落,有些不安,于是走到邬老师面前询问道:
“邬老师,您怎么了?”
“哦哦,有些心绪不宁的,不碍事,那些从西南地区来的孩子们怎么样?还是爱哭吗?”
“刚刚失去父母还没几个月,时常会喊着爸爸妈妈,自己苦恼上一会儿,不碍事。”
“都是丧尸闹的!军队能救下他们也是功德一件,都还这么小,哭一下父母是正常的,路上这二十三个孩子到时候路上跟我坐一辆车吧,我好好地给他们开导开导。”
邬老师和女老师说完话,女老师搀扶着邬老师走到他们口中的西南地区来的孩子们面前。
孩子们虽然比刚来时不吃不喝显得稍微乖巧了很多,十分配合地用勺子舀着碗里的饭菜放进嘴巴里,但孩子们脸上还是带着些许的悲伤……
“孩子们,饭菜不好吃吗?”
邬老师关切地问道。
“邬老师,饭菜好吃!但我想爸爸妈妈了,有点吃不下!”
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邬老师循声望去,是一个穿着粉色防护服的小女孩,大约也才三四岁。
邬老师心生怜悯,走上前去抚摸了小女孩的头,蹲下抱起女孩轻声道:
“都已经两个月了,萌萌不想了哈!邬老师带你去游乐园、去祖国北方的花海和冰雪世界,萌萌家乡那里下雪吗?”
“不下……”
“那更要去看看,雪很漂亮的,江夏也下雪,但萌萌来的时候冬天已经过了,我们去北境看雪、堆雪人好吗?”
“我不想去北境……”
“为什么呢?留在这里丧尸来了怎么办?”
“来了我也不去,我想离爸爸妈妈近一点……”
邬老师想说些什么,但见小女孩又有些想要哭泣的表情,于是只好沉默不语,又摸了摸女孩的头,把女孩交给了一旁的女老师。
起身透过窗户看见了教室里的黑板上写着有些稚嫩的文字,心生好奇,颤颤巍巍地走进教室。
盯着教室里的黑板打量了一番后,这才看清黑板上是小朋友在练习汉字,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个“人”字。
邬老师看着这些文字笑了笑,转头对女老师喊道:
“小穆,你进来一下。”
女老师走进教室来到邬老师面前,邬老师指了指黑板道:
“最近他们在学汉字吗?刚学到人字?”
“是的,这些西南地区来的孩子因为和院里原来的孩子还不熟悉,所以暂时还按年龄分班,年纪最小的萌萌才三岁,最大的已经六岁了,只能先综合一下教一点学前班的内容,昨天刚教到这个字。”
“那孩子们能理解这个字吗?你是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个字的?”
“嗯……我就说这个是人字,代表了人……”
“这样他们怎么能懂何为人呢?”
女老师听到这个问题,先是带着有些不解的眼神看着邬老师,随即笑了笑说道:
“邬老师真是有意思,人是什么我们这些大人都不一定能说得明白,要怎么和小朋友讲清楚呢?”
“也对,说得太深奥小朋友确实很难理解,不过多多少少还是要讲一些的,他们长大了也就明白了,你知道的,我时间不多了,得在萌芽的时候就给孩子们心里种下好的种子。”
“怎么说?邬老师打算亲自给这些孩子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