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初从怀里扒拉出来头,往身后那么瞧了一眼,嚯,烧饼姐也在,还有一个不认识。
谁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向,找准了沈璟之的位置。
沈璟之没推开她,手还顺便放在了她的腰上,苏南初自然也就偷的闲,懒得再去行礼。
“皇上跟璋嫔娘娘感情可真深厚。”不知道谁眼神泛着酸气道,看着那刺眼的一幕,似是想起来什么道。
“不过嫔妾刚才过来时候,好像还瞧见娘娘跟熙贵人的胞弟林学士相谈甚欢,这怎么转头一会儿工夫,娘娘便又到了皇上跟前了。”
话音倒没什么问题,但是说的话莫名透着点挑事儿。
苏南初白愣过去一眼,上下打量一圈。
神他妈的相见甚欢,总共就说了两句话,她嘴角都没扯一下。
她回头看向沈璟之,抬头道:“皇上,嫔妾不是一直跟您在一起吗?这位妹妹是不是看错人了?”
追沈璟之面前,对沈璟之说有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这姐们也挺野。
虽然确实可能引起来沈璟之的疑心,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也落不下好。
沈璟之眼神缓缓落过来,苏南初也并不想改口,装模作样道:“难道刚才那个就是林学士,那不是来找皇上的吗?臣妾可是皇上的人,怎会跟外男相见甚欢。”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装腔作势,瞪着两个溜圆的眼珠子装傻。
“这位妹妹眼神可真好使,本宫一直跟皇上在一起,皇上都没看见的东西,你看见了。”果然狼多肉少,就是事多,她应付了沈璟之,还得防着她们过来找茬。
苏南初说话也不客气,目光丝毫不惧的看过去。
开口说话的柳贵人脸色僵了僵,跪在地上身影微微一抖,她也没有想到一个宫女出身的幺蛾子,竟然还有这么牙尖嘴利的嘴皮子。
看来这么久以来,她们都小瞧了这个璋嫔了。
她闻言,连忙认错:“那许是嫔妾看错了,是嫔妾的错,嫔妾该罚。”
又试探的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却发现男人脸色依旧如常,像是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顿时只得更加恭敬的垂头。
仪妃倒还好,最多只是些诧异皇上的举动。
但是宁贵人就不止了,她可没忘记昨天她伸手去靠近男人时候,男人说的话。
原本只以为是皇上性子疏离,矜贵自持,可是今日就让她瞧见这一幕,任由一个后宫妃嫔这么没规矩的趴在他怀里。
他把自己的帝王威仪放在何处。
眼神渐渐露出藏不住的情绪,瞳孔多了几分酸涩,她抬头忍着眼底的不甘,扯出一个笑道:“皇上,璋嫔娘娘自从产下二皇子以来,一直不曾出永和宫同姐妹们叙旧,难免一个人无聊沉闷,不如求皇上一个恩典,让嫔妾搬去永和宫,同璋嫔姐姐搭个伴。”
沈璟之闻言头还未抬。
仪妃倒先把话接过去了:“不妥。”
她微微颔首,低头言辞恳切:“皇上,大皇子的事还未平,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佟贵人是否为真凶还正待结果,宫里实在不易进行搬宫变动。”
“若是宁贵人真有心,不妨在等等,皇上意下如何?”
这个宁贵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的灯,让她搬去永和宫那还得了。
本来这次的事就已经让皇上对她协理六宫能力生了质疑,二皇子那边再发生什么事,她可真的就要将金宝交还给少司府了。
沈璟之压根没想同意,仪妃的话算是正中他下怀,直接就顺着开口:“后宫之事,你全权做主就好。”
随后站起身,苏南初也跟着起来,拍了拍衣摆。
仪妃听完一喜,行礼:“是。”
看来皇上这是还没有对她完全失望。
瞧着皇上似乎对这个璋嫔有些特别,她当即乘胜追击,道:“今日是姐妹们打扰了皇上雅兴,现在天色已转凉,待在这里恐皇上龙体受寒,不如皇上今晚便去璋嫔妹妹宫里休息,正巧也去瞧瞧二皇子,可好?”
沈璟之应了一声,人影从她们中间走过,李德连忙跟在其后。
走的毫无挂念,行云流水。
这次他走的干脆,应该是没想带她,苏南初揉了揉手腕,对着仪妃行了个礼:“嫔妾多谢仪妃娘娘挂念。”
不管对方说的有几分诚意,最起码在不让那“烧饼”跟她住一起这件事上,她们是有共识的。
仪妃过来扶她,温和道:“妹妹不必多礼,是这段时间本宫疏忽了。”
“明月,去把本宫那柄玉如意送到永和宫,另外再去少司府吩咐人多备些金丝软枕,璋嫔娘娘养育皇子辛苦,让少司府务必不可怠慢。”
苏南初受宠若惊:“娘娘,不必如此,嫔妾现在便挺好的。”
再送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她还得找地方埋。
仪妃上前拉着她的手,表现的很是亲近:“妹妹莫要推托,身在宫里,能伺候好皇上,便是我们做后妃最大的荣幸,现在皇上对你上心,永和宫的一切自然都要换最好的。”
苏南初无辜的抬抬头,最好能多好?能有承乾宫好吗?他吃不了后宫的苦,那就别往女人被窝钻不是?
一会她就去把她那枕头换成最硬的。
“不过,刚才宁贵人所说也不无道理,你在这宫里没什么认识的姐妹,平日里也不爱走动,如果妹妹不介意,无事可以来本宫启祥宫坐坐。”
苏南初蹲了蹲身子:“嫔妾谨遵娘娘之命。”
去不去的,先应下吧。
也不知道撞哪门子邪,她怎么觉得这仪妃有点故意拉拢她的意思。
有这精力直接用沈璟之身上啊。
好在仪妃也没继续缠着她,说完话就放她走了。
嬷嬷扶着她,等走出去许久,才小心翼翼提到:“娘娘,这仪妃娘娘看样子是个好相处的,皇上不经常进后宫,娘娘经常去仪妃宫里走走,倒也没什么坏处。”
苏南初看了看周围,道:“谁打什么主意会写在脸上,我过好我自己的,吃饱喝好,就挺好的。”
嬷嬷见状也把多余的话咽下去,但是她很快就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眼球惊颤,索求答案试探问道:“还有一事,娘娘…”
“刚才皇上提到的苏禀谦苏大人…是…”
她记得娘娘未产子之时,还曾经问过她这苏禀谦是何方人。
怎得才过了不久,她家娘娘刚才就自称是苏禀谦之女…
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也说不清。”苏南初也没有多解释,掩着眸子里的光:“这些事,还是等皇上那边消息吧。”
她也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她是谁的女儿,她就是谁的女儿。
从始至终,她就是个球,谁都踢她,滚到哪里算哪里。
嬷嬷噤声,不再言语。
默默扶着自家主子往永和宫一步一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