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十大长老之一的老头在刚才的幻境中经历了些什么。
张正道奇怪的看了看老头。
老头居然有羞耻感了。
这就离谱了啊！
难道自己用力过猛了？
于是转头看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也被吓到了，赶紧扭过头不看张正道。生怕自己也会像这个老头一样，陷入到幻境里，然后被无数人糟蹋了。
因为长老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叫出来的声音，可不就是那样？
想想那画面，她身子又打算哆嗦一下。
张正道现在明白了，精神攻击为什么会比物理攻击要厉害。
物理攻击之后，老头嘴巴是硬的。
但是精神攻击之后，老头不用问，他自己就已经开始招供了。
将莲花教自己知道的那点儿事都说出来了。不知道的事情，编造了一些说了出来，反正就说个不停，最后没啥可说的，反反复复之后，将自己小时候爬寡妇墙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边说边痛哭流涕。
懊悔自己的人生路走错了。
他本来想当一个侠客的，本来也想锄强扶弱的，本来也是一个见了小孩会给糖，见了老人会去扶的人。但是因为得了邪教的好处，踏出了罪恶的一步，抢人家的钱和女人，灭人家的门，甚至还想过要霸占夜莺的身子……到现在悔之晚矣……
听得旁边的黑衣女目瞪口呆。
这就是平日里威严的长老？
这就是平日里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长老？
……
而且还说出这么羞耻的事情来……
现在果然有些失望啊！
之前凭借着他先天后期的修为，凭借着他在教派里的地位，黑衣女见到他之后，都不敢直视，甚至呼吸都有些压抑。
偶像的神龛被打破了！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莲花教那神圣的教义，还有那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的长老们的形象轰然崩塌了。她本以为自己是为了天下受苦的人做这些事情的。
“住口！”
张正道听到老头喋喋不休的讲他如何为了一个青楼的女子而怒杀整个青楼的人的时候，就听不下去了。
一只手朝着老头的头顶罩了下去。
老头看着那只手罩过来，犹如泰山压顶一样，不由得立即就停下来，呆滞的看着张正道，嘴角都流口水了。
“你罪孽深重，若是不想下地狱受苦，终身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在老头听来，声音如有雷霆灌耳，震得他整个脑袋都嗡嗡的作响。
就像是自己曾经信教的弥勒佛陀对着自己进行心灵的灌注。
“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这几个字随着雷霆一样的声音，滋扰在他全身之上，以至于脑子里也就只有这八个字在反复的萦绕。
“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
老头反复的念了好几遍之后，就立即拍手痴痴的笑道。
“咦，好了，我悟了！”
“我悟了！”
“哈哈，哈哈，弥勒佛祖法旨，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咦，好了，我悟了……”
老头爬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拍着手掌，嘴里念叨。
“咦，好了，我悟了！”
“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
老头朝着树林外面跑去，跑去的时候，一脚踩在了一个小坑里，跌了一跤，发髻都散了，披头散发的，拍着手，嘻嘻笑着，赤着一只脚，跑得不见了。
黑衣女瑟瑟发抖。
太诡异了，自己的曼陀罗花粉的迷幻，和这个比，简直是一丝一毫都比不上啊。先天后期高手的长老就这么……
废了？
还是变成好人了？
转头看着朝着自己看过来的张正道，黑衣女立即就嘴里念叨：“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张正道：……
“赶紧起来！”
黑衣女：“奴……奴家……起不来。”
腿软，还有一股子味道。
这样起来了，还被男人这样看着，还不得一头撞死了更好？
“劳资蜀道山……”
黑衣女爬起来了。
借着夜色，又看了看这女的，长得也不咋滴啊。普普通通，除了身材还好。张正道是有些失望的。
原来江湖中的女侠、女贼、女杀手，并不都是小说和视频里的那么美啊。
不过也是，长得漂亮的，还出来混的，只有这么以下几种出路。
要么被武林中顶尖的高手看中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让你当媳妇儿、小妾，你敢说半个不字，砍你全家。
要么被武林世家里的公子哥儿看中了，诱惑到家里，做了妻、纳做妾，也是有的。
要么是在江湖中被魔教的人看中了，强行掳走，运气好的，当了压寨夫人，运气不好的，沦为玩物，让魔头们丧志。
就像是天下第一绿毛高手，四绝之首的秦守中，现在很多人都在推测，当年玉女剑白蓉跟着秦守中，是不是秦守中利用武功胁迫了她。
张正道迈步朝前走。
黑衣女跟在后面。
张正道停下来。
黑衣女也停下来。
张正道就确认这黑衣女是在跟着自己，回头看她。
黑衣女往后俗了缩了缩脖子，还蹲下来了。
被吓坏了。
“别跟着我了！”
张正道觉得自己没必要杀这个女人了。
她这样子肯定是回不去莲花教了。
任务失败了不说，连上线长老都改邪归正“只做好事，不做坏事”了，如果她还死性不改的去白莲教，只怕就是个死。
再说了，被张正道这么一吓，苦胆都吓破了，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行事无所顾忌？
反正这女人废了。
好吧，主要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太普通了。张正道不想让这么个女人跟着自己。
男人都是喜欢美女。
从八岁到十八岁到八十岁都是这样。
而且这女人如果赖上了自己，这每天的开支就大了。当杀手的女人除了杀人，没啥挣钱的本事。总不能又重操旧业吧？就算是重操旧业，这女人也废了，干不了。
“停住，再跟着我，你就跟你长老去混，每天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张正道义正言辞的说道。
黑衣女畏畏缩缩的点点头，站住不动了。
张正道这才满意的转身，扬长而去了。
黑衣女孤零零的站在小路上，看着张正道的身影一步一步，慢慢的消失在了前面的路上，看不到人影了。
张正道可不管这女人以后会怎样，混江湖嘛，总得有代价的。
第二天，张正道也没有去丘洑山白莲寺。
他觉得最关键的是找到那个老和尚。
这事还不急，因为今天晚上有春庆戏班在城隍庙那边表演。还有灯会，据说是陵州这个地界的节日，很隆重。
春庆戏班啊！
张正道在临滨镇的时候，就想瞧一瞧的，可惜那天吃了饭，没找到机会留下来。光是秦芳官的传说，都足以让男人们趋之若鹜。
在酒肆坐喝的时候，酒肆里满座的人都是在讨论秦芳官今天晚上的表演。
追星啊！
原来古代人也这么潮流。
还有个胖子骚包，当场在酒肆里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还不得不说，比当初在桂大嫂酒坊里胡屠户唱得好得多。到底是城里人，学人唱曲儿，都比乡里人要强。
不是歧视乡里人，毕竟生活在乡里，有些人一辈子都听不了一次秦芳官的戏。
胖子唱到高兴处，酒肆里居然还有人打拍子，跟着也咿咿呀呀的唱。
好有文化氛围感啊！
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氛围了。
让张正道非常的高兴，这胖子提供的情绪价值很到位。
在吃酒吃得高兴的时候，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忽然有个老头披头散发的，神神叨叨从酒肆旁走过。
咝——
怎么这个人有些眼熟啊。
“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老头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的跳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