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小小可来劲了，小嘴叭叭的，一双眉毛跟着上下飞舞，整个人显得灵动极了。
“嘿嘿！哈哈.......”
小小兴奋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一会握拳，一会张开，在半空里挥舞着。
而陪在她身边的王秀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直愣愣的看着笑眯眯提问的中年警察。
啥玩意？
你说的都是啥子东西噢？！
什么叫小小把张翠花卖给牛三拐的？
不是来询问我家宝是怎么被牛大宝那个小畜生骗去镇上，卖给人贩子的吗？
她左看看自己家孩子小嘴叭叭的，右看看连连点头的警察，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不是....你们....”
她几次张嘴想要打断，可都被警察喝止。
意思是让你陪在孩子身边，是为了担心孩子害怕。
你不要打扰我们审讯，要不然，你就到外面警戒线外待着。
王秀娥深吸一口气，只好忍住了。
可越听越不对劲，孩子跟自己说的可是趁人贩子不注意，从狗洞里爬出来跑的。
这怎么成了坐着人贩子的面包车，人家主动跟送回来的。
什么叫这个阿姨心肠可好了， 见着小朋友就发糖，小朋友们可喜欢她了。
可我还是要把她卖掉，谁让她是人贩子呢！
王秀娥听到这里，拳头已经硬了，恨不能当着警察的面，给熊孩子一点爱的教育。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人贩子的？”
警察十分有耐心的听着，随后发问道。
“我在屋里听见他们说转手就能八千把我卖出去。”
小小唆了一口糖，一点也不心虚的说道。
“那....那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把张翠花骗过来的？”
警察笑眯眯的，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嘿嘿！我想吃糖，想吃更多的糖，而她想卖人，想卖更多的人，自然就过来了。”
小小得意翘着小嘴，满脸写的都是我很聪明。
警察点点头，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是个人，都逃不脱人性的陷阱。
只是难得，这孩子才三岁多吧！是怎么就领悟这个道理的。
知道道理并不难，多少人都看到这句话，可能应用起来的却少之又少。
总之，这孩子是个奇孩子，有灵性。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把张翠花卖给牛三拐呢？”
“三拐蜀黍多可怜呀！而那个女人又倒很坏，她想卖了我，那我就把她卖给三拐蜀黍做媳妇，这是多好的事呀！
警察蜀黍，你说是不是？”
小小歪着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警察蜀黍说道。
“......”我说不是。
还有给你糖，她就是好的，
要卖你，就是坏的。
小朋友的这个认知，不得不说很直接。
警察看着孩子那天真烂漫的脸，咳嗽一声，继续问道：
“你卖了多少钱？”
“哎--不多不多....也就五百块，三拐蜀黍没钱的，宝宝也是可怜他，我人可好哩....”
小小一摆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谈钱是件很羞耻的事。
警察咳嗽一声，有些严肃的问道：
“那钱呢？“
“花了。”
“小小啊！撒谎也不是个好孩子。”
“我没有。”
小小一捂口袋，一脸拒绝状。
“小朋友，那个是赃款，是需要没收的。”
“什么？凭什么？宝宝凭自己本事挣得，凭什么没收，不给....就不给....”
小小一脸紧张的捂紧口袋，直往后退。
......
警车里的牛大宝已然惶惶，临押上车时，他瞥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牛三拐院子里的女人。
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发抖。
终于明白警察为啥抓他了。
原来是这女人把他交待出来了。
哎！他深深叹口气。
要是在知道牛三拐屋里的女人是她，他.....
他抱着脑袋，一脸痛苦状。
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总不能把这女人杀了灭口吧！
而偷偷放入也不可能，那几天牛三拐都没出屋，尽入洞房呢！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警察为啥不来审讯自己，而是拉着牛小小这个贱丫头问个不停。
还有那女人也太废物了吧？！
你好歹也是人贩子，天天贩卖人口，怎么会反被人卖了呢？
难道是同伙内讧？
哎！真特么倒霉！
人群里，牛根柱一脸讨好的跟着村干部屁股后面说好话，让他们在派出所所长面前说几句好话。
同时，看向牛小小和王秀娥的目光里充满了恨意。
狼崽子，忘恩负义。
就算我儿子把你骗到镇上卖给人贩子，可你不是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吗？
至于咬住不放吗？
还有王秀娥，果然后娘没一个好的。
也就是王秀娥现在在警戒线里头，要是在外面，他牛根柱非上去按着她打不可。
而王秀娥听完之后，好几次抬起巴掌就想打孩子，可最后还是放下了。
舍不得，孩子好不容易回来。
原来事情并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这中间要是有一个好歹，自己可就见不到孩子了。
这可是姐姐留下来的唯一一条血脉，自己在姐姐病床前发过誓，一定会好好养大她。
可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永远失去她了。
想到这里，王秀娥的眼珠子就红了。
牛大宝这个畜生，她不会放过他的。
警察头疼的看向牛小小的家长，皱眉道：
“这贩卖妇女儿童不管怎么说，都是犯法的事。
念及孩子还小，批评教育一番就行了。
可是这位家长，那个赃款按照国家规定，是必须上交的。”
王秀娥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舒缓过来，拉住小小的胳膊说道：
“宝阿！钱呢？那钱脏，交给警察叔叔。”
心里却道，你个死孩子，这么多钱，愣是都没跟自己说，嘴巴可真严。
“姨妈，花了，剩下的掉了，没有了。”
小小抱着王秀娥的膝盖，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秀娥才不信呢！直接上手翻她口袋。
从里面只翻出一张十块，一张五块。
警察见状，要求回家搜，反正今天这赃款必须上交。
可回家被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一毛钱。
警察最后的意思，要王秀娥把钱补出来。
心道，孩子那钱肯定交给你们家长了。
王秀娥眼一瞪，怒气冲冲的喝道：
“没有就是没有，我家孩子不会骗人，你们爱咋滴咋滴。
我孩子被牛大宝卖给人贩子，也没见你们这么怎么勤快。
现在为了一个人贩子，你们跑的到是勤快。”
“就是，宝宝明明是做好事，我还以为你们会表扬我，给我发糖呢！
谁知道你们竟然还反过来问我要钱，你是个坏蜀黍。”
小小气鼓鼓的。
系统阿姨怎么讲法律她就不听，反正她是穷怕了，到她口袋里的钱那就是她的。
谁也别想要走。
警察直皱眉，劝说一番无果后，最后只能无奈先押着牛大宝回派出所里。
牛根柱气冲冲的跑回家。
村干部也上前递了支烟给所长，可奈何这案子证据确凿。
牛大宝也已经年满十八岁，压根没有说情的余地。
“王秀娥，你个丧门星，你跟我出来！”
王秀娥正在屋里教训牛小小，按在床上打屁股。
听见牛根柱的怒骂声，立刻火冒三丈，经过堂屋时，顺手抄起一把板凳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