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扶诏再次听到熟悉的汇报声,还没反应过来,距离上次不足半个时辰。
只以为渐渐变得恍惚,时间飞逝也感知不到。
待城楼下隐隐的问询声传来,他才往那望去,瞧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
扶诏飞身下去,将人连同报信卫兵带入阁楼。
“如何?”
他的语气急切,明明只是简单打过两次照面,却没有丝毫客气和疏离。
“回世子,殿下安好!”
“那,其他人呢?”扶诏的心放下了一半。
但这话,夏以松却不大明白,他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不清楚,我们没有循着那些路线找去。”
“什么!你们没有去找妹妹?”扶诏差点就要炸,还以为所有关于夏家兄妹友爱的认知都是假的。
“殿下是说草民之妹?”
“正是。”
“她正在路上,同殿下一起。”这回,轮到夏以松咬牙切齿地解释。
他那个拱白菜的雷达,已经安上好了多少年。
原本还担心太子下手。
这次,
总算找到了扶家兄妹常常约妹妹出去的缘由。
一时恼恨不已,但正事要紧,只能先压下对扶诏的审判。
“那好,有多远,我去接人。”扶诏心中一松,彻底开朗,虽然不知为何,空气变得稀薄了三分。
“城外约五里路。”
“好!”说着,扶诏便直接派人去皇宫里传话。
而后飞身上马,跟着夏以松的骏马往城外去,随行还有好几个皇家亲卫。
能这么顺利联系上扶诏等人。
还要归功于他对哨兵的布局,每隔三里路设置一个哨岗,拦截过往的可疑人员和车辆。完全打乱从前的驿站位置分布。
既能更快地传递消息,也能迷惑敌人的同伙。
夏有米等人是在城外只有六里路的位置被拦,原本还十分警惕,担心是对方不怀好意。
只一味地拖延和试探。
毕竟他们是从与清潭湖完全相反的方向过来,一开始,夏以柏以携家眷进京赶考为由,顺利过了关卡,谁料没走几步,一道新的命令传来,从定州方向过来的要戒严。
他们一行人被追上来,差点就开干。
还是一个驻守的扶诏亲卫认出夏家两个姐妹,这才双方接上头。
禀报消息的人,连同夏以松一起去回禀扶诏。
她们的马车则被护卫们团团围住,缓慢前行。
夏有米当时一头黑线,心想这不是目标更大!
可她也察觉到了护卫隐隐的防备,一时便也没有多话。
“吁!——”
几匹马在马车旁停下,扶诏上前,从车夫位的夏有恬身旁掠过,轻笑了一声,随即探身往里瞧去。
扶诏见自家表弟点头,交换眼神,便默不作声地退出。
指挥全速前进。
抵达城楼之时,根本无需交流提前开门,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
这一小段路上,夏有米已经跟扶诏简单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们走定州路线的缘由。
还撑着一股劲,跟他说了二哥赶考一事,需要让大哥先回府上,二哥先去考场。
作为找回太子的当事人,他们本应该全程不离队,接受来自皇宫的质询。
可,事急从权。
只能让太子和扶诏两位权力中心的人,帮忙背书他们没有嫌疑。
“明白了。”
扶诏很高兴,根本不担心后续的惩罚。他直接吩咐接太子的马车停在考场附近,确保了夏以柏顺利抵达后,再进行交接。
同时派了一个亲卫随同去夏家,帮忙递送家中的浮票等物。夏以松则驾马车带上原本考篮,再次前往考场。
若是能赶上,用家人精心准备的物料,不知贴心了多少倍。
所有考具,包括家人缝制的厚实又方便写字的衣裳和毯子,都是田朝雨开过光求过祖宗的。
从心理上,便能前进几个名次。
......
寅时末,
丰州城。
“成了!呜呜,相公!”田朝雨看着眼前一阴一阳,总算哭出了声来。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在夜间投掷“笅杯”,向祖宗请示家中事务。
谁料,问询到柏儿春闱是否顺利之时,连续掷出了三次“阴杯”,这是从未有过的大凶。
慌得她拉着夏良骏,在祠堂跪坐一夜,换了无数说辞,还沐浴焚香,磕了说不清的头。
但换来的皆是“阴杯”,她动静越来越大,偶尔能出现“笑杯”,但已无法安慰慌了神的人。
寻摸着动静,
夏以柳和夏有晴两口子相继赶来祠堂,双双跟着跪下。最后,还是鱼凌陵将媳妇劝下,自己顶着,还说若天亮也无法掷出“圣杯”,即刻启程上京。
最终,
在夏以柏顺利拿到家中准备的考篮时,丰州城的田朝雨手中终于投掷出了“圣杯”卦象。
一阴一阳,表示所求可行。
很久以后,
文人圈闹出一件大事,定州城一名富家考生因被举报作弊,无法参考。
便生起了报复的心思,在定州卖得最好最高端的成套考具中暗藏玄机,塞了作弊的物件在里面。
实际上,购买的考生根本用不上,但只要爆出来那物件有问题,就一个也逃不掉。
疑罪从有。
这一举动,让许多不知情的无辜考生因为舞弊被逐出考场,最后闹上去仔细调查,才给那些学子洗脱罪名。
可是,考完了,名次也已安排好。
无论如何,也只能受着无妄之灾。
夏以柏是听闻了此事,找到当初让夏以松换回的那套在定州买的考具,才在砚台的夹层中发现了那份无良小抄。
顿感十分惊险!
若非扶诏的安排节省了时间,夏以松无法在更早的时辰从家将东西送到考场。
若非珍惜家人的心意,夏以柏不会耐心等候大哥到来,而是早早随考生入场。
这一遭,
他们不仅救下了太子,得到陛下赏赐,准许太子重审夏良骏贪污一案。
还在夏以柏的春闱中,大大挣了一笔!
“咚咚锵!”一堆官员与衙役敲锣打鼓地来到了夏家门前。
其中,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扶诏与扶诗。他们脸上带着初次会面的温和笑意,跟随节奏不断道喜。
“恭贺夏公子!高中第九名!”
“同喜!多谢各位大人!”
“赚了!二姐!”夏有恬一蹦三尺高,舞动红绸,将扶诏晃了个踉跄。
对方还一脸痴汉笑,看得夏以松全身肌肉都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