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婷嘴唇煞白,哆嗦地想说话。
她也许想说“为什么是我”,但到最后一个字都没有从嘴边蹦出来。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颜润琪补充道,“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带你们逃出来的。”
温婉婷抿嘴不说话。
那是股冰冻的能力,将铁链完全冻结,脆若瓷器。
先前她以为是炁元,而且是从来没见过的新型炁元。
但后来得知他们身上有那种毒素,那就不可能是炁元了。
寒姐在她心中一直是美貌、智慧和实力集齐一身的女神,身上有某种特殊的存在并不足为奇。
“我一直都很敬佩她,依赖她,听信她。”
“现在你要我出卖她,不可能!”
见她不吭声,颜润琪提高了嗓门,手上骤然用力,“女孩,你没听见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想死!”他恶狠狠地说道。
温婉婷眼含泪花,索性低下头不去看他。
“我看你是真的想死。”颜润琪仿佛被激怒了,他抓住温婉婷胸前的衣领,直接将她娇小的身子拎了起来。
“最后一遍,你说不说?”颜润琪将枪口顶住她的额头,怒吼道。
温婉婷被他这么一吼,眼眶像水龙头被拧开,泪珠子止不住地往外流,楚楚可怜。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寒姐......救我们......出来,如果没有她......我们早就......被烧死。”
“那是假的,笨蛋。”颜润琪厉声道。
“我们谁都不该死,该死的人应是你才对......温婉婷哽咽地说,“你这个坏人、歹徒、恶魔,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倒反天罡了你,现在让你被烧死。”颜润琪忽然松开手,温婉婷猛猛摔落地面。
他拿过旁边的油箱,一把拧开盖,全然倒在她身上。
在温婉婷惊恐的目光中,乌黑浑浊的汽油一滴不漏地流下,她瞬间化作黑色的、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汽油人”。
颜润琪狞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咔嚓”一声,一股火苗出现在空中。
“怕不怕?”颜润琪满脸邪笑挥舞着打火机,火苗正对满身油污的温婉婷,随时可能会扑在她身上。
届时她将变作熊熊燃烧的火人,在绝望无助的哭喊声中被烧成灰烬。
“我才不要......该死的是你!是你!!”
温婉婷顾不上手上的油污,掩面大哭,她仿佛可以看到接下来的命运。
“我说你啊......”寒雨凝走到跪坐在地上痛哭的温婉婷身边,将她拥进怀里,小心地用双手擦去她脸上汽油与泪水的混合物。
“挑拨离间的事情少点做,我的队友啥样我还不清楚么?”寒雨凝嘴角掀起一副嘲弄的笑容,似乎是在指责他胡作非为。
“哟,真是过命的交情。”颜润琪冷笑地赞叹,他转身朝沙发走去,沿途不忘给楚若之再来上一脚,后者仍是敢怒不敢言。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了你们。我要杀的人还没来,况且你们表现的那么有爱......”
颜润琪落座沙发,身体像只软体动物慢慢瘫软下来,手中把玩着那柄水枪。
“不过你们谁要是敢离开这里,我会剥夺你们活着的权利。”他展颜一笑,漫不经心地扔出这句话。
......
星海城。
杜明华与三名组员来到一片早已荒废的化工厂。
这座废弃化工厂位于郊外,面积说不上很大,但也不小。
现如今工厂被植被掩盖,它们的生命力随着岁月的流逝走到了尽头。
大自然将取缔这里,时代跃迁,铁蹄扬起的尘埃随大风远去,终将落定。
“老大,他们真的在这么?”一名组员弱弱地说道。
杜明华斜眼看他,“你是在质疑我的推断?”
“没有没有,只是我有些地方不太理解。寒雨凝如此厉害,单靠她一个人足以将犯人打倒后逃出来吧?”
“蠢货。颜润琪不会用迷药迷晕他们么?况且执法者中禁锢犯人用的禁炁之镣在黑市上能以不菲的价格买得到,他实施绑架定也买了几副。”
“噢,原来如此。”
“本部还没有传来寒雨凝死亡的消息,一旦传来我们立即撤退,然后放火把这烧了。”
他身边三名组员闻言皆是大惊失色,“啊?......其他两人不顾了?”
“如果寒雨凝死了,其他两人活了下来,【天逆门】会怎么想?”
“这个......”
“他们会认为我们能力不足、行动不周,导致了寒雨凝之死,我们那时全都会被处罚,而且极其严重。”
“但如果他们全都死了,我们可以归结于犯人公然撕票,这样就不会问责到我们。”
“杜少英明。”他们幡然醒悟,一一为他竖起大拇指。
杜明华对手下的吹捧不以为意,红级【天逆状】固然重要,但丢了小命更为不值。
颜润琪这次冲他而来,手段必定凶狠险恶,自己全身而退并将他斩草除根,才是重中之重。
执法者们往工厂深处走去,沿途的厂房在长期的风蚀作用下露出红砖,铁皮早已脱落,破碎不堪的窗户,堆积如山的废品......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有多么破败。
“好多房子啊,他们会在哪?”一位执法者咂了咂嘴,要是一个一个去找,这都得找到天黑。
杜明华仰起头,指向远处那栋废弃大楼:“我们去那。”
“啊?”
“这座废楼最高,而且正对着工厂入口,这片废墟的全景可以一览无余。他有可能就在上面,居高临下地观察我们。”
“我草大哥牛逼啊,这都被你猜到。”
“废话少说,你负责在前面打头阵。”
“......”
五层的建筑,空洞阴森,犹如巨人腐败的尸骨。
大门锈迹斑斑,保安岗亭里杂草丛生。
杜明华在入门前停下,低身拾起一块地上的牌子,它掉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轻轻擦去表面的灰尘和污渍,他念出铜牌上逐渐显现的文字:“化验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