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尼斯塔教授一脸疑惑,弗利维教授冲他微笑,而斯内普,露出让她想要流泪的神情。
他明白!
所有人都以为她得知母校参赛的消息之后会特别开心,只有斯内普知道,那是比开心更加愉悦的心情。是膨胀的胸口,是天上的白云!
“…”她跑到魔药课教授的办公桌前坐下,也不说话,互相望着。
对面的人抬了抬眉毛,把热茶端给她,她就一口气喝干了。要是给她茶点,就摇着头拒绝。
恐怕空气里弥漫的全是喜悦,只要坐在他面前,就有人明白的那份喜悦。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霍格沃兹进行了全面大扫除,黑袍子身后也彻底跟上了一只蝴蝶——当他蝙蝠般奔走在城堡里,紫色的蝴蝶总会飞在身后,扇动翅膀。当他被安排提前准备学院代表的新绸带时,艾瑞斯就奔走在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之间。
黄底配一只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绿底配一条银色蟒蛇的是斯莱特林。
大厅被装饰一新,银蛇画像的下方,艾瑞斯对斯内普说:“这一条是我见过最威风的。”
可她对蛇明明厌恶极了,总认为父母被蛇杀死。怎么变了?
“你应该在胸前佩戴一条银色小蛇盘绕的标志,彰显斯莱特林院长的风范。”
“风范?”
现在已经是十月三十日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各学院已经把全新的绸带挂到了墙上。他也不例外,才刚刚收回魔杖。
“恐怕我来不及去定制符合你预期的…”
“没关系,”艾瑞斯神秘地取出一个小盒子,“我上个星期刚好抓住一条——”
一条什么?
斯内普打开盖子,银光就弥漫出来。那片闪着幽光的鳞片像是一枚胸针,獠牙尖利身体蜿蜒盘绕,看起来各方面都很“符合预期”。
“你说这是你抓的?”
艾瑞斯一把夺过来,趁着周围无人正好悄悄为他戴上。“……从商店里抓来的,是不是很厉害?”
头顶半晌没人出声,她仰起脸,一头就栽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斯内普凝视着她,恐怕不用夺魂咒也已经让人魂魄出窍了。
高大的身形背后是烛光,艾瑞斯完全的藏在阴影里,只能仰望他。
也许只要那些蜡烛敢熄灭一盏,他就敢低头吻下去。可是成百上千的蜡烛坚挺地燃烧,送出礼物的人也败逃了——
裙角翻飞……像鸢尾花……
“明…明天,再见……”
怀揣着两份不同的紧张不安,这一晚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也许和另一个地下室里的人一样,在黑暗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直到天重新亮起来。
“别干活了,回去休息一下?”斯普劳特教授说,望着这个已经一整天神思不属的人。
“很抱歉,我就是有点过于激动。——还需要干什么,我马上就去!”
斯普劳特把人推出暖房,笑着说:“需要你回去换上合礼的衣服,两小时后出现在前厅里。我们将在那里迎接其他三所学校的人。”
是啊,换衣服。
她要穿上最值得在今天穿的长袍——
太阳西斜,下课铃声敲响了。学生们迫不及待地回到宿舍换上黑色长袍,戴上尖帽子。院长们等在前厅,将所有人按照学院排成长队,整整齐齐地站在一起。
“佩蒂尔小姐,把头上那个可笑的东西摘下来!”
帕瓦蒂·佩蒂尔不高兴地皱着眉头,把一只大蝴蝶头饰从辫梢上取了下来。
斯内普举着魔杖,鞭子一样抽打在衬衣外露的人身上。今晚是接待客人的日子,每个人都必须穿着整齐,衣摆平顺、头发规矩……
可是艾瑞斯的衣摆不太整齐!
她焦急地从楼梯上跑下来,白色衬裙就像那些巍峨建筑上积压的厚雪,而紫色的长袍外套是科多斯多瑞兹的专属——蓝色雪原和红色热情浪漫地碰撞。
“我来晚了——”她插进队伍里,来到斯普劳特教授和斯内普的中间。
“这是…你的旧校服?”
艾瑞斯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衣摆,“恩,”
外袍有些紧,导致衣角不太平顺,恐怕自己是吃胖了……
“快帮我看看,后背是不是总翘起来?”
目光把人上下看了个遍,落到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腰上时稍微停顿,才转回胸前,那个深紫色的“K”型徽章上。
“到底怎么样?”
斯内普想说很好看,又认为这里人太多,这话不太方便。
不过是稍微迟疑了一秒手上的东西就被抢走了,她举着魔杖急切地往身上捅。
“…”
咒语一个接一个,恨不得把衣裙全都扫遍了。那可是他的魔杖,天天贴身保管的东西……
夜幕降临了,空气很寒冷。
斯内普捏着拳头逼迫自己望向禁林,明月已经升起来了,周围是寂静的,也是寻常的。
身后有学生小声说话,聊的都是那些魔法学校会以什么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出现。
就在这时,站在前方的邓布利多喊了起来,“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有学生指着禁林,“那边!”
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禁林的树梢上掠过,被城堡的灯光照着时显出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十二匹带翅膀的马拉着它在空中飞翔,每一匹都和大象一样。
落地时地面轰隆作响,车轱辘颤抖地压在地上。许多人只来得及看清马车上印着的徽章时,车门就打开了。
一个身形巨大的女人迈了出来。穿着一件黑缎子衣服,头发梳在脑后,绾成发髻。
邓布利多走上前与她问好,他们才知道这是马克西姆夫人。
“欢迎您的到来——希望您一切都好。”
“谢谢。”
寒风中十二三个穿着浅蓝色丝绸长袍的学生也走下来,冷得瑟瑟发抖。
为了避免客人刚到就冷到感冒,邓布利多将他们全都领进了大厅里。等到再出来时,黑湖边已经响起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