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扒手吞了吞口水,捡起匕首双手握着。
他只偷过钱,何时杀过人?
还没走两步,手中的匕首就抖掉了许多次。
地窖下面的苏锦咬着牙。
她不能让葛大姐因为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小倩跟栓子因为她受到牵连。
该怎么做呢。
正当苏锦想上去时,却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勇气。
“叔叔,我知道你跟我哥不对付才提出想杀葛婶婶。”
“可葛婶婶要是死了,我哥怎么跟钟姐姐交代?”
听见这句话,苏锦就知道稳了。
这小丫头还挺聪明,句句没有提他们被冤枉,句句却都是对方在栽赃陷害,想让他哥吃不了兜着走。
彪哥直接夺回了匕首,架在扒手的脖子上:“你真的看见栓子跟苏锦说话了吗?想清楚再说!”
“我……”扒手害怕极了,目光中闪着犹豫。
他其实并没有亲眼看见,而是听旁人说的。
听见风声后打听了一番就追上了苏锦,暗暗跟在后面。
“彪哥,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亲眼看见那大肚婆进了栓子家。”
可惜这话,彪哥已经不相信了。
他刀刃一抹,扒手就没了气息。
见人死了,他跟扔垃圾一样将人扔在了地上。
小倩吓得咬着唇,逼着自己不能喊出来。
葛春香瞪大了眼,一脸惊恐。
彪哥看了两人一眼,将栓子嘴里的碎布拔出:“兄弟,不是哥哥我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人油嘴滑舌。你看,我也为你报仇了。”
栓子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没有说话。
这人叫武彪,原本只是一个小马仔,因为够狠被钟宝珠看上,一手提拔了上来。
钟家明面上做着修理服务生意,实际却借着维修自行车、手表、电视机等等,将毒粉放了进去。
因此手底下也养了不少想来钱快的马仔。
甚至,开始往外地运输销售。
当地的一些掌事人,全部吃了回扣被收买,说一句钟家在阿克县横着走都不为过。
栓子揉了揉酸疼的嘴:“这事我会如实跟老板禀报,你给我等着。”
“兄弟,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武彪擦着匕首上的血。
他歪着头:“我说这事完了吗?”
“兄弟们,将葛春香和小倩带回去。”
武彪走向小倩,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小倩倒是提醒了我,只要葛春香在老板手里,苏锦明天一定会来喝喜酒。”
“反正老板也说了,抓不住人就抓住她在意的。”
“你带走葛春香就行了,为什么带走小倩?”栓子紧咬牙关,从齿缝中挤出压抑的怒吼。
武彪将匕首插回腰间,哈哈笑了两声:“还不是你知道的太多。”
“老板怎么可能放心。”
“带走小倩,你也就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栓子,尸体你给我处理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老板的事,你是知道的!”
他威胁着,转身离开。
厨房内只有栓子和地上的尸体。
过了许久,他才将水缸移开。
苏锦爬了上来:“我希望你能跟我实话实说,为什么今晚一定要离开?”
“只有全部告诉我,咱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没有用的,今晚过后,明天我们都会死。”栓子将尸体拉进了地窖里,又把水缸给移回了原位。
苏锦脑门突突的疼,这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们都会死?”
“人民饭店被埋了炸药,葛春香和小倩被带走,再加上你丈夫在,你我二人能不乖乖去?”
“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要死。”
栓子自暴自弃道。
一听炸药,苏锦眼睛瞬间瞪大。
钟宝珠她疯了吗?
不行,这事难道就没有其他人管吗?
似知道苏锦的想法,栓子苦笑:“别想了,你以为这炸药哪来的。”
“你是说……”苏锦没敢说那两个字。
栓子点头:“没有市长,钟家怎么可能这么顺利。不止如此,部队中也有几人参与了。”
“你也别想着报公安,找部队,没有用的。”
“你刚说信不信就被抓起来了。”
“就算你说武彪杀了人,派出所人来了,立刻就能把锅甩在咱们两个头上。”
“所以说,这事无解。”
“除非你能认识更大的人物,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
“不是,为什么要在人民饭店放炸药,他们是不想要钟家这条线了吗?”苏锦疑惑。
栓子倒是知道一些:“听说一个礼拜前江城合作的一位被抓住了,那位向钟宝珠施压将这事彻底处理干净,就是怕查到自己身上。”
钟宝珠婚礼,自然会邀请参与过的人。
这是想炸死所有知情的。
江城,怎么就这么巧是江城呢。
苏锦细细想着。
“武彪知道炸药的事吗?”
“不知道,这事只有我和钟宝珠知道。所以我才想让你带小倩走……”栓子知道自己知道的多,肯定是活不成。
没想到,钟宝珠压根就没相信过他,抓走了小倩就是逼他不要乱说和明天到场。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无解!
“你别想着跟武彪或者其他人说,一旦这些人知道,一逃跑,我妹立刻会死。”栓子警告着。
苏锦烦躁地点点头。
“沈建军怎么样?”
“双拳难敌四手,已经被打了药剂软禁了。”
“是楚雄跟钟宝珠说方阳是沈建军的?”
“不知道,反正是有人来电话,我听见了对话内容,可不知道是谁。钟宝珠挂了电话后就变了脸,让我务必在婚礼前将葛春香给绑了。”
“怎么不直接绑我?”苏锦真是搞不懂钟宝珠脑子里在想什么。
栓子摇摇头:“可能是她的恶趣味吧。”
“她最爱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猫捉老鼠,一贯喜欢将老鼠吓破了胆再玩个半死,最后才一口吞下。
苏锦急得团团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那炸药埋的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钟宝珠必定会派人守在人民饭店周围,我们去挖,也会被发现的。”
“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回去,不要露出马脚。”苏锦撵着人,谨慎地又回了地窖。
栓子把水缸移了回去,处理好血迹,离开了家。
跟尸体待在一起,苏锦倒是没有怕,地窖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方水缸被人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