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本来安静的院子却灯火通明。
“什么?人跑了?”李玉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面色阴沉地望着自己的手下。
“是小的们疏忽,爷放心,小的们已经将院子所有出口严密封锁,他们逃不出去的。”那人自知惹他不快,低着头小声保证道。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随小爷去找人!”李玉林铁青着脸,拿过衣服就往身上穿。
“爷,我也随您一起去找。”柳依依动作娴熟地帮他扣好扣子。
柳依依每次出门,既要穿戴整齐,又要描眉画眼。若是平日也就罢了,眼下李玉林心里就像长了草,哪里耐烦等她。
“三更半夜的,你乖乖在家等着,少给爷添乱!”
说完,拂开柳依依为他整理衣领的手,一阵风般冲出屋子。
那手下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他身后。
看见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关上,柳依依脸上温婉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说李玉林,捉住苏月娇之后,他几番考量,让人将她和纪景荣关在一处废弃的宅子里。
那间宅子不在他名下,就算世子要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反正她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加上世子那边又兴师动众地找人,他便想等过几日风头一过,再动她。
谁能想到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他越想越气,拿马鞭狠狠抽了马屁股两下,马儿吃痛,又加快了速度。
到了那宅子,李玉林气势汹汹问:“人可找到了?”
下属战战兢兢道:“回爷的话,还在找。”
“一群废物!”李玉林骂了一声,推开手下往里走。
李玉林安排人手,将整个宅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仍然没找到人。
看着跳动的火把,李玉林陷入沉思。他们两个大活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一定是藏在了他没想到的某个地方。
他阴恻恻的目光掠过整个宅子,最后落在了那一池荷花上。
“来人,下水搜!”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几个懂水性的手下走进荷塘,没过一会,惊喜喊道:“爷,找到人了!”
既已被发现,苏月娇和纪景荣不再躲藏,破水而出,与李玉林遥遥对视。
“李公子,你绑架、拘禁我们,就不怕王法的制裁吗?”
纪景荣眼中燃起怒火,厉声质问道。
李玉林轻嗤一声:“小爷我就是王法。”
说完,指挥手下将他们带到岸上来。
两人奋力挣扎,大声求救,奈何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对方的人手又多,最终还是反抗无效,被人拧着肩膀死死按住。
“下手轻着点,别把人弄伤了,”李玉林露出一抹下流的笑,“待会小爷还要和苏姑娘春宵一度呢!”
“放开我们!否则世子不会放过你的!”苏月娇怒气冲冲道。
“放心,世子不会发现的。”李玉林神色轻佻。
原想等个几日再要她,但她今天的行为惹恼了他,他要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屈服,求饶。
正要吩咐手下将人带上来,几支羽箭“嗖嗖”破空而来,射中了荷塘里的几名壮汉。
他们哀嚎几声,松开了对苏月娇和纪景荣的钳制。
“我看谁敢动她!”一道洪钟般响亮的男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月娇惊喜交加,心中的慌乱瞬间被抚平。
段逸辰来了,他们有救了!
纪景荣见到他也十分激动,只有李玉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知什么时候,他和他的手下,已经被世子带来的军队包围了。
“李玉林掳人勒赎,强抢民女,罪证确凿,还不乖乖认罪受罚?”
“殿下息怒,苏姑娘和纪公子,我安然无恙地还给您,也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李玉林白着一张脸,向他求情,“要是闹到官府去,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要是事情闹大了,世子和苏月娇之间的事也会人尽皆知,李玉林不相信,世子会不顾自己的名声。
自己的父亲是当朝丞相,虽然不及世子在皇帝面前有分量,但也是朝中重臣,得罪他们李家,对段世子也没有好处。
对他的哀求,段逸辰充耳不闻,轻轻一挥手,道:“给我拿下。”
一队府兵听令亮出兵器,过去捉拿李玉林。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段家军自成立以来,就一直军纪严明,训练严苛。纵使这次出动的只是府兵,李玉林手下的壮汉,也全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玉林也知道抵抗无用,还会加深自己的罪名,于是二话没说,带着手下放弃抵抗,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段逸辰在池塘边蹲下,向她伸出手,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上面,冻得冰凉的小手瞬间被他的温暖包围。
苏月娇一被拉上岸,他就用黑色大氅将她严严实实地罩住,遮住她曲线毕露的身段。
“月娇,让你受惊了。”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系好绳结,他怜惜地在她耳边说。
听了他这句话,苏月娇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没说话,柔弱苍白的脸蛋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滴滴落下,让他感到一阵心疼。
段逸辰轻轻伸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抚摸着她的头,温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抱着他的腰,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他宽阔饿胸膛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宣泄过害怕无助的情绪,苏月娇终于止住眼泪,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殿下,谢谢您。”
谢谢他在自己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谢谢他的体贴周到;以及,谢谢他的温柔安慰。
他温暖的怀抱让她心里也升起一股暖流,将那些恐惧和担心全部冲走。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上,一双被泪水濯洗过的眼睛如天上星辰,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眸子仿佛也被她的点亮,心脏在胸中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必同我客气。”他的声音醇厚如酒,似乎还带着一丝醉人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