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刺入甄嬛的心口。她看着胧月躲在端妃身后,眼中满是恐惧与抗拒,心中五味杂陈。
端妃的眼泪和胧月的童言无忌,让整个永寿宫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尴尬。
“以前就盼着有个孩子,能在膝下嘻嘻笑笑,后来抚养了胧月,我才感觉到自己真正活着。”端妃边说边抹泪,声音哽咽,真情实感让在场的人都猝不及防。
胧月乖巧地拿起手帕,踮起脚尖,努力为端妃擦去眼泪,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疼:“额娘不哭,胧月乖乖听话。”
端妃却以退为进,轻轻推开胧月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傻孩子,什么额不额娘的,这个宣嫔娘娘才是你的亲额娘呢。”
胧月被端妃推到前面,一时愣住,不知所措。沈眉庄见状,连忙上前,柔声说道:“好孩子,这才是你的亲额娘,快叫额娘。”
甄嬛被与胧月相聚的喜悦笼罩着,一时未察觉到胧月的情绪变化。
然而,胧月却突然哭了起来,小跑到端妃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带着哭腔喊道:“额娘不要我了,额娘不要我了……”
端妃蹲下身,轻轻抚摸胧月的小脸,接过吉祥递来的手帕,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柔声安慰:“胧月乖,额娘怎么会不要胧月?胧月不哭了……”
端妃与胧月的母子情深,刺痛了甄嬛的心。沈眉庄想要拉胧月的手,却被胧月甩开了。
胧月童言无忌地说道:“你是个坏人,就是你害了胧月,胧月才变得难受,难受了好几天,额娘,我们快走,坏人要来了。”
这话一出,沈眉庄的表情瞬间僵硬,笑容变得极其不自然,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低下了头。
当初为了出宫见甄嬛,她的确给胧月下了药,没想到胧月竟记得如此清楚。
“妹妹,胧月还小,你不要放在心上。”端妃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将胧月拉到沈眉庄看不见的地方,仿佛在宣告自己对胧月的绝对掌控。
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胧月被下药的事情,端妃早有猜测,甄嬛也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沈眉庄的贴身宫女采月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娘娘,太后午睡醒了。”
采月的出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沈眉庄连忙说道:“知道了,轿辇备下了吗?”
“奴婢已经领着轿辇,在永寿宫外面候着。”采月说完,便退了出去。
沈眉庄转向甄嬛,见她满脸悲伤,泪珠划过脸颊,心中不忍,轻声说道:“你还没去给太后请安,不如今天同我一起去。”
甄嬛此刻心乱如麻,点了点头:“好。”
端妃见状,顺势说道:“是啊,你们姐妹一起去,也有个照应,本宫就先回去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胧月却小跑到端妃身边,鼻子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带着哭腔喊道:“额娘,你别走。”
端妃蹲下身,平视胧月,温柔地安慰:“胧月乖,胧月从今以后,就待在永寿宫,好好陪一陪亲额娘。”
胧月却紧紧抓住端妃的衣角,哭喊道:“我不,我不!为什么宣娘娘一回来,额娘就不要我了?为什么要叫宣娘娘回来?我不要宣娘娘回来!”
端妃扫了一眼甄嬛,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胧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她起身对甄嬛解释道:“妹妹,我从来没教过胧月讲这种话,都是以前皇上不让我在胧月面前提起你,所以……”
甄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自圆其说道:“我怎么会怪姐姐呢?我本是废妃之身,皇上不在公主面前提起我,本是应该的。”
端妃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妹妹不要妄自菲薄,皇上还是很宠爱你的,胧月只是还小,不懂事,妹妹就不要生胧月的气了。”她转向胧月,轻声说道:“来,胧月,快给你亲额娘道歉。”
胧月怯生生地走上前,小声说道:“宣娘娘不要生气了,胧月知道错了,再也不会这般说了,宣娘娘不要和坏人玩,当时胧月可难受了。”
甄嬛被胧月的话震惊,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沈眉庄身上。
沈眉庄察觉到甄嬛的视线,心中愈发不安,几乎快要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甄嬛深吸一口气,勉强说道:“我现在怀有身孕,实在没功夫照顾胧月,所以在我生产前,还得把胧月托付给姐姐照顾,不知姐姐肯不肯费这个心思。”
端妃听到甄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扫了一眼低着头的沈眉庄,心中冷笑:你们两姐妹倒好,一个与皇上赌气,说走就走;一个给胧月下药,胧月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如今又来说什么抚养胧月的话?放心,等你生产完,也没机会抚养胧月了。
端妃面上依旧温和,轻声说道:“妹妹说得什么话?我待胧月如己出,照料胧月是应当的。”她转向胧月,语气中带着溺爱:“胧月,我们回延庆殿。妹妹,你们也快去给太后请安吧。”
胧月迫不及待地跑向端妃,视线始终未停留在甄嬛身上,端妃牵着胧月的手,缓缓离开了永寿宫。
等端妃和胧月离开后,沈眉庄握住甄嬛的手,语气中满是愧疚与自责:“嬛儿,你可会怪我?当初我不该给胧月下药,如今胧月视我为豺狼。”
甄嬛心中当然怪罪沈眉庄,但眼下她刚回宫,唯有沈眉庄这个盟友。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安慰:“眉姐姐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怪姐姐?胧月只是还小,眉姐姐也不要在意。而且当初事情紧急,眉姐姐也是无奈之举。”
储秀宫中,文鸳看着前来找她的冯若昭和欣贵人,心中暗自好笑,这两人真是闲得发慌,整日打听这些后宫琐事。
“我刚刚打听到了,端妃带着胧月去了永寿宫,离开后,胧月眼睛通红,一看就是哭过。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欣贵人兴致勃勃地说道,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冯若昭将视线转向文鸳,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妹妹,可有什么消息?”
文鸳轻笑一声,对着景福使了个眼色,景福会意,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低声禀报道:“是胧月公主说不想宣嫔做她的额娘,还说了惠嫔是坏人的话。”
“惠嫔是坏人?”欣贵人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
冯若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分析道:“前阵子,胧月不是发烧了吗?惠嫔就出宫去了甘露寺,然后皇上也去了甘露寺,接着宣嫔顺利回宫。这其中,怕是有些关联。”
欣贵人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那岂不是说,惠嫔为了出宫,竟给胧月下药?没想到惠嫔看着温温柔柔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冯若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端妃和胧月说了什么,胧月才会说出惠嫔是坏人的话,看来,端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文鸳转了转眼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们说,要是将这事情透露给皇上,皇上会怎么办?”
冯若昭闻言,眼中顿时一亮,笑道:“妹妹真是聪明,到时候,皇上对惠嫔的印象必定更差,听说当时胧月生病,是温太医诊治的,温太医难道看不出来吗?”
文鸳轻轻拍了拍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就去吧,小冷子,这件事交给你了,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景安闻言,立刻将小冷子叫了上来,小冷子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声应道:“是,娘娘,奴才明白。”
文鸳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