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更希望我的孩子是我们……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威廉笑眯眯道。
傅冥渊眸色转厉:“威廉先生,我不介意教你如何绅士地对女士说话。”
他步步往下,威廉步步后退。
他放荡不羁的态度收了收,他觉得再晚一秒,这男人能把他从楼梯上踹下去。
“开个玩笑哈,傅总这么较真干什么。”
傅冥渊:“白老师,今日叨扰了,礼服很合身,稍后助理会把钱打到您的账户上,我先送小水回去。”
白鸿宝沉浸在妻子康复的喜悦里,连连摆手:“谈什么钱,日后再有需要,只要我还能动,随时欢迎。”
这套礼服是他的封刀之作,他寄予的期望很大,像是他的女儿。
他很期待看到江小水穿上这件衣服的效果,但妻子的病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他从工作中回神,发现姜梅看他的眼神像看陌生人,心里忽然就缺了一块。
好像生命中的一部分被抽离,永久撤回去了。
这是拿多少奖项,多少荣誉都补不回来的。
从白家出来。
傅奶奶拉住江小水:“小水,婚房收拾得差不多了,咱们院里的东边小楼都是你们的,你跟我回去看看风水吧,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江小水:“好。”
傅冥渊下意识想拦,手背攥出了青筋,才把这股冲动压下去。
“王大师回来没有?”他问秦助理。
秦助理:“王大师要在云冈等佛头安置妥当,定的今晚的飞机,十点半落地。”
“嗯,十点半去机场。”
他必须要搞明白,体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江小水上了傅奶奶的车,秦助理将新郎和新娘的两套礼服盒子放进后备箱。
殷向暖快跑两步,追上傅冥渊:“冥渊,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把白老师妻子的病历送去给研发部门看一看。”
“嗯。”傅冥渊拉开车门。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白老师拿病历。”
她匆匆拿了病历出来,在门口被男人堵住。
威廉被傅冥渊下了面子,丝毫不见恼怒:“殷小姐,看你有点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殷向暖并不想得罪他:“或许是在哪次宴会上见过,威廉先生,我要事先走一步。”
“不是。”威廉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在一本美术杂志上。”
他步步逼近,逼近到殷向暖的耳边,似笑非笑:“我记得,那本杂志上多是裸模,倒是没想到,殷小姐还做过这个?”
殷向暖心脏一缩,猛地推开他:“你认错了。”
等她回到车上,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傅冥渊:“怎么了?”
殷向暖轻轻拍了拍脸,柔声笑道:“可能是近两天家里人多,晚上没睡好,有点头晕。”
傅冥渊:“头晕就回去休息。”
殷向暖:“可是……”
“殷小姐,您先回去吧,白老师的事我会办好。”秦助理接过病历。
傅家的两辆车绝尘而去,殷向暖攥紧包包,脸色青灰。
她走在别墅区的大道上,四周没有一棵挡光的大树,下午四点的阳光很强,这条路很漫长。
死去的回忆闯入脑海,她攥着包的手微微颤抖。
她仿佛回到那个黑色的封闭小屋里,炙热的日光灯从指缝里透过来,照得她睁不开眼。
肌肤裸露在冰凉的空气里,暴露在一双双毫无感情的视线之下。
沙沙的画笔声,咔咔的快门声永无止境,让她无处遁逃。
“啊——”
她抱头跌坐下来,靠在路口的垃圾箱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拍!我不拍了!”
她咬着嘴唇,头抵在冰冷的金属垃圾箱上,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才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殷小姐?你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帮忙吗?”一辆车停在面前,降下车窗,威廉关切地问。
在此时对殷向暖来说,不亚于恶魔之声。
她趔趄着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拿纸巾擦掉眼泪,瞬间露出礼貌的微笑:“不用了,谢谢。”
“是吗?可我看你状态很不好。”威廉疑惑地打量她。
她的手藏在包里,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殷向暖:“您多虑了。”
威廉拿出手机晃了晃:“我加了你的微信,记得通过。”
等他的车开走,殷向暖才将手抽出来,手心已经被指甲攥出了血痕。
她拿出镜子补了个妆。
不要紧的。
在国外那么难的日子都撑过来了,她现在有傅家,未来还会嫁给冥渊,会生下冥渊的孩子,安稳地做傅太太。
她再也不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狼狈的境地。
再也不会!
一切阻挠她的阻碍,她都会想办法铲除。
……
回去的路上,江小水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金色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三大七小十份功德。
与此同时,她收到江琰的短信:“薛雯找我要你的微信和银行账号,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一个小时前。
千里之外的小山村里,一个牌位前烛火明灭,烟雾缭绕。
牌位上贴着一张符纸,符纸逐渐变红,从殷红变成血红色。
薛雯惊恐地把儿子拉起来,拉住助理:“快,快带他走,你们快走!”
江大师说过,一旦符纸变红,说明狐仙不同意。
“那你怎么办!”经纪人拽住她,“别犹豫,快走。”
四个人往外跑,彭的一声,助理拉着薛阳被门槛绊倒。
一片青烟过后,一个狐狸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助理惊恐:“这这这,这什么东西,雯雯姐,现在咋办啊?”
她拉住经纪人:“哥,你不是说狐狸喜欢烧鸡烤鸭烧鹅吗?这这不好使啊。”
薛雯扑通一声跪下:“狐狸大仙,你养育阳阳这么多年,您难道忍心看他一直痴傻吗?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啊哈……哈……”
狐狸的笑声在房梁和回荡。
就在这个时候,符纸顺着青烟飘起来,在空中飘飘荡荡。
老房子里红线缭绕,时不时爆出金光,符纸对折,像是张着一张大口,在半空中追着金光吞吐。
众人看呆了,惊恐地埋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一阵飞沙走石后,青烟散去,案几前的香炉旁蹲着一只小狐狸。
狐狸尾巴被符纸咬住,大尾巴不耐烦地扫了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