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奥迪A8不急不缓地驶入新民商业街地下车库。
一身深灰色西装没有扎领带的龙五率先下车，环视一周后打开了后门。
身穿卡其色夹克，内衬高领黑色衫的付清杨也迈步走下了车。
他下身是牛仔裤配熟褐色马丁靴。
一切都已经做到了尽可能的低调，但这身衣服总价仍然快接近了七位数。
二人走在路上前往时代广场的路上，付清杨边走边开口说道：
“最后来这里看一眼，后续的对接工作就都交给你了。”
付清杨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仿佛世界任何事都无法感染他这尊雕像。
即便是暖色调的衣服也无法驱散那来自气质本身的凉薄。
龙五缓缓点头，开口问道：
“那杨小姐现在这个点开始直播了，要不要去看一看效果？”
付青阳听到这话停顿住脚步，略微思考后他简短回答：
“看一眼吧。”
说着话，他已经走出了地下车库的出口。
当他到达上方的人行道，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以往的广告宣传荧屏竟换了杨雪的直播。
还有不少行人都驻足在广场下面观看。
付清杨一阵好奇，刚迈步上前就听到一段歌声。
【 翻阅昨日仍有温度的心事...】
【 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
付清杨还没来得及听清歌词，但在两句过后就戛然而止了。
屏幕里的女人再一次陷入沉思的状态。
歌声中断，所有人脸上均露出茫然亦或意犹未尽的表情。
由于屏幕转播的是直播间，付清杨可以轻易看见流动弹幕和缓速推进的评论。
【 ？？怎么突然停了？】
【 我才刚听一句怎么就没了，雪神继续唱啊！ 】
【 铺垫的很好，歌词这腔调很有意境，但后续呢？ 】
眼眶微红的徐岩进一步靠近屏幕，怔怔出神。
他的脑海还沉浸在那两句歌词中，并反复地循环。
那个画面那种感触太真实了...
尤其是那句恍恍惚惚，已经隔世就是他曾经收到前女友婚帖时的写照。
刚才还水泥封心，没想到两句歌就给他破了个洞..
...
时代广场现场
系统的反馈超乎了杨雪的预期。
她虽然觉得有系统加持，自己唱的歌应该效果会不错。
但两句词就把积分直接干上限了，这种超预期是她始料未及的。
“这怎么回事？是位面不同所以反应不同吗？”
杨雪表演的同时，内心也是格外震惊。
不过心思缜密的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小刚作为情歌教父，他的歌虽然入耳舒适度极佳，但不至于做到瞬间惊艳的程度。
之所获得如此迅猛的反馈，主要来源于杨雪唱歌前所做的铺垫。
正如冯欣之前描述的那样，情歌的创作是需要情感经历的支持以及情绪的共鸣。
“既然被我拿捏了情绪，那就交出你们的可爱钱钱吧！”
杨雪十分鸡贼，见获得了巨大优势，她势必要拉扯观众，把利益最大化。
【 创作是需要灵感和动力的。】
【如果感觉我这两句歌唱的可以，请大家给我些鼓励。】
【 老板们也不想看我输的那么惨，对吧...对吧？】
杨雪笑盈盈地连说两次对吧，她双眼看的不是琴键，而是弹幕。
更确切一点说，她盯的是直播间的2%的人气系统。
话虽然温柔，但所有人都隐隐有一种陷入坑里的感觉。
尤其是冯欣，这种感觉格外明显。
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众人这才明白这为何她要请求提前切换直播。
软骨头、扮可怜都是她的计策。
在说这些话的之前她分明已经挖好了坑。
大家只要被她音乐吸引，下一秒就请君入坑！
【 操！原来搁这等我们呢，我可耻的被套路了！】
【 我说她怎么突然开口示弱了，图穷匕见了！ 】
【你以为这波是雪神跪了，可这波人家在大气层啊！】
【该死的！她又要坑我的零花钱，杨雪这条邪恶的美人鱼！】
为了催更把创作推进，观众们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开始投喂礼物或者点赞。
直播间的人气值从原本的2%开始缓速上升到了6%。
冯欣眼瞧着的各种级别的打赏，100块、50的、3块的，5毛的，甚至是1毛的。
冯欣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手机当砖头，朝杨雪的头砸去。
但下一秒杨雪准备按动琴键，她还是忍了。
...
眼瞧着进度再次被推进，杨雪觉得可以继续给点甜头了。
可这个“甜头”似乎有点“苦”...
杨雪脸色一沉，刚才一脸嘻哈的态度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沧桑感..
她继续恢复之前的节奏，深情地按压着琴键。
时代广场再一次被忧伤的旋律铺满。
系统的加持下，杨雪的歌声多了一种嘶哑感和下沉感。
任谁听了都有种莫名的忧郁感。
【遗憾无法说】
【惊绝心一缩~】
接下来到达高潮前的过渡部分。
两句歌词一出，有过分手经历的人的心不由疼了一下。
那是一种对别恋的苦涩感。
亦是一种被情伤拉扯的悸动感。
在那一刻，爱情就好似变成了绚丽却又危险的球状闪电。
人们被它深深的吸引，但刚触碰到表面，就猛得被它电了一下，心一颤，又迅速缩回了手。
而现场的气氛此刻像极了爱情。
明明痛的要命，却有人疯狂打赏。
有了之前被歌曲打断的经历，很多人更想把这首曲子完整地听完。
因此嘴上恨着，心中痛着，手里却很诚实地打赏着。
杨雪假意停顿，当众写歌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表演。
【姐姐，既然你花这么多钱买这首歌，那我就把我思考的心路历程分享给你。】
【下面是我的副歌部分..】
【你听好了，它的节奏是左1，右135，左5，右572...】
与其说是分享不如说是线下授课，杨雪从头到尾也几乎没有思考的过程。
伴随着节奏的渐进，进入了歌曲的高潮阶段。
【紧紧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诺】
【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
杨雪本意只是想浅装一下，打造自己的天才人设。
但台下可真的有几个认真的小家伙在努力地记笔记。
那正是高老板家的女儿敏敏，以及她学校的几个要好同学。
“之前的是613..572..461...对吧？敏敏。”
“对，现在是左1，右135，左5，右527...”
“杨老师直播都不忘上干货，真是个好老师啊！”
“那必须的，以后杨老师的直播咱们得天天看，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在第一段的收尾，伴随着稍微上涨一点的气势，冯欣的表情已怔怔地定格在回忆中。
不过1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杨雪半首歌就让直播间的人气值直逼35%。
距离目标仅剩25%..
看着直播间的数据，杨雪勾起嘴角，在心里说道：
“这就是我提前布局的好处。”
“抱歉，我随便一出手便是人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