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排他们住下。”
白璐薇点头应是,绕过人群请走景霂和赵锡,“南荣小姐,一起走吧。”
远远看去,南荣桑的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关知渔挽着她手臂往前走。直至四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角落里的段青铭才收回视线。
景霂第一次见到檀家祖宅内部的构造,这座宅子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风水布景巧妙绝伦,假山池塘占地宽广,院落内外区分明确,东西南北各有不同,庭院最中心有一棵繁茂的桑树,各处雕花巧夺天工几乎没有重复的,垂花门、曲折蜿蜒的回廊、临近失传的非遗灯笼……这种配置像四合院,但与园林的构造更相近。
景霂抬头望那棵违背自然规律的桑树,能让它保持常青,应该需要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边是东厢房,这两间屋子朝向好,阳光不错。”白璐薇身边跟着的保镖把两个刻有他们名字的木牌嵌进带有凹槽的墙壁中,像启动什么机关一样响起清脆的“咔嗒”声。
“这个院里有专人打扫卫生,专人运送饭食饮水等一系列物品,四角各有一个佣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们解决,客人好好休息。”
“谢谢您。”
“白姨……”犹豫许久南荣桑还是没说什么,白璐薇也保持沉默,看向她时笑容可亲。
“女士房间在那个门后面,你们最好就在这两个区域走动,要出去一定记得找人带路。”这都是关知渔作为“前辈”的经验之谈。
“你们住西厢房?”赵锡看向对面的拱门。
南荣桑略带窃喜地回答:“不,那也是东厢房。”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了。
“从我们路过第一座假山开始,一直到这边,全是东厢房。”
也就是说,他们一路过来有18分钟的时间都在东厢房打转。
“这里不能开代步车对吧。”赵锡感觉自己的认知有点被颠覆了,从前也没听檀似月说过啊。
“不能,但是可以抄近道。”南荣桑作为半个檀家人,此刻有了莫名的优越感,要不是家庭环境影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无法无天成什么样。
“我们先进去,有些事刚才没跟你们说清楚。”关知渔随手推开赵锡的房门。
“明面上说是无故昏迷,其实四月提前给我们打过招呼。”
“不是装的啊,昏迷确实是真的,但是她提前预料到了。檀阿姨借此机会向外界释放假消息,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计划。我没敢去掺和,这两天我也没见到她。”
“那她说过什么时候会醒吗?”景霂还是担心。
“没有。”
南荣桑思维迅速发散,无数种可能从脑袋里闪过。
“那你为什么要暗示我们跟来?”赵锡隐隐感觉不对劲。
关知渔剧烈咳嗽几声,南荣桑起身抽了花瓶边的对讲机:“送水过来。”
“是叔叔,四月的爸爸想见他。”
1分钟不到,就有人敲门送一壶温热的水进来。
“为什么?”景霂心中带着巨大的疑惑。
“谁?”赵锡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看向某个窗户。
窗外有人,赵锡谨慎靠近去开窗,但对方没给他打开的机会,两人内外较劲,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那人的浅淡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似乎是个年轻的男人。
“你们是来见我小姑姑的吗?”
“你能带我见她吗?”景霂低声询问。
“也没有不让你们见啊。”
南荣桑去开门,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外面没有上锁的声音,那就应该是被人取走了铭牌,导致屋子成为无人状态,自动成锁。
“景霂,有机会的话,说不准未来我还能在族谱里看见你。”
“如果我是你根本就不会来这里,不过你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窗外的人看起来像是在给景霂传递某个不得了的消息,难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什么意思?”关知渔染病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窗子忽然一松,灌进来一阵冷风,赵锡往外推却什么也没看见。
南荣桑心底打鼓,拿不准他们长辈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个窗口不大,除非他们四个会缩骨,不然根本就出不去。
“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个情况呢?”关知渔咳嗽着又抿了一口水。
“有暗道吗?”
“没有。”
忽的窗外传来轻敲窗棂的声音。
“景霂在吗?”
清雅温和的声音南荣桑和关知渔都很熟悉,黎珺松,檀似月的父亲。
赵锡朝景霂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过去。
四人还在无声争辩时,黎珺松已经从外面把窗户打开了。
该怎么形容这位父亲呢,表面看着和善,但是眼里什么都装不下,除了较为优越的外表,浑身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某些时候,檀似月也会有这种类似的表现。
景霂靠近窗边:“叔叔好。”
“嗯,你好。”黎珺松嘴角带着微笑向景霂点头示意。
“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你能去死吗?”
景霂有瞬间错愕,南荣桑倒吸一口凉气,关知渔怕自己咳出来,赶紧继续喝水压一下。
这叫不情之请吗?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死了,然后把你的灵魂敲碎给我女儿补上。”
“你不是喜欢我女儿吗?这点小事应该能做到吧。你放心,不让你白死。等四月寿终正寝后,肯定能跟你合葬。”
赵锡:?要人命的事,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啊?
“我不能直接抽一魂给她用吗?那我死后能让她后面喜欢的人来祭拜我吗?”
赵锡:???哥们也是离谱得没边了。
黎珺松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不行,我需要有试错的机会,一魂不够保险,你还是去死吧。我不动手,你自我了结,免得女儿怪我。”
“叔叔,我还在呢。”南荣桑弱弱地发声,似乎还想挽救一下什么。
“南荣在啊……”他似乎现在才把其他人框进眼睛里,“你们也可以一起为我女儿牺牲一下吧?毕竟她那么在乎你们。”
“也行?”南荣桑颤抖着试探出声。
关知渔:哇塞?
其实也不是不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