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刚才忘跟你说了,10组还没成型,所以暂时不接任务,你们听我调配就行。”檀似月早就安排好他们的去处,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秦姐姐在卧底,人估计也凑不齐,线上联系比较方便。”南荣桑暂代秦杳队长一职。
“其他组是不是都有一个,嘶,据点来着?”
“对。”
“那你的7组是一个还是两个?”
“1个,再怎么不和谐也不能分家。”关知渔也是体会过两边人撞在一起吵架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都形同路人,也是奇怪,听说以前他们队内关系也是很不错的,不知道怎么就闹翻了。
“其实他们也有意见一致的时候,一致不认同我这个队长。”关知渔看似平淡,心中早已泪流满面,为了补偿自己受伤的心灵,她决定要把他们的异能全复制给自己用。
“那你住哪儿?”南荣桑直视檀似月的眼睛。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问题,就像: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
带着致命的逻辑与选择。
对此,檀似月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我在春意苑买了一套别墅。”
关知渔像是在憋笑,又像是在思考。
在南荣桑还没给出反应之前,肖原的电话来了:
「记得收拾东西来景洲,你的监护人已经委托我们成为你的监护人了。」
这个“我们”指的肯定是肖原和罗纯,难怪他们临走前跟檀煋聊了那么久。
谁说不能和“陌生人”争“孩子”抚养权的。
檀似月还是那句话:“我在隔壁春意苑买了一套别墅。”
“知道你有钱,就这样,先挂了。”
景霂的声音挣扎着飘过:“今晚不回去,没饭。”
“姐,我要举报,他们虐待童工!”
——
“晚上7点的飞机,我俩去逛商场,你自己小心点,机场会合。”
“行,刷我副卡。”檀似月准备到附近的花店买花。
“刷我的。”南荣桑凑在关知渔旁边。
关知渔嘟囔:“早晚要把你俩刷穷。”
“那不能,杀伤力不如四月月入百万这句话。”
“你拆迁款下来没有?投资我点。”
“都给你。”关知渔直接把卡塞南荣桑手里。
“又去赚外国人钱?”
“废话,我这生意在国内是要被扫黑除恶的。”南荣桑靠着关知渔聊着聊着就到地方了。
“正好等会儿给四月挑点新年礼物。”
“行啊你,关小鱼,当过老师的脑子是不一样哈,提前两三个月就开始了。”
“这跟老师有什么关系,新年礼物就是要提前准备啊。”让朋友没办法做人的感觉真爽啊。
“没办法,谁让我高情商呢。”关知渔自得,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怎么没想到……我们肯定能超越9组那几个。”
“南荣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攀比呢……”
……
徐钦的墓前。
年轻的男人戴着口罩,手上烧着什么东西,不像纸钱,应该是照片一类的。
“是来祭拜还是来看笑话的?”
檀似月未作回答,只是把花放在徐钦的墓碑前。
沉默许久,她看着对方把手里的东西烧完。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妈带我移民国外,手续已经办好了。争取今年就走,以后估计也不回来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
对方冷淡地向前走去,擦身而过,不断远离。
“小樊知道吗?”
身后的人停住脚步,“没告诉他,怕影响你们升官发财。”他和母亲的存在本身就敏感,走远点才不会影响任何人。
短暂的停顿后他继续说:
“我去监狱见过那个唐未梨。”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们对彼此都有一种熟悉感。”
“你知道为什么吗?”此刻略微高扬的语调是笃定了檀似月回答不出来。
“他培养我和唐未梨的时候,都用你来作为参照范本。”
“你是他的学生,我、唐未梨,都是拙劣的复制品。”
檀似月到现在也不知道父母选人的标准是什么。他们是怎么在那么多人当中选中徐钦和林秋苹作为她的启蒙老师。
林秋苹年轻时候总是冷冰冰的,极其具有权威感,她不愿意和檀似月建立师生关系,她也不觉得自己教会了檀似月什么。
而徐钦则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老师”。
两人在教导檀似月方面也有极大的不同,林秋苹会让檀似月在旁边自己看。
徐钦会把自己的知识总结起来,拆解后再教给檀似月。
林秋苹把10岁的檀似月带进监狱的时候,还遭到过徐钦的严重反对。
“你现在就是在揠苗助长,细水长流才是育人之道。”
一个是第一次当老师,一个是第一次当学生。
徐钦在教她,她也在教徐钦。
直到檀似月完美度过了数个春秋,她也不再需要老师。
这让徐钦产生了很大的落差感,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孩子和侄女都差了点意思。
“对不起。”
檀似月深知那个时候其实挺无聊的,没有南荣桑的陪伴,每天除了学习、看书、研究一些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深奥理论,很少接触娱乐活动。
是个人都觉得她听话、沉稳、与众不同。
在外界眼中是别人家的孩子。
“那倒不用。”
“我也是来看他笑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停歇。
妈妈以为他是个好父亲,儿子以为他是个好丈夫。
他不觉得徐钦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父亲的爱分散又不平均,倾斜却没有重点。
就好像他忙忙碌碌地这些年一样,抓不到重点,做不到正义,坏得不够彻底。
走下台阶,他把伞放在显眼的位置,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一句早来的“新年快乐”飘散在风中。
……
冰冷的雨三两滴落下,伴随而来的是雪花,先是细密结成小块的晶体,再是纷纷扬扬地漫天大雪,静静飘在墓园中。
第一次来首都的时候还小,那年冬天也有一场雪,不大。
雪花吝啬得很,零零散散的。
风也没有这么冷。
“老师,再见。”
这场无声的告别,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