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挥了挥手,示意意映一同跪下。
玉山王母,意映早有听闻。
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拜见王母。”
王母居高临下,垂着眼眸打量了意映半晌,淡淡说了一句,“与玉山倒是有些缘分。”
小夭勾起嘴角,还没来得及高兴,王母又道:“尚未到时候。”
小夭疑惑,“师傅,这是何意?”
“她世俗太重,尘缘未断。需了断尘缘,方可归一我玉山。”王母说完,缓缓又道:“不过她可先留在我玉山养伤,待伤好之后在下山了断尘缘。”
意映一喜,立刻磕头谢恩,“谢谢王母。”
王母身体日渐衰弱,小夭难得来一次,便想着多待上几日,也陪陪意映。
两人朝院子走,一阵空灵的声音传来。
这是……
小夭恍然间,回到了小时候,那些婢女嘲笑她被父王遗弃,她偷偷跑出玉山,流落大荒,遭人追杀,被九尾狐囚禁,痛苦不堪。
那阴暗的牢笼里,冰冷刺骨,小夭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从未逃出过九尾狐的牢笼吗?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只是梦一场?
顾不得思考,小夭只觉得是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住了,骨头都是疼的。
忽然,她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黑暗阴冷散去,防风邶精致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我……这是怎么了?”
小夭迷茫的眸子慢慢清晰,刚想站起身,裙子被一双雪白的大手紧紧拉住。
“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放过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意映匍匐在地上,哭泣着。
小夭与防风邶对视一眼,她这话……她在求谁?
“意映,你在说什么?”小夭半蹲下身子,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只是……
意映完全陷入自己的梦境,浑身颤抖着,大声哭喊,“我保证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求你让我带瑱儿走吧……”
整个梅林都响彻着她的哭喊声,王母从天而降,挥出一丝灵力,意映像是被抽空的力气,晕厥了过去。
獙獙妖赶来,行礼,“是我只是忘了分寸。”
刚刚他与防风邶下棋喝酒,知道防风邶不会被他的歌声迷惑,便忍不住轻声哼唱起来。
酒一喝多,便把握不住分寸,这才酿下祸事。
王母瞧了獙獙妖,微叹一口气,“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小夭恍恍惚惚,等王母命人将意映带去客房后,她才慢慢回神,问道:“阿獙,被你歌声致幻的人所看到的全部都是事实吗?”
阿獙摇摇头,“不一定,它是根据人内心恐惧而幻化的。”
小夭皱眉,看向防风邶。
“怎么?”防风邶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小夭一下便看穿,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
“你在看我笑话?”小夭问。
防风邶双手环在胸前,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看笑话……”他摇摇头,“这跟我可没关系,是你心里对他寄以希望,就算有证据你也保留着对他好感,所以他不过是设了一个劣质的骗局,你便丝毫不怀疑的跳了下去。”
小夭紧抿着唇,他说的话她无法反驳。
“你身在局中,我跟你说,不过是伤害彼此的感情。”
“我去跟他对质。”小夭朝山下走。
防风邶挥挥手跟阿獙道别,跟上小夭的步伐。
涂山府的房顶,“你不是找人对质的,趴人屋顶做什么?”
小夭瞪了防风邶一眼,她不过是说说,不过是意映几句魔怔的话,哪里成为指证涂山璟的证据。她肯定涂山璟有问题,是因为她相信防风邶罢了。
小夭千里迢迢来青丘,只是为了接走涂山瑱。
表面上,涂山瑱依旧是涂山氏的大公子,但他的身份早已公之于众,这府里再也没有谁拿他当公子伺候,又没了母亲在身边,他一个人被关在院子里,由两个老婆子看着。
涂山府很大,小夭找了两日才找到涂山瑱的院子。
迷晕两个老婆子,小夭想带着涂山瑱离开。
“你们是谁?”涂山瑱挣脱了小夭的手。
“我们是带你去见你母亲的。”小夭道。
涂山瑱表情变了变,眼睛赤红的吼道:“她才不是我母亲,这个放荡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母亲。我父亲是涂山涂山族长,我是涂山氏的大公子。”
小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次牵着他的手,决定先离开涂山府再说。
涂山瑱一口小夭的手上。
小夭吃痛,皱起眉头。
防风邶挥手,涂山瑱便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涂山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