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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父母呢?”

“你家住在哪里?”

“还有能联系上的亲人吗?”

斐洛将门口的小孩带回家中,老狄克一边询问小孩的信息,一边打电话给警察。

斐洛则是给她准备了水和食物。可是小女孩面对老狄克的询问毫无反应,直到看见食物后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不久后警察来到家中做笔录,同时告知老狄克最近伦敦附近并没有接到儿童走失的报案,警察本想将小女孩带回警局,谁知那小女孩紧紧的抱住老狄克的手臂不肯离去。

这让一向喜爱小孩子的老狄克于心不忍,便决定将小女孩暂时留下,警局将小女孩的信息发出去后等待其家人来认领。

尽管已经是六月份,小女孩身上的衣服仍然将她包的严严实实,但是从衣服的破损和干净程度来看,这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应该已经穿了很久了。

老狄克想要给小女孩清洗一番,但却低估了她的抵抗情绪。一把挣脱了老狄克后独自一人抱腿蹲在墙角,警惕的盯着老狄克,这跟刚才抱着老狄克不撒手的情况截然相反。

老狄克与斐洛商量过后,怀疑这个孩子是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的,而且之前受过虐待,所以现在才会有这么大反应。

之前是因为太饿了,所以任凭斐洛将她带进门来,吃过饭后才有了折腾的体力。老狄克因为年龄的原因斐洛不许他熬夜,所以熬了一阵就回到房间睡觉了。

这个小姑娘就这样在客厅待了一整晚,斐洛本想将一条薄毯给她披上,却不料这一举动让小女孩的闭紧双眼,浑身颤抖不止,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一晚上的时间,斐洛发现只有给她递水或者食物的时候她才不会抵触,于是试图在送食物的时候询问小女孩一些问题,并且试着接触她的。

刚开始小女孩还很抗拒斐洛靠近,但是随着斐洛送东西的次数越来越多,小女孩似乎对斐洛产生了信任。

第二天老狄克起来之后正好看见斐洛将一盆水端到小女孩边上,此时正在用一块温水打湿的毛巾给她擦脸。小女孩也不再是抱腿蹲着,而是坐在了地上,看到老狄克之后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也没有太大反应。

擦完脸后,斐洛换了盆水来打算帮小女孩洗头,除了一开始有些害怕之外,后面的过程都很顺利。一通忙活之后,小女孩脖子以上才终于算是干净了。

虽然斐洛很想用魔咒将小女孩清理干净,但是考虑放到魔法部的规定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好在之前也不是没有帮小孩清洗的经验。

斐洛发现只要自己给她拿来食物,无论是多少她都全部吃掉,斐洛担心她一下子吃太多出问题,于是就减少了送食物的频率,饶是如此,她这一夜也吃了不少。

直到她吃完食物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斐洛才确定她应该是实在吃不下了。

老狄克早上吃完饭就前往警局询问情况,一直在警局等了一上午也没有接到消息。中午回来的时候,小女孩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虽然仍然是呆愣愣的,但是总比蹲在墙角好得多。

斐洛从老狄克那里了解情况后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要不把她送到福利院?”斐洛提议道。

老狄克有心再抚养一个小孩,可是这个小女孩明显不太寻常,如果只是一味这样老狄克是照顾不过来的,但是老狄克还是想再等等。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兵俱乐部的几位老人突然造访,老狄克将他们拦在了门外,斐洛见状连忙哄着小女孩跟他上楼,以免再受什么刺激。

好在小女孩已经渐渐能听从斐洛的指示,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老狄克跟亚尔曼他们说起这件事,几个老兵摇头晃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几个老人本想聚在一起热闹热闹,没想到却遇见这种事。

“要不然给她找个医生看看,心理医生。”老伯顿提议道。

“得了吧,那都是骗人的把戏,我以前遇见过一个心理医生,那时候我还年轻,第一次上战场被吓傻了。但是那个狗屁心理医生却说让我多参加几次战斗就好了。”老约翰并不赞同。

“嘿,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得多了,我正好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他早些年是干这个的,只不过是在疯人院工作。”大卫·约翰逊说道。

“要我说。”亚尔曼灌了口酒,“还是送去福利院,咱们已经没那精力去管这么多了。”

小房子里的隔音并不算好,老兵的嗓音个顶个的大,斐洛在房间也能听得见,他有些担心这些话会刺激到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你在这里稍微待一会儿好吗?我去给你拿杯水。”斐洛半蹲在小女孩身前,小女孩就那样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随后斐洛起身要走,却被小女孩拉住衣角,只听身后传来微小的声音

“Ne me quitte pas.”

那声音虽然轻,斐洛仍然听的清晰,但是却听不懂。

斐洛缓缓蹲下,再次与小女孩对视,这次斐洛唤起了那股精神能量,那看不见精神力如同柳条一般与小女孩接触。经过一年的学习,斐洛的精神力除了发动摄神取念之外,又具备了安抚情绪的能力。

精神力接触的瞬间,斐洛“看”到了小女孩的精神轮廓。

灰蒙蒙的,好像被迷雾包裹,这轮廓极不稳定,甚至不能形成完整的人形。一道道红色的丝线在灰雾里连接。

这样的情景斐洛从未见过,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就要真正发动摄神取念了。斐洛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斐洛尽力控制着自己的魔力,让它像微风一样涌入小女孩的脑海。

......

楼下的老兵这次没有留下吃饭,而是各自给出建议后就纷纷告辞了。

老狄克上楼查看情况,推开门看见小女孩已经在斐洛的床上睡着了,而斐洛此时正在书桌上写信。很快斐洛写完,将信件交给家里的猫头鹰后示意老狄克下楼再说。

“怎么样?”老狄克关心的问。

“已经没那么紧张了,我刚才用魔法引导她睡着了。”斐洛用简单的词给老狄克说明情况,实际上是小女孩精神放松下来之后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爷爷,你知道‘Ne me quitte pas’是哪里的语言吗?还有‘Fuis’和‘Au secours’”这些都是斐洛在探查小女孩记忆的时候“听”到的单词。

老狄克愣了一会,若说起别的词来,他还真不一定认得。

“这是法语。前面那句我不知道,但是‘Au secours’是‘救我’的意思。”

老狄克忙问道:“怎么?她刚才说了这些?”

斐洛摇了摇头:“她只说了这一句,后面那两个词是我用读心术看到的。”

老狄克面色十分严肃:“还看到了什么?”

“这孩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了失忆,我看不到她太早的记忆,只有一段最近的,她和好几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奔跑,她的记忆太散乱,我只能在模糊的片段中听到有人喊这几个词,后面就是一片模糊。”

听完斐洛的讲述,老狄克越发觉得小女孩是被某个犯罪团伙给拐去了,而且是在法国被拐走,跟着人贩子来到了英国。

“无论如何,既然她现在愿意信任你就先让她在咱们家里住下吧,可怜的孩子。”

斐洛同意老狄克的决定,但是语言不通的确是个大问题。

趁着小女孩睡觉的时间,老狄克和斐洛轻轻的上楼给她量了量身高和各项尺寸,这都是老狄克在福利院练就的手艺。

随后嘱咐斐洛在家照看好她,自己前去给她买衣服。小女孩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打乱了斐洛的计划,那封信就是写给尼可的,希望他能给斐洛一段时间,直到将小女孩安顿好。

不过现在斐洛有了新的想法,尼可就是法国人,而且目前也隐居在法国,他希望可以从尼可那里得到帮助。

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口干舌燥、腹中饥饿难耐,小女孩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离开。斐洛早已在床头的小柜子上放好了水和食物。

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身上,这光芒有些刺眼,她张开手挡在眼前,可是她又很想再看一看这阳光,于是透过手指的缝隙偷偷的眯眼瞧着。

她曾经有一个名字,但是那已经很久远了,渐渐的她也忘记了,在那个几乎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所有人都叫她“sept”,数字7,因为她是第七个去到那里的孩子。

她忽然觉得肚子痛,于是连忙起身去到墙角,可是她忽然又觉得在这样温暖漂亮的地方,她不该这样做,但是腹部的疼痛又逼迫着她。

这让她急得在房间里到处跑,几乎要掉下泪来。

楼下的斐洛察觉到楼上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见她正捂着肚子,额头直冒虚汗。斐洛迅速领会到她的情况,连忙示意她去卫生间。

好在每一步都赶的及时,这才没有出什么问题。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她仍紧张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斐洛见状径直走到花洒下面将水打开,温水从花洒里喷涌而出,斐洛就这样穿着衣服站在下面并示意小女孩过去。

小女孩犹豫再三,还是靠近斐洛,感受到温暖、轻柔的水流她渐渐也适应过来,这与她记忆里的水不一样,不是那种将她淹没、在她身上冲刷的湍急水流。

斐洛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金色的长发有些干枯,这让它的颜色看上去十分暗淡。

斐洛耐心的帮她清理身体,身上沾满污垢的衣服遇水后化作泥水滴落。直到斐洛再三安抚后才终于将破旧的衣服给她脱下来。

感受着斐洛在身后给她用水和浴巾擦拭身体,这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让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尽管是无声的,但她还是在心中听到了某种声音。

当她再次出现在老狄克面前时,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尽管衣服是简单的几样,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可爱。明亮的眼眸不再像之前那样呆滞,尽管还看的出几分怯意,却也不再那么应激。

“我们应该给她起个名字,一个法国姑娘。”老狄克忽然来了兴致,就像过去给孩子们起名那样。

“过去的无论再黑暗,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她都能光明温暖。”

“艾莲娜!就叫她艾莲娜吧。这样的名字无论是英国还是法国都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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