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池声音轻的不像话,又有一点儿磕绊。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为了一个妈妈。”
“我好像,不喜欢,不喜欢我的……孩子。”
安庆烟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可是我又要对他们负责。”
“对被我强迫着,才跟我维持了这么多年婚姻的周肆北负责,对三个孩子负责。”
易晚池不知道自己的奶奶听到了自己这话会有什么感想,她有一点儿求救地看向她,却甚至是笑了一下,“奶奶,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会很糟糕吗?”
“不会,不会晚池,不会……”安庆烟过去,搂住了她,心疼的眼里闪起了泪光,“晚池,当年你跟肆北纠缠在一块儿的时候,我跟你爷爷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出了什么问题。”
“当时没能帮到你,我跟你爷爷,一直都对你很愧疚。”
易晚池也搂住了她,还在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总欺负小野,我打他,骂他,诅咒他,所以小野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他跟其他的孩子都不一样。”
“小弋一边讨厌我,一边又有一点离不开自己的亲生妈妈。”
“还有小千,小千她很多事情你都还不知道,但有一天她肯定会知道,有人会告诉她,我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想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安庆烟生怕吓到她一样,声音比易晚池的声音还要轻,“爷爷奶奶一直以为你是生病了……又怕我们怀疑太多,会刺激到你。”
“但你是我们养大的,我们肯定知道你的。”
“不管对谁,丈夫也好,孩子也好,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晚池可以离婚,孩子我们也可以替我们晚池养,没关系的。”
当年的事情,毕竟闹那么大,安庆烟还是问了一句:“晚池,那你真的不喜欢肆北了吗?”
“不知道,”易晚池眼眸动了一下,摇了摇头,又似乎是认真想了想,“周肆北他吧,长得很好,性格上也能说得上去,能力上也行,他这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对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感觉。”
安庆烟讪然,“哎呀,晚池啊……”
易晚池也是笑了,趴在她的怀里闷笑着,“其实也还好。”
安庆烟发觉自己有一点儿被自己的孙女给耍了,也是笑了,“你这孩子!”
易晚池这抱着她蹭了又蹭。
她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孤身一人,自己的一身烂摊子,就算她自己不想收拾,她的爷爷奶奶怕是也不会看着不管。
再说她爷爷奶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见人,要各自专心于自己毕生的事业。
易晚池自己以后也是要向上走的。
以后招来的目光只会越来越多。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婚姻这点儿小事儿,让她的爷爷奶奶像八年前一样,在外头被人评头论足。
好在周家也是看重家族颜面,她跟周肆北之间的事情,被周家掩饰的很好。
她能跟周肆北维持这一段婚姻的话,最好。
不能维持的话,那也指望能够好好散场。
易晚池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哄着安庆烟去睡了觉,她自己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她看向了自己的车子。
向婉婉在周肆北吃完饭之后,这才又从佣人房里头出来,然后故意把碗筷收拾的很大声儿。
周肆北这听着,觉得刺耳,收回了之前的想法,觉得她不至于是一个合格的佣人。
周肆北这攥着遥控器,一个眼神过去,向婉婉这朝着他哼了一声,好像是不服气,但收拾碗筷的声音到底是小了一些。
向婉婉这把碗给洗了,见都已经这个点儿了,周肆北还不上楼去,就靠着厨房的门问了一句:“周先生,您还不上楼吗?”
周肆北一眼没看她,只是看着电视,“刘姨没有讲过在主人家里的规矩吗?”
向婉婉像是这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身子都站直了,“什么主人啊!我是佣人又不是下人!大清朝早亡了,你当你是皇帝啊你!”
周肆北不过说自己跟易晚池是这栋别墅的主人,结果他这说了一句,这个女的就跟被侮辱到了一样,一个劲儿的说不停。
周肆北自然懒得跟这种愚蠢到让人觉得无语的女人解释这种事情,他一个平静的抬眸威胁,向婉婉一时被吓的止了声儿。
周肆北只吐出一句话:“不想干的话,可以走。”
向婉婉这看着他,气的几乎哭了出来,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这么走了。
但她却不是离开,而是回到了佣人房里头,趴在床上哭去了。
周肆北听着心烦,勉强看在周已云的份儿上,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将她一个女孩子给赶出去,而是自己起身上了楼。
本来说的是小千喜欢她,她又是过来照顾小千的,才把她给留下来的。
不过照现在看来,小千对她也没有喜欢到哪里去,那这个女人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易晚池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才终于又开着车回来了。
进了客厅之后,易晚池开了灯。
哭到这时候的向婉婉听到外头有动静,害怕是有人闯入了,蹑手蹑脚地出去,手里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
她听到了上楼的声音,有人十分不温柔地敲了门。
周肆北把门打开,门开了之后,又沉默了好几秒。
周肆北看着赶回来的易晚池,故作高冷地问她:“不是到c市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易晚池就这样抱着自己的手臂看着他,食指上绕着一个钥匙扣,仰着一张美而盛气凌人的一张脸,朝着他逼了过去,挑衅说:“回来捉奸啊!”
周肆北让她进了房里,又用带着一点无奈的嗓音说:“你胡说什么。”
知道周肆北不至于真的干这事儿,但易晚池还是佯装真的是回来捉奸的,这扯了一下窗帘不够,还要去浴室看看。
在她要去浴室的时候,周肆北在她的身后,勾住了她的腰肢,说她:“行了,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