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北提高自己的声音打断她:“易晚池!”
易晚池也是恼了,直接就推了他一把,“你吼我干什么!”
周肆北看着她,又过去,要拢住她,英俊的面孔上十分的疲惫,“我没有……”
易晚池觉得他太腻歪了,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又是一把将他给推开,跟他拉开一点儿的距离。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眼眶红红的小弋还有小千,最后还是又看向了周肆北,问他:“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小野才多大,他能做什么事情,能让你将他打成这样,还要把他一个孩子送出国去?你告诉我!”
小千呜咽着,抱住了易晚池的腿。
而周肆北在这件事情上,自始至终都是沉默。
看着哭的不行的二儿子跟小女儿,周肆北也是愈发的烦躁,最后说了一句:“谁再哭一声,都给我滚回老宅去!”
易晚池几乎是跟周肆北吵了起来。
抱枕被易晚池砸在他的脸上,周肆北也只是伸手挡了一下而已。
可是不管易晚池怎么逼问,周肆北给出的理由都是把周野送到国外,也不过是想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而已。
这件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而且周肆北又对周野动了手,易晚池怎么都不会相信就只是这个理由而已。
难道是小野惹了他?
刘姨早就离开客厅,听都不敢听啊。
问来问去,易晚池都没有问出来。
没办法,最后易晚池只能将自己关在屋内,又给沈栀打去了电话,想知道她有没有人脉可以查一下,周肆北把周野送到哪个医院去了。
易晚池连周肆北动怒失手,将小野打出来一个好歹来,又怕被自己知道,这才故意隐瞒都想到了。
没注意到在她问出来让沈栀查一下小野的去向之后,那边的沈栀到底沉默了多久。
易晚池:“小栀?不可以吗?还是说周肆北肯定是把小野送到了私人医院……又或者是疗养院,不好查,是吗?”
沈栀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严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易晚池说了。
她之前确实想的是,将周野放在易晚池的身边的话,保不住那孩子哪天又……
但周野被他的父亲打到了医院,还要被他的父亲送到国外去,这是她怎么都不会料想到的。
易晚池:“小栀?”
“晚池……”沈栀实在是有些犹豫,“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在家喝酒喝出了事儿,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找你那天?”
易晚池一愣,“你说那天……”
两个人都没有接着说下去。
沈栀:“我们在旅游的时候,周肆北查到了我的电话号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就跟他说,让他自己去问问,问问小野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易晚池沉默半天。
最终沈栀只等来了她的一句:“我知道了……”
沈栀也是有一点紧张:“你找到小野的话……”
易晚池:“我找到小野的话,我再给你打过去。”
沈栀最终只是又说了一句,“好”。
易晚池又一个人在房间里头待了一会儿,从房间里头出来之后,她又去找了周肆北,说:“周肆北,你让我去见见小野吧,有些话,我们可能需要当面说。”
周肆北欲言又止。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易晚池说,“我们自己会解决好的。”
周肆北把易晚池送到了医院。
易晚池让周肆北先走,周肆北却说了一句:“我在车里等你。”
听到周肆北要在这里等自己,易晚池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还很不合时宜地戏谑说了一句:“你等我?老公,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易晚池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过于调侃,不至于有怨气,但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话。
易晚池说完,就有一点后悔了,但周肆北好像也并没有生气。
最终,还是易晚池又说了一句:“那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这是一家很隐蔽的私人疗养院,环境很好,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庄园。
错落有致的建筑跟一般医院实在是大相径庭,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的病气。
能住在这里的人,怕是非富即贵。
易晚池进去之后,就有专业的护理人员一路引着她到了所谓的病房门口。
房间里头,身子还来不及太过拔长,还不至于被人称之为少年的周野,就这样坐在那里。
一张破了相的帅气的小脸儿,跟他父亲是如出一辙的冷漠,正面无表情的看了一本怕是成年人都会觉得头痛的书。
易晚池让护理人员离开了,自己则是推开门进去。
对于她的到来,周野似乎是还没有察觉,只是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瞳孔张开了一点儿。
易晚池还是想着迂回一点儿,问他:“在看什么书呢?”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易晚池却看向了他手上那一块儿从纱布边缘露出来的淤青。
易晚池见惯了各种惨烈的伤疼,可看着周野破了相的小脸儿,还有他受了伤的手,以及身上像是摔出来的淤青,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疼了一下。
跟周野,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易晚池几乎不曾拿他当自己的孩子对待过。
而周野哪怕是还是婴儿的时候,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一丁点的依赖。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易晚池如今见他这样,竟然还是会心疼他。
易晚池在他的床边儿坐下,伸手把他手里的书给拿了。
周野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坐在那里,也不看她。
易晚池看不懂内容,就看了一眼书封,见仅仅只是一个书名就十分的拗口难懂,也不知道他一个孩子,怎么会喜欢这些的。
易晚池见他不看自己,还非要凑到他的眼前,就是让他看着自己。
易晚池:“怎么,被你爸爸知道,你才后悔了?”
周野这才终于看向她,“你知道,对不对?”
易晚池哼了一声,但却是带着笑的,好像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