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关系很好吗?”周肆北突然问了一句。
沈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也没必要跟一个已经不相关的男人证明自己跟易晚池的友情,也想跟周肆北多说什么。
她正要又转身,周肆北却又说了一句:“你是怎么让她那么喜欢你的?”
沈栀这次是真的笑了,甚至是哭笑不得,“周总是想借鉴,还是怎么着?”
周肆北:“友情和爱情,应该是差不多。”
沈栀:“你会在乎易晚池会不会爱你?”
周肆北:“不在乎,但我在乎她会不会主动留到我身边来,毕竟我暂时还没想过要强迫她。”
他这话说的带着一点儿的危险。
什么叫做暂时?
不过易晚池已经跟周肆北离婚了,而且周肆北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沈栀到底是不至于那么生气。
沈栀:“周总,你能把她当成一个朋友来尊重的话,她起码不至于讨厌你。”
说完,沈栀就直接上去了。
周肆北心想,朋友吗?
他脚下的皮鞋将烟头给碾了,然后到底是上了车,离开了。
沈栀上了楼,连敲门都没有敲,直接按了密码锁的密码,推开门进去了。
易晚池听到了密码锁响动的声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栀回自己家一样,直接推开门进来。
因为早就提前打听好了情况,沈栀也不至于担心太多,一进来就没好气地说了易晚池一句:“小弋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还得我从以前的同事那里知道?”
易晚池头发已经松散了下来,也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看起来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她说:“你不是在出差吗,总不能让你回来安慰我。”
“这么客套,”沈栀故意说,“不当我是朋友?”
易晚池跟着她去了沙发,盘腿坐在了那里,说:“嗯,不当你是朋友,你是我家里人,我就不能懂事一点儿,报喜不报忧啊。”
沈栀也不跟她贫嘴了,坐在那里,有一点儿认真地看着她。
她想想就心疼,说:“听说是你亲自给小弋做的手术?”
“有点儿……”易晚池提不起来说话的力气 “有点儿脑出血,平时见到这种情况还不觉得是什么问题,但当时我吓得不行。”
“现在也没好……”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避免不了有一点儿后遗症。”
“好在他只是忘了一段儿时间的事情,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要在医院里头观察,要住院,要……”
听易晚池有一点语无伦次了,沈栀过去,搂住了她。
易晚池说:“我答应周肆北了,以后让小弋回去,我以后不带小弋了。”
沈栀问:“……那小弋的意思呢?”
易晚池:“他还是个孩子,我当时就是觉得他选择了我,所以一时有一点儿太得意了,小孩子的选择不算数,以后让他跟着他爸爸。”
沈栀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下之后才说:“我刚才在楼下碰到周肆北了,他应该是个麻烦,就怕你……”
“只要不跟他争孩子的话,”易晚池说,“他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总有退出他的生活的方式。”
沈栀想了一下刚才在楼下看到周肆北的情况,她总觉得周肆北的那一双平静的眼睛里头,让人觉得有一点儿的……可怕。
所以她就觉得易晚池现在是这样说,是不是有一点太自信了?
只是沈栀不明白 如果周肆北真的对易晚池这么偏执的话,那为什么又会有别人?
还是说,就是因为易晚池救了他父亲的情人,所以这是周肆北的报复?
易晚池突然又说,“能再过个十年,我就不算年轻了,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嗯?”沈栀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
易晚池说:“周肆北说,他不想跟我离婚,是因为我漂亮,是因为……有面子,或许过不了10年,等我不漂亮了,我就跟周肆北没关系了,就只跟三个孩子有关系,然后我就可以去看他们……”
“你胡说什么呢?”沈栀都有一点害怕了,“你为什么要去等自己不漂亮呢?”
沈栀问她,“你是不是害怕周肆北?”
易晚池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就是觉得周肆北也算是不错了,小弋出事,他一直也没有指责我,而这件事情确实是我错了……”
沈栀:“可是你能不能有这个犯错的权利,不该是周肆北给你的啊!应该去问问小弋,问问他愿不愿意给你这个犯错的权利,如果是你的话,小弋肯定不会怪你……”
其实就连沈栀都知道自己的说法空洞。
因为她也知道,周肆北是小弋的父亲,而且是一个有绝对的金钱和权势,掌控了他儿子的去向的父亲。
甚至于在这绝对的权势之下,周弋自己连原谅易晚池的资格都没有。
连沈栀都安慰不出来了,易晚池到底是埋在她的怀里,哭了一会儿。
易晚池请了一个小长假,医院也不去了。
她待在家里面,肖轩每天都会告诉他周弋的情况。
沈栀这几天也干脆住在了这里,白天上班,然后晚上回来。
其实很多时候易晚池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颓废,等沈栀回来就跟她一块儿看电视,甚至是说说笑笑的。
就是易晚池的爷爷奶奶打来电话的时候,易晚池也是报喜不报忧,说在这边挺好的。
沈栀在易晚池挂了电话之后说:“我可不想当你的家人,我还是当你的朋友吧,以后别跟我搞报喜不报忧这一套,一时的工作无所谓,我有房子,能吃饱饭就死不了。”
“我出差了也可以交接工作立刻回来,我要是被辞了,暂时没工作了,你愿意陪我一块儿玩儿就好了。”
易晚池知道沈栀会这样说,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只是易晚池有一点儿不相信她,就算是沈栀一次又一次跟她证明了,她也不相信友情在肆意挥霍之下,没有被消耗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