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清晨，有了几分秋天凉意，加上下雨，温度急剧下降。
闻柠拢了拢外套，撑伞走进雨中。
她喜欢下雨，特别是蒙蒙细雨。
连带着空气都会变得清新甘甜，行人来往匆匆，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
来到图书馆，闻柠找好位置，便快速进入学习状态。
视频爆火后，闻柠能察觉到周围变化，连带着上课路上都会被人要联系方式。
但她没有过多在意，任其自然发展，她知道这种热度维持不了多久。
她刚考上市高中时有过同样情况，因为一张入学照片，成重点关注对象。
但她不爱说话，给人感觉高冷，一心扑在舞蹈和学习中。
下课第一个走，基本见不到她人。
慢慢的也就没人再贴上去。
只是后来莫名议论的人却多了....
闻柠复习完新章节，停下休息眼睛，纤细手指轻轻按摩太阳穴。
想到以前的事，力道不由加重几分。
明明已经过去了，可再次想起，还是会不舒服。
闻柠没给自己太多时间回忆，专心沉浸下一轮学习。
国家励志奖学金评选快开始了，每个学院只有两个名额，她需要这个笔钱。
很快将要迎来期中考试，学习成绩排名进入前10％，才会有争取的机会。
专业成绩她有把握，可文化课上她真的没底。
图书馆安静，每个人都埋头认真写作业，也有大一学生就准备考研，清晰规划自己的未来，学习气氛浓厚。
一直到晚上七点，闻柠提前完成计划，转了转发酸手腕，看着完成的作业，嘴角不自觉弯起，成就感满满。
想到吴丽芳说的借书，她站起身朝艺术类书架走去。
京大专业众多，艺术类却分在一块区域，舞蹈、美术、表演。
找起来有点麻烦。
与此同时图书馆一侧，路川瘫靠在沙发上，满脸生不如死，“老杨够狠啊，及格线80分，他怎么想的！”
别的专业都是期末成绩算进学院考核，他倒好期中和期末都要算进考科，必须达到八十分以上，不达标就挂科。
真不愧是表演系的镇山虎，有他在别想有安宁日子过。
看着对面正慢悠悠打游戏的某人，路川娇弱的心理极度崩溃。
“做完了？！”
沈嘉砚抬头，扯起嘴角，给他致命一击，“很难吗？”
“......”路川自闭，不想再说话。
这只狗果然就是来打击他的。
可他还不能不做，谁让老杨和老爷子认识，不及格会被嘲笑的体无完肤。
他秉着最后倔强，不甘心问，“从剧本故事、到导演、演员、舞美、服装道具，都规划完了？”
沈嘉砚哼笑一声，站起身朝书架走去，“不然呢？跟你一样还停在第一步。”
一只无形的箭刺进路川胸口，给他最后一击。
路川卒。
他就不该问，沈嘉砚这张嘴他就没指望能说出好话。
真想让那些喜欢他的姑娘看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沈嘉砚并不知道路川的小心思，来到书架区，向来懒散的神情，在对待喜欢的专业书籍上，染上认真。
十一月底圈内着名导演姜文会到京大选角，他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书柜一侧。
闻柠怀里抱着两本书，瓷白指尖在书脊上划过，嘴唇抿起，眼尾略微上挑，平添几分清冷。
还差最后一本。
她看得认真，视线在一处停下，伸手抽出。
沈嘉砚拎着两本书，几步来到对面，入目的不是书籍，而是女生高挑纤细背影，乌黑长发半扎披散，行走间青色裙摆摇曳，莫名让他多看了几眼。
转角处身影消失不见，沈嘉砚回过神，捏住手中的书，忍不住轻嗤。
脸都没看清，屁的心动。
目光转冷淡漠，一个背影而已，他竟然也会失神。
找到书，闻柠没有在图书馆继续停留，单肩挎上书包，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随后装进包侧。
路川实在学烦了，靠着沙发歇会，手肘搭在玻璃栏杆上，无聊看楼下进出的人群。
正当他想转头时，一个侧脸映入眼帘，路川猛地直起身。
闻柠！
还真是巧啊。
可惜老沈没看到。
路川又伸头多看几眼，片刻摇了摇头，这张脸还真是沈狗会喜欢的类型。
不遇见也好。
别哪天再栽了。
他还真想不出来，那家伙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
周五下课，闻柠被喊到办公室。
吴丽芳坐在工位上，拉起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来吗？”
闻柠想到最近变化，给出一个答案，“因为网上视频。”
吴丽芳点头，没有多问，而是说，“这几天我也看到你跳得那段舞，你的舞蹈表现力一直是我们班最好的，我能看出你真心喜爱舞蹈，并不是独有形，而没有灵魂。
你的舞蹈能让别人体会到其中的情感，不单只有僵硬形体表现，而是能引起观者心灵上的共鸣。
不要让一些言论影响到自己，更不要因为一些追捧而丧失原有的初心，想想当初学舞蹈最初的梦想，将来会有更高的舞台在等着你。”
办公室很安静，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闻柠抿唇，她没想到老师会和她说这些。
名利确实容易让人沦陷，更别说是她这种刚进入大学的学生。
吴丽芳怕她沉浸名声中，忘了最初的梦想。
更怕她被一些言论打倒。
才会跟她说这么多开导的话。
“谢谢你吴老师，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梦想，更不会局限于现在，我会走上更高的舞台。”闻柠第一次说出自己的野心。
她说“会”，不是“想”。
足以知道她的决心。
吴丽芳欣慰点头，眼底溢出笑意，“好，老师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那一刻。”
~
周末兼职下班，闻柠和往常一样在舞室练舞。
陆姝嫣知道小姑娘很努力，但看到她衣服被汗水浸湿，头发贴在脖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她没打扰，站在门旁静看，目光间满是欣赏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