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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云鲤多疑。

关于自己性别的事情,除了唐巧,便只有卫璋和钟聿白两个人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只有卫璋可以摆平,可钟聿白偏偏要瞒着他,单独跟自己说。

还特地强调什么,原封不动。

看到云鲤的眼神质问,钟聿白移开视线。

黄羽莹是黄家灭门案中的漏网之鱼,若是被卫璋找到,定是活不了的。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卫璋知道黄羽莹的存在,但他没有办法了。

在钟聿白心中,天秤的一方终究是向云鲤倾斜的。如果她的秘密随时会暴露,他只能选择牺牲黄羽莹,保全云鲤。

“我也不清楚。”钟聿白本就不会撒谎:“我离开南城的时候,他们还在的……”他含糊其辞:“可几天后回去,他们全死于大火,且正好是你和卫璋离开的那一天……”

“朕明白了。”

云鲤站起身,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只是不愿意去证实罢了。

她还记得,离开南城的那天,卫璋一大早就有事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和出门时已经不一样了。

这是他的习惯,只要是身上沾染了别的味道,定会立刻更衣净手,尤其是血腥味。

云鲤向钟聿白承诺,定会保住黄羽莹的安全。两人又关着门说了些别的事情,钟聿白离开紫宸殿后,云鲤才把卫璋叫进来。

他没个好脸色,一进门就阴阳怪气:“旧情诉完了?”

云鲤懒得理他,言简意赅:“你记得黄羽莹吗?”

卫璋是真的不记得:“谁?”

云鲤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南城郡守黄衡的女儿,我们当时见过的。”

卫璋的表情丝毫不变。。

云鲤继续说道:“小钟先生告诉我,黄羽莹的父母出了意外,她孤身前来京城投奔,昨日偷偷入宫,看见了我的样子。”

意外?

卫璋笑问道:“什么样的意外?”

云鲤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企图找出一丝心虚的痕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什么样的意外不重要,重要的是,黄羽莹知道了我的身份,震惊之余逃走了。”她走到卫璋身前,握住他的手:“我需要你的力量,帮忙找到她。”

卫璋冷笑:“也许她也出了意外……”

“不可以。”云鲤抬头看他,满脸都是认真:“我要见到活着的她,完完整整的她,原封不动的她。”

她这般强调了三遍,卫璋还不清楚她已经知道实情就是有鬼了。

他抽出手,漠然道:“知道了。”

他转身便往外走,从头到尾都不看云鲤一眼。看到他孤孤单单的背影,云鲤心中涌上一股冲动,突然小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把脸贴在卫璋的背上:“我们过去都做错过事情,互相忘记就好,以后才是最重要的。”

卫璋不说话。

在得知钟聿白知晓黄家一事之后,他是真的萌生过杀意,毕竟他是真的不想被云鲤知道,他又胡乱杀人了。

本以为只是怕麻烦,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怕看到云鲤失望的眼神。

怕她对自己失望,怕她对自己惧怕,怕她和自己产生距离。

所以他一直不敢看云鲤的眼睛,甚至在她面前多留一刻都不敢。直到此刻被她抱住,漂浮在半空中的心才渐渐落下来。

他握住云鲤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用力摩擦了一会,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若是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呢?”

云鲤没听清,她疑惑地“咦”了一声。

“没什么。”卫璋握住她的手,以臣子的身份给出承诺:“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帮您找到黄衡之女,然后将她全须全尾带到您面前。”

……

本以为寻找一个小女子不是难事,可一连三日,黄羽莹就跟人间蒸发了一半,消失无踪。

上一次找人这么艰难,还是当今圣上失踪一事。不过当时确实是卫璋不清楚云鲤的女子身份,完全找错了方向,而黄羽莹一个孤立无援的外乡女子能藏得这么隐秘,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仅是暗卫在寻找,部分金甲卫也收到了消息,守在城门口对京中来往之人仔细巡查。

玉安值了一天的班,总算是能回去休息了。

他一进门,就见一个女子仓惶扑过来:“怎么样,外面是不是还在找我?”

看着全城都在寻找的黄大小姐安然无恙,玉安咧嘴笑了。

“你且安心躲着,再过两日,我便会帮你编造出城记录。”玉安安抚她:“你在我这里很安全,等风头过去了,我会把你的身份安排好。”

黄羽莹颓然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我也只是个外乡女子,就算这次风波平息,我又如何为父母报仇呢。”

她这几日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阴暗里,唯恐被发现。若说一开始的复仇计划是一时冲动,三天冷静之后,她又想逃避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想回家了:“我们都是平民,根本不能对抗皇权。玉安大人,麻烦你帮我和钟家递个信,他们会派人来接我。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等我离开云国后,以前种种就算了。”

没发生过?算了?

玉安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随即绽放出更大的笑容。

“怎么可以算了呢。”他告诉黄羽莹:“我们两个确实没有办法抵抗皇权,可有的人可以呀!”

黄羽莹有些不安,问道:“谁……”

“四皇子,云炳。”一个小小的金甲卫,竟然敢直接念出皇子的大名:“当今圣上只是一名低贱的女子,勾践宦官、滥杀忠良、淫乱宫廷,只要我把你送给云炳为妾,咱们就可以利用他的力量,将那女人推翻,将重要的人,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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