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丘言急忙从偏殿摆放着的金丝楠木衣柜中,寻了个软缎用力将其撕碎。
为殷煜止血的软缎都没了,二人还有心思争执!
他只能先为殷煜将腿伤口处的麻沸散残渣清理干净,又气愤的看向两不分场合吵闹的人呵斥一句!
秦漭:……
武知意:……
闻其声,与他的争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要治你们治,治死人也与老夫无关!”
被丘言厉声打断!
他觉得颜面尽失!
行医数十年被个丫头片子质疑医术也可以忍!
他还被同僚教训,气得的甩开殷煜的腿几大步转身离开。
何人想给他治那就治!
就算治出人命与他无关!
丘言:……
武知意: ! ! !
瞧见他愤怒的撒手离开!
偏殿内的气氛也在一瞬间安静到,只能听见血“滴答滴答”从龙榻上滴落在金砖铺平的地面上。
“我想……我好像听母后唱着童谣……小船摇呀摇……摇……摇到了外婆桥……外婆问我是谁家孩子……我说……我说……我是外婆……”
与此同时,躺在龙榻上被银针封了心脉的殷煜。
他也因失血过多,脑海里回想着被母亲护在怀里的记忆。
母后喜欢给他与哥哥,和六弟及小妹唱童谣。
母后唱了数十年,可他们只能被困在金碧辉煌的太极殿!
以前,他好想出来瞧一下外面的世界。
可他现在出来了,才知道父皇与父母在保护自己!
也只知道他更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也许……
他要为犯上帝太后的罪名付出代价!
若是能重来一世,他要听母后的话,听大皇兄与父皇的话,乖乖待在太极殿不给母后添麻烦!
可现在……
他后悔了!
是不是也要失去陪伴父皇与母后的机会了?
“殷煜,看着哀家,不许睡,听到了没有?”
而此时,站在龙榻前,为他诊脉的武知意,感受着他脉搏缓缓的跳动。
又打量着他眼睛像是很很沉重一样,缓缓闭上却在三息左右才能睁开。
见状,她急忙俯下身,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庞大声呼喊。
“母后,您来陪我了?”
听着焦急的呼唤声,他欲要在母后的怀抱沉睡时!
他恍惚的视线睁开眼睛,却瞧见身穿明黄色衣裙的母后站在身边。
他轻启唇齿,干涩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模糊的视线看向她时,伸起手来抚摸着她的脸。
“母后,您是来送儿子最后一程吗?”他虚弱的声音询问着。
“不,母后只会让你活来!”闻声她血红的视线浮现热意。
伸手抓紧他抚摸在脸上的手掌,红唇扬起肯定的笑意。
她想救的人,哪怕阎王来了也得让三分。
她不让殷煜死,那他就得活下来绝不能自暴自弃。
“不许闭眼睛,敢闭眼母后再也不理你了,听到了吗?”打量着他虚弱的面色只能厉声命令。
“嗯……”闻声他气若游丝的回应着。
“诸位太医,绝对不能给他用麻沸散,否则他会失去意识,务必要在他清醒的时候缝合伤口。”
吩咐完太医,她更不敢多有耽搁,急忙将殷煜的手放回龙纹锦被之中。
又将龙纹锦被轻轻往他脖子处盖了盖。
这才侧目看向吴宏急忙说,“给哀家拿金针,传筋线。”
“臣这就去。”
吴宏闻声不敢迟疑,急忙从地上放着的药箱中拿出金针递给她。
他相信武知意定然不是轻易胡闹之人。
而在这一刻,他们的性命也都系在她点身上!
只要她能治愈五皇子,也算为太医令大功一件。
况且,蝼蚁尚且偷生,太医令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