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微凉,阴垂蜿蜒的海岸线上空,烟花似星陨,坠入弥天危楼下的灯火长巷,笼罩着高楼夜景。
须臾,维港的海面浮光掠影,波光闪动地回映着公之于山海间的张扬爱意。
“喜欢吗。”沈砚清目光停注在她身上,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眸光似拢了温和的月泽柔情暗蕴。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擦过,林姝看着一簇簇升空的烟花,看到失神,短暂的忘却了刚刚的插曲,心底是压不住的惊喜,“香港的圣诞节还有烟花啊。”
“这是我给你放的。”
林姝的眸光一晃,烟花有些模糊,“你放的?”
“嗯。”
沈砚清随之无声地笑了下,将目光移向远处,同众人一起看这场震撼人心的烟花盛宴。
灯树千光照,满城的烟花只为取悦佳人,这一刻,时间仿佛放缓下来,一秒比一年还久。
林姝却悄悄地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人,他眸色温润如玉,墨色柔发在光影下泛着微微暖意,仿佛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
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生日。
烟花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只是十几分钟,夜空再次恢复了一片清净。
阳台上的人也散了。
“刚刚的事。”她顿了顿,悄悄抬眸看了沈砚清一眼,“对不起,我可能是喝多了,一时想多了,说的有些过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对着陆怀琛一脸歉意地抿了下唇,“陆公子刚刚是我冒犯你了,你别太往心里——”
陆怀琛连忙摆摆手打断,语气仿佛真的受冤似的阴阳怪气道:“您是大爷,可别跟我道歉。”
沈砚清听着他拿乔的态度和故作姿态的腔调也不戳穿,只是睨了他一眼,勾唇漫不经心地的笑了一下,“你确实不用和他道歉,反正他也没少干祸害人的事。”
林姝微怔了一下,看着两人。
“过分了啊老沈,你怎么跟她一块针对上我了呢。”陆怀琛边歪头点烟边抬眸,委屈似的回看了一下沈砚清。
虽然陆怀琛知道他不会和林姝真说什么,可想着从出事到现在,他一直没对他放过什么狠话。沈砚清心里杆秤现在是往哪歪的,他早就看不清了,现在心里怎么又会不忌惮。
“你今儿把他喊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沈砚清靠着椅背疲惫地仰了仰头,慵懒地叠搭着腿,微微阖眼养神。
陆怀琛嘬了一口烟,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这不是平日子里都被我爸管制在北京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借着工作来这儿,他刚好也方便嘛。”
沈砚清平静地说:“低调点对他对你都有好处。”
“得嘞,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接着聊到白天过后工作上的正事,林姝就那么干坐着听他们谈事,工作久了,接触了太多投资人物,所以即便他们的话题不在她的领域内,现在也听的懂,倒是困劲上来了,眼皮有些沉,那些话就变成天文了,脑子一阵迷糊。
可碍于刚刚发生的事,现在浑身不自在,不想插嘴也不想唐突地突然起身回去睡觉。
“……”
陆怀琛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今儿睡醒我坐你车一块去港交所。”
“怎么?”沈砚清掀眼瞥了一眼他的手机。
陆怀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拧眉道:“我的车不在这儿,今晚咱都住这儿,一块多方便。”
沈砚清继续问:“你车呢?”
“哎呦,您就别问了。现在坐您的车现在都得申报了?”陆怀琛关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
沈砚清并不答应,淡淡地说:“我让人再给你安排一辆车,我的车坐不下。”
陆怀琛疑问道:“你开的两座车?”
沈砚清听得有些乏了,语气不耐烦地敷衍着,“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关健咱俩一块方便,你临走顺便我喊上我呗,我最近太累了,我怕睡过了……”
沈砚清丝毫不想搭理他,眼尾余光瞥见小姑娘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沉默了好一会,心底叹了口气,将她有些局促不知该往哪放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掌中,指腹轻揉过她的指尖,十指相扣。
“困了吧,回屋睡觉。”说完揽过她在怀里,又侧眸沉声说:“你也早点回去,明天准时。”
陆怀琛五指并拢比了个“收到”的手势在额前,“遵命沈老板。”
林姝抬起沉重的眼皮,揉着眼皮小声说:“你们聊完了?”
沈砚清替她抚平裙摆的褶皱,垂眸看见她有气无力的表情,再次往怀里收了收小姑娘盈盈一握的腰,“困了怎么不和我说?”
“你们不是在谈事情吗,我没关系。”林姝垂着睫毛看着移步的脚尖,没有和他对视。
沈砚清愣了一下,将手从腰间放下来,顺着小姑娘的手腕牵起她纤细的手,推开玻璃门示意她先进去,垂眸看着她只是点点头,乖巧不多说一句话的样子,心底莫名有些烦躁。
他其实不需要林姝的情绪那么稳定,也有替她做错事承担后果的能力,人情世故和潜规则懂太多就会让人失去灵气,而两个人总得有一人去打破不温不火的生活节奏,那个人也只能是她而不是他。
林姝想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昏沉沉地去冲了个澡将自己清洗干净,却没有减去丝毫困意,闭着眼胡乱吹干了发根,连打哈欠,裹上浴巾走到床边看见一旁的人已经合眼了,掀起一角悄悄钻进去。
随着一阵窸窣声,借着微弱的睡眠灯,沈砚清掀眼看见小姑娘缩在床边背对着他,柔发洒落在枕边,露出半个肩膀,小小一人儿安静到一动不动,似乎马上睡着了。
他帮她挽过耳边碎发,喉结轻滑了下,眼眸渐沉,蕴着止不住的炙热欲念
下一秒,他伸手穿过她的腰间,随着她“啊”地一声轻松地将人带到怀里,随手扯下她身上那条薄薄一层浴巾,温热的柔软瞬间抵至胸膛的线条之上,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心跳。
呼吸缠绕间亦有酒气蔓延,威士忌夹杂着红酒的味道,在舌尖交缠融入,他看着身下情动的人,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微颤的睫毛。
伴随着指腹的摩挲,林姝嗫喏着娇嗔,纤细的胳膊环搭在他的脖颈处,止不住的微仰下巴,她的每一处肌肤都在撩拨他的神经,喉咙溢出的柔声刺激着他的耳朵。
……
时间伴随着此起彼伏的交叠声,一分一秒的流逝。
沈砚清抱起身下软作一团的人儿再次去冲澡,水流声中听见林姝呜着声音地骂他不让人好好睡觉折腾人,他握住她乱动的手,“老实一点,别乱摸。”
水汽氤氲间,温热的水流洒在泛着粉晕的皮肤上,水珠顺着锁骨一路延伸,沈砚清忍住了冲动,一把按下开关,扯了条新浴巾裹她在身上,拦腰抱起走回屋内。
他轻唤着,“姝姝。”
“嗯?”她微抖了一下睫毛,迷糊间感觉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床榻上,沈砚清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拉过被子掖在她身后,轻拍着哄睡,他知道她半睡半醒中,像讲故事似的声音放柔,“记不记得以前我和你讲过,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可能你认为是错的,但是别人来说是对的,保护好自己就够了,以后不要去关心别人……”
只是话还没说完人就睡着了。
也许是床垫过软,连续两天林姝在这睡的都不怎么舒服,起床后腰酸背痛,而别墅内除了沈砚清的几位朋友,其余人都离开了。
林姝第三天中午睡醒下楼,看到这几人居然已经早起坐在客厅长桌前工作了,画面有些难得,虽不同于严肃的工作场合,却与昨夜聚会时的玩乐态度截然不同,谈笑间聊的全是工作。
而她也难得休假睡到自然醒,心情不错,没有去打扰他们,在一楼找到厨房,看见几个菲佣正在准备午餐,味道闻起来不错,卖相也不错,只是一眼看上去就不符合沈砚清的饮食习惯。
林姝看着油锅内的龙虾,微微皱眉,和他在一起久了,似乎也不习惯吃油腻的食物了,她找人问了一番后,找到冰箱,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思索了一圈,哼着曲儿拿了七八样食材出来,带叶的蔬菜放在框内挨个仔细洗净,利索地将藕片削皮切片,肉切薄片,浅浅腌制入味,同时把鳕鱼丢在葱姜水中泡着。
她靠着吧台等待时,蓦然想起前段时间他想吃一道菜,又翻了一下冰箱,果真找到一袋新鲜的虾仁和两盒豆腐。
半个小时不到,厨房内满是飘香的气味,林姝将菜挨个盛好后,想着赶紧去看看那道玉子豆腐虾仁蒸蛋卖相如何,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蒸锅,热腾腾的蒸汽还没来得及被抽烟机吸走,就扑在她的手腕上,滚烫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我靠”一声,连忙丢了锅盖,去冲冷水。
林姝喃喃自语地说了句,“烦死了”,耐心地冲了几分钟后,看着手臂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摸上去微微有点疼后,关了水龙头,同几位菲佣将菜一同端了上去。
楼上几人也将阵地转移到了餐厅,沈砚清看着林姝走来的方向,起身替她接过其中一个盘子,垂眸看了她一眼,“你这是醒了就跑楼下厨房去了?”
林姝如捧珍宝似的地端着盘,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你怎么知道?我睡醒下楼看见他们正在准备午餐,感觉你不会喜欢吃,我就重新给你做了几样。”
沈砚清低眉一笑,“怎么还亲自做饭,你让他们做就行。”
林姝笑容满面地说:“才不要。”
几样菜端上桌后,明显两极分化,一半清淡养胃的家常菜,一半油腻美味的珍馐佳肴。
赵墨戎握着筷子,瞥了一眼餐桌,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嚼咽后,调侃道:“呦,这谁做的饭啊,这么贴心,还真挺对我胃口。”
陆怀琛“啧啧”两声,看着沈砚清殷勤又宠溺的那副样子直摇头,撇嘴感叹道:“恋爱的人果然都很可怕。”
沈砚清撩眉看着他投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裴少淮跟着尝了一口,半晌后,抿唇点点头赞扬,又默默朝林姝竖了个拇指。
林姝笑着朝他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饭桌上其乐融融,这帮人都不爱吃油炸甜腻的饭菜,倒是林姝做的菜都被消灭的一干二净,几个人纷纷起哄,回京后要去他们家蹭饭,还让她以后拿沈砚清的钱跟他们一块搞投资,下次再一块出差。
林姝笑嘻嘻地说了个“好”,又听着他们在打电话催翻译的邮件,主动问道:“什么语言的什么文件?”
赵墨戎边打字边抬头看了她一眼,“日翻英的合同,怎么了?”
林姝咽下了口里的虾仁,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是着急并且你那儿的翻译来不及的话,我给你翻。”
“哎呦,我都忘了,你是翻译专业的。”赵墨戎笑道:“合同可不短啊,你这速度和质量能保证吗?今儿下午五点前我就得要。”
林姝挑挑眉,“小意思。”
沈砚清看着一旁的人儿满脸开心的样子,饭却没吃几口,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她手臂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往外抽手,不禁低下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可能是你捏疼我了。”林姝以为凉水冲过就不会怎么样,所以早把刚刚的意外抛之脑后了,现在看着手腕现在开始微微泛红,也有些意外。
沈砚清直接握过她的手肘放在光线明亮之处,看清那抹红印大概是烫伤时,双眸骤然一沉,有些不满,“你嘴长了干嘛的?烫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林姝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嘴长来吃饭的啊。”
沈砚清也是拿她没办法,找人要来了烫伤膏,拿着棉签细细地给她厚涂了一层,还不放心地让她回去休息,说翻译的事让赵墨戎自个儿解决,结果去一楼拿水的功夫,就见林姝已经坐在了几人旁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他看了眼手表,想着下午还约了人,来不及管她了,任由她自个儿作。
林姝的工作效率向来极其高,只是翻译合同太麻烦,而且还是日翻英,她不停歇地敲着键盘,眼睛都快把电脑看穿了,还好这份合同内的术语她熟悉,没怎么需要查阅,五点前真的准时完成最后的校对,将最终版本发给了赵墨戎。
发送成功的一瞬间,林姝“啪”地一声合上电脑,趴在桌子前虚弱过去似的,脖颈酸的要命。
“牛啊林姝,您这比我那公司里的废物翻译管用多了。”赵墨戎一边用电脑浏览着发送过来的文件,一边吩咐助理去打印出来。
林姝气若游丝地闷声应道:“嗯。”
陆怀琛突然有点佩服这姑娘的业务能力,主动起身走去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一会砚清回来看见你把人家累成这样,当场弄死你啊。”
赵墨戎心情大好,不跟他贫,“我又不是不付钱。”
又补了句:“多少都成。”
林姝听得一乐,趴在胳膊上歪头看他,笑嘻嘻道:“真的吗?”
陆怀琛悠悠道:“多要点,他的钱跟纸一样,用不着心疼。”
“那成。”她掰着指头算了个数,“一个字5块钱怎么样。”
赵墨戎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
“我开玩笑的,不用给我钱,就当帮忙了,不过就当赵老板欠我一个请求啦!以后再找你兑现。”林姝打了个哈欠,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夕阳,心情舒畅。
赵墨戎签完字把合同递交给助理,边扣笔盖边笑道:“自然没问题,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林姝不作声地比了个“ok”地手势表示收到,随即起身离座走去阳台呼吸新鲜空气,风吹着发梢扎在耳边不舒服,她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腕,空荡荡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把帽子的抽绳扯出来,系了个扣,拢起长发松垮地扎在后脑勺,拉起外套的拉链,牙齿轻咬着拉链头,看着夕阳下的维港发呆。
昏黄的阳光落在她的发顶上,照得林姝的发丝泛出明亮柔顺的光泽,玻璃窗内看过去,她倚靠在墙边,侧脸露出的卷翘睫毛下的眼珠似剔透的琥珀,眉间的疲倦也难掩少女的灵动。
陆怀琛似乎明白了沈砚清为何偏偏栽在她身上。
林姝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已经在卧室了,手腕上的药膏也重新换好了。
纱帘外已经天黑了,只剩下床头散着淡淡黄晕的台灯,林姝坐起身来,拿过手机发现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环顾了一圈发现屋内只有她一人。
林姝拿过手机,披上了外套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就听见客厅内的一片笑声,凑近发现,这次来的男女比平安夜那日的还多,甚至有个dJ在打碟,歌声震耳欲聋。
并且在坐满人的沙发中央看见了沈砚清,旁边挤坐着一个女孩,不禁有些气恼地往那瞪。
“你家小祖宗来了。”陆怀琛隔着一个人拍了拍沈砚清的胳膊。
沈砚清放下手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点内涵之意,随之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心里盘算着逗她一下,装作看不懂似的朝她招招手,示意过来。
林姝也跟没看见似的,瞄了一个沙发的空位,径直坐过去。
这一动作,把她旁边的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挪了一下,“沈先生的女朋友?”
林姝有些意外,“我和你认识吗?”
那人余光瞥见沈砚清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目光冷冽地盯着自己,一边起身一边笑道:“那天见过,那天见过……”
“姝姝,过来。”沈砚清倒也不怒,含笑着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人多的场面,林姝从不矫情,起身坐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句,“搂的过来吗。”
沈砚清抿唇轻笑,“胳膊还疼吗?”
“不疼。”林姝不肯看他,却忍不住一直垂眸往他另一侧的女孩身上瞥,试图从她脸上看出来一朵花。
沈砚清握过她的手腕,抬眼看着她,“真不疼?”
林姝坚持口是心非的点点头。
下一秒她的额头就被他弹了一下,沈砚清无奈低沉地声音传入耳朵,“还嘴硬?”
林姝捂着额头理直气壮地顶嘴,“我倒是疼,也不见得你心疼一下,在外面和别人喝酒喝的还挺开心……”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既怕人听见她说这话,又觉得吃醋的样子太明显了,有点丢人。
沈砚清笑的不行,跟席间的人打过招呼后,直接牵过她的手起身往卧室方向走,只到嘈杂声渐弱才说:“那不是女孩。”
林姝一惊,“男变女?”
“嗯。”沈砚清不太想跟她聊无关的人,回屋后看着她手上淡黄色的药膏,没好气地说道:“以后别做饭了,这要是做一回伤一回还得了?”
林姝眉眼弯弯地一笑,主动替他解开领带,“今天是意外。”
“老赵说你不要钱,要人情?”沈砚清懒懒散散地手插兜站着,垂眸看着她认真又不熟练地动作,眸光一转,下一秒手指穿插在她的指尖处,手握手教会她。
林姝心不在焉道:“是呀。”
沈砚清笑道:“学聪明了。”
“那是。”林姝心满意足地抽下来领带丢在一旁,笑嘻嘻着踮起脚尖看着他,唇瓣轻轻地覆在他的薄唇上。
触感柔软,还不错。
她本想蜻蜓点水,来个浅尝辄止,脑袋却被按住,旋即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单手环抱至桌子上。
林姝急了,“我还受伤呢!”
沈砚清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子,膝盖夹住她乱动的双腿,勾唇一笑,“刚刚不是还说不疼了吗。”
林姝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疼!”
“晚了。”
……
林姝早上七点多就被喊醒,微眯着眼睛看见沈砚清已经洗漱好,换了一套蓝黑色西装,碳灰色条纹领带规矩地掖置在马甲内,握着咖啡杯的手腕处浅露出黑色皮带腕表。
林姝还有些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含糊不清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起来下楼吃早饭。”沈砚清拧开一瓶水放置在床头。
林姝幽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爬起来,坐在床上愣怔了一会缓神,喝了一口水湿润了喉咙,“这么早?”
沈砚清看着手机说:“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林姝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起床,利索的洗漱完简单化妆后换了一条新的长裙,随着他一同下楼吃饭。
餐桌的每个位置前都已经摆放好了一份中西混合早餐,切半的水煮蛋,清蒸南瓜,水煮虾仁西兰花,还有一份烤吐司火腿配口菇,配料甚至只有磨碎的盐粒和黑胡椒,清一色清淡无油的食物。
林姝抿了一口鲜榨橙汁,悄悄感叹,原来不止沈砚清喜欢养生,连他的朋友们也是如此。
同样早起下楼吃饭的几位男士,和沈砚清有一搭没一搭坐在饭桌前边慢条斯理的吃饭边聊事,直到他手中的美式见底,早餐才结束。
两人一同下楼,林姝在楼下看见时晋正站在车一旁侯着,有点惊讶,“时晋原来你也在香港呀。”
司机见他们下来,动作麻利地下车拉开了后排的两扇车门。
时晋接过沈砚清手里的衣服坐进副驾,礼貌的笑道:“我昨晚才刚到的。”
林姝点点头,没说话,坐进了车里。
早上八点多的港岛中西区的太平山上,茂密地植被裹藏着白色建筑,公路上鲜有车辆,直到下山进入市区内,仍有许多沿街店铺尚未开门,红色的出租车穿插在稀疏的车流中。
车子一路驶向中环,窗外栉次鳞比的高楼似北京金融街,林姝看了好一会偏过头去问沈砚清,“这是去哪?”
沈砚清一直在和时晋沟通北京的事,忙得只抽了半秒的时间回答她,“港交所。”
林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没好意思再插嘴打扰两人。
香港交易所楼下挂着长条的LEd蓝屏,上方的数字名称不停的滚动着,各家公司的港股价实时变换着。
电梯直上八楼,出来几个接待的人,林姝跟在他们身旁,一路往里走,看着传说中的港交所内部,直到走进休息室,好奇心还意犹未尽。
林姝看到沈砚清暂时不忙,坐在他一旁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沈砚清推了一份文件在她面前,“看看。”
林姝拿起来上下浏览了一遍,也没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解地还回去。
“还记得我送你那支基金吧。”沈砚清收回了文件递给时晋,淡淡地说道:“今天十点在这儿敲钟上市,你可以期待一下,未来资产翻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