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小问题。”一只手抓着椅背,随后用力提起身体其余部位,吴清宇将自己从地毯上爬起,简单整理一下脸上的灰尘。
“说。”兰杰伟一脸贤者时间趴在车窗,吞吐着白烟,平静道。
吴清宇眉头紧锁,按压太阳穴,道:“我什么时候上了你们的车,我为什么会上你们的车,然后你们为什么要带着我飙车?”
齐官言疑惑转过头,见到吴清宇头上的肿起的大包,小嘴微张‘o’,一幅了然的样子。
摔到头了!
吴清宇:“……”
既然他肯脑补,那吴清宇也没不必花心思解释。
“你不是医生吗?我们这边出现伤者,当然第一时间想到你啦。”
吴清宇反问道:“我就这么跟你们上了车?”
齐官言:“对啊!难道还想我们回城请戏班给你演大戏请你?”
吴清宇头疼揉搓眉心。
“那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在道墓里发现了一个人。”
齐官言兰杰伟没留意到吴清宇话语最后咬重的‘人’词,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很诚实的点头。
“我们的确在道墓里面发现的,那个小孩看上去很虚弱,整个人瘦骨如柴。”
吴清宇埋在底下的脸冷笑:“然后你们为图方便把棺材盖打开,把人放进去带出来?”
虽然吴清宇用到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斩金截铁的肯定陈述句。
“卧靠,吴医生你监视我!不就是一两株药材,至于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摄像头安哪了?难不成是法术?”
吴清宇没理会耍宝的两人,呵声历问:“那原先棺材里的东西呢?”
“啥?”*2
“下了葬的棺材肯定是安置死人的,你们掀开盖板时,看见棺材里面有什么?”吴清宇甚至强行捉住他们的脑袋扭过来强制看着他的眼睛。
吴清宇对两人使用一点心学,内心出现的一丝不忍被快速斩灭。
眼神,声音通过眼眸与耳膜通过大脑,强迫齐官言和兰杰伟回忆起来,诉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没有,里面什么都没有。”兰杰伟和齐官言异口同声道:“我们打开时里面什么也没有。”
吴清宇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吴清宇不觉得他们会被催眠了还会说谎,毕竟齐、兰只是一契,实力低微没有看破伪装不奇怪。
可正当他进一步直接读取齐官言兰杰伟的记忆,内心深处一阵触动,眼神慈爱犹如看着后辈一样,摸着两人的脑袋。
由于内心的触动,停止法术供给,两人自然恢复清明。
齐官言:“……”
兰杰伟:“……”
吴清宇:“……”
偏偏这时手好像摸上瘾,在其等头上rua过一轮,尴尬得吴清宇不知把手放下还是……放下比较好点。
齐官言两人也算见广识多,阅历丰富,意识恢复清醒一刻望着吴清宇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没有连自己被控制心神都傻乎乎认为是走神。
当然了,最主要是他们好像被类似定身术定住,根本转不回身子。
不过随意把后背露出来,没有一点防范心理,是他们的大意了。等等!这眼神是不是不太对劲?齐官言认真和吴清宇对视,眼底那种爱意……齐官言感觉后背发凉,凉到差点不能自保那种。
方向盘失去掌控自由欢快旋转,皮卡就像脱缰的野马在迷宫般的黑市肆意奔驰。
短短时间内,轻易做到维护市场的正义行为。
……
天景市最出名最瞩目的代表性建筑物。
太子府。
同时也是幽州州府——州牧的办公场所。
‘叮’!
一声提示,表示电梯来到这层楼。
电梯门打开,电梯厢房里橙黄色灯光照着一名牛高马大的戴墨镜的不苟言笑的男子。
墨镜男走出电梯,身后的电梯门缓缓闭合,电梯门上的框架显示屏映泛着红色的数字。
125。
这楼层很奇怪,它没有多余的墙体,只有建筑本身的柱子,这意味着楼层没有房间,只有大厅。
换而言之,125层就是一个大房间。
125层三面砌实,没有安装窗户,乃至排气口,唯一一面甚至整幅墙都安装了落地窗。
刚好下午,太阳向西倾斜,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一张几乎横跨整间的办公桌,和椅背高到要捅到天花板的老板椅。
因为没有开灯,所以阳光照射产生的阴影十分明细地笼罩住电梯。
阴影也如同一条通道,墨镜男走在上面来到办公桌前,毕恭毕敬。
天天晒,晒死你!
墨镜男在心中咒骂老板,脸上不敢发表一丝不正当情绪。
“州牧大人,黑市那边似乎发生暴动,需要通知警署进场镇压吗?”
良久,弯腰的墨镜男等不到回复,也不敢抬头,只能苦着年轻而操劳的腰子。
巨大的阴影下,虽然隔绝了下午炽热的烈日,可那高大的老板椅却宛如巨人俯视摇头摆尾的小狗崽,无形的威严给墨镜男带来巨大的压力,空调吹出的冷气都无法抹去脑门上黄豆大小的汗水。
墨镜男吞咽下口水,明明只是单纯的肌肉收缩蠕动,可在无人出声的大房间中墨镜男脑海里雷霆万钧。
吓得墨镜男连呼吸一轮都要拉长数十秒,唯恐再发出声音触怒到州牧大人。
“朱伯俊,你今天真的很可爱啊!”
终于,墨镜男度秒如日的煎熬等到回复,只是州牧大人的回话的内容不太正经。
“真想瞧瞧脑袋拧开后的样子。”
后面接一句话,把墨镜男的心完全推至悬崖边上。
墨镜男一个抖怂立马跪在地上求饶:“请大人息怒。”
“干嘛这么大反应?我只是说你很可爱,又不是要把你拉出去千刀万剐。”坐在老板椅晒太阳的州牧玩笑般道。
墨镜男还是不敢起来,他怕自己一起来就被州牧大人用左腿\/右脚起来为罪砍了他。
“啧。”州牧大人很不爽,手指敲着椅子把手,问道:“这是哪?”
墨镜男颤颤巍巍道:“您的幽州。”
州牧轻笑一声,打趣道:“不懂事,这是大祝王朝的幽州。”
“现在,你可以再说一遍,哪发生暴动?”
墨镜男脑袋一片空白,直接说道:“回大人,是黑市发生暴动,要不要出动警署镇压。”
“黑市,为什么要叫黑市?我麾下治理的……有这个黑市?”
州牧的微风细雨,让墨镜男没有一丝不对劲的心思:“黑市叫黑市当然是因为它不能见光,再说了这种不能入台面的又怎么可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既然它不符合大祝王朝的法规,属于非法违法犯罪的违章建筑,我,为什么要警署派兵力镇压一个私自搭建平台。”
言即如此,尽管州牧的态度暧昧,但立场已经很鲜明了。
稍微有点情商的,大概都能听明白州牧话里的意思,更何况是爬上高位实职的朱伯俊,他只是被州牧吓得慌神,又不是被吓傻了。
州牧大人这是要对黑市动刀?墨镜男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再问你一下,既然这黑市非法违规,背后是谁?”
墨镜男硬着头皮道:“是镇抚司……”
话没说完,逆光的老板椅坐着的州牧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嘘!”
一张无形的手堵住墨镜男的嘴巴,把他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塞回去。
“镇抚司是人类文明的防线,诋毁的话还是不要在我这里放出来,麻烦具体到——个人。”
图穷匕见。若不是有无形的托力拉着,墨镜男估计会真像条死狗瘫软在地。
这可不行,今天好不容易才打扫干净的地毯不能就这么被弄脏。
镇抚司势力庞大,掌管全球安全。
但具体到主权国家的治安管理,就见虾了。
比如现在,大祝王朝的幽州就是一次对镇抚司在王朝势力的试探,试验。
州牧哪里不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黑市是谁庇佑,所谓旅游业发达,那就任它发达。
可现在那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也就别怪他……当第一个杀螃蟹的人了。
“通知下去,让警署善后。”
“不,不,大人收回成命啊!”墨镜男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黑市暴动,为何最后发展到覆灭黑市。
一旦让警署进场,那就意味着性质变了。
那位和州牧大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大人,安司长没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他是镇抚司的人,不能……啊!”墨镜男不管不顾,起身爬上办公桌,却被一尊突然出现的死面人随手扒拉,拖着走向电梯。
直至最后电梯门关闭隔绝内外前,墨镜男四肢向着外面挥舞。
还是脏了。苦恼。
州牧:“……”
主人,安启是个好人吗?
州牧:“我不知道,但你主人一定不是好人。”
主人就是主人啊!主人怎么就成不是好人了?
“我都坐上这个位置了,心脏了,手还能清洗干净?”
哪里脏了?放心主人,婉儿一定帮你洗干净。
州牧:“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挥手告退某种看不见的存在。
州牧离开椅子,走到落地窗前,在125层高空俯视这座他一手规划起来的城市。
沐浴在阳光下的州牧宛若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