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你家是做什么的?我见你气度十分不凡。”男人再次打听。
赵承乾:“经商。”
“我们家老爷在汴京有一整条街的商铺呢,整个大乾我们家老爷都有生意,店铺布满各个州县,汴京醉仙楼知道吧,那就是我们家老爷开的店。”宋舟逮着个点,一通乱吹。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金光,掩不住激动,“那怪不得,我看你们虽然行头上简朴,但盖不住贵气。”
“嗨,现在行情不好,那要是换在前几年,陛下都要给我家老爷几分薄面。”宋舟道。
赵承乾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责备他真敢说。
宋舟心虚地笑了笑,“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们家老爷不是一般人。”
“那是自然。”
“公子,您先去休息,我跟宋大夫在这守夜。”影七喝了口水,将碗放灶台上,开口道。
宋舟往茶水里,放了一点自己私藏的茶叶渣滓混匀了,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平儿去,送送小公子。”
男人催着身边的男孩道。
男孩从地上起身,从灶台上找出火折子,吹出火花来,照着前面的路,今晚上没什么风,外面雪透亮,不用灯也能看得见眼前路。
赵承乾走在后边,身前的孩子比他小了一个脑袋,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正瑟瑟发抖。
“吱呀”他推开了前面的门。
男孩盯了赵承乾一眼,欲言又止道:“你……你快进去吧。”
赵承乾关房门时,一只手伸了进去,“你还有事?”
“你……”男孩怯怯看着他,又抽回了手。
“小心些。”他丢下这句话,飞快地跑了。
赵承乾望着他消失的身影,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乾儿,外面冷,快进屋。”
夜深,外面一片寂静。
只有灶房那,还是通明的。
宋舟眯了眯眼睛,盯着灶火炉子越盯眼皮越重,“影七,你困吗?”
影七没搭理他,目光望着灶火。
“宋大夫,你这是困了吧,我在旁边铺了个稻草床,要不你躺会儿。”男人把宋舟扶了起来,带着往窗户边铺好的草甸走。
“哎!影七怎么有两个你呀。”宋舟就跟喝醉了般,上手去抓影七,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也左右摇摆。
“砰”的一下,他直接栽地上,昏睡过去。
“看来,宋大夫这些天赶路太累了,这么快就睡了。”男人回头瞟了影七一眼,似乎为了掩盖什么,解释道。
那边的影七什么也没说,依旧坐在那,男人提着心,一边说话,一边试探性地走了过去,“这位小兄弟,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会儿?”
影七仍旧一动不动,他冒着胆子拍了一下影七。
“啪!”影七直接在矮凳上侧倒在地上。
男人紧张一看,发现影七闭着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说,一包药哪可能没事。”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门打开。”男人瞪了男孩一眼,没好气道。
男孩刚把院子的门打开,就看到三个男人腰上别着两把长刀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抬起脚来往他胸口踹了过去。
“怎么这么慢?差点冻死我们了。”
男孩摔雪堆上,捂着胸口,低着头没敢说话。
腰间捆着红绳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你小子,一天不打皮痒了是吧,要不是你还有点用,老子早把你烤了吃了。”
“啪啪!”扇了两耳光,这才把男孩丢下。
男人扯了扯腰间的红绳,扫了一眼灶房里晕倒的两人,“瘸子,你怎么搞得,不说有钱人吗,就这么几个人,你废得着把兄弟们叫上吗?”
“水哥,他们一来就煮了一大碗米粥,肯定有粮,而且还有一匹马,我打听过了,这户是汴京人,家里头经商,在咱们大乾那都是富甲一方,抓了他们还愁什么。”
“不过咱得先把这两男人弄死,特别是这个男人,八成是个练家子,免得他反抗。”瘸子不敢踹影七,踹了宋大夫,指了指影七。
“那还不简单。”男人取下腰间的刀走了过来,刀即将架在影七脖子上时,影七蓦然睁开了眼睛,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将人踹飞在门上。
其他人见状立刻冲了过来,“原来你小子一直在装晕,敢打我们老大,我们今天非杀了你!”
影七抽出了掉在地上的剑,跟三人缠斗。
三人根本不是影七的对手,其中还有一个瘸子,一人被刺中腹部,一人砍伤了胳膊,趁瘸子缠住影七,挥刀就要砍影七,谁料影七侧身,只擦伤了影七的手背,又被一脚踹了出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瘸子见情况不对,想跑被影七一剑挥在胸口,拿着刀还想反击,被影七用剑挥飞,抹了脖子。
红腰带见不妙,着急慌忙地往外跑,又见另一间房闭着,连忙踹开门,尖刀在黑暗中刺向了他的腰,看清楚前面的小孩,他一脚踹赵承乾肚子上。
“妈的,臭小子敢伤老子!”
赵承乾摔在床边上,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啊!乾儿,你没事吧。”晋王妃吓得脸色更白了,惊慌得想把赵承乾拉起来。
赵承乾往后退了一步,抄起了烛台。
男人见影七朝这边走过来,快步上前,赵承乾握住烛台砸了过去,被男人躲开,粗暴地一把揪住赵承乾,刀抵在他脖子上,“别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这孩子。”
赵承乾垂头抱住了地上用布裹着的花瓶。
“放了他!”影七神色一凝。
“放我出去。”男人刀贴着赵承乾的脖子,白嫩的皮肤被划出一道口子,溢出鲜血。
影七深吸了一口气,绕开了门口的位置。
男人拎着赵承乾上了马车,马车很快消失在了雪夜里。
“乾儿!”晋王妃跌跌荡荡追了出去,栽倒在雪地上。
“王妃,他们还没拿到东西,目前不会对世子下手,我们送去青州的信应该已经到殿下手里了,我们等殿下过来救世子。”
“属下现在就去把殿下追回来。”
马车跑的快,男人一手用刀抵着赵承乾的脖子,一手挥动着鞭子,随着动作血滴在了花瓶上,谁都没发现,那滴血落下时就消失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丢雪地里,让你冻死在这儿。”
男人用绳子捆住了赵承乾的双手,双脚,这才发现他手里抱着的东西,打开是个花瓶。
“还以为是个宝贝,没想到就是个破瓶子。”
他正要丢了,赵承乾开口道:“这是我家传宝,名贵的很,你要丢便丢吧。”
男人想想也是,这小孩不至于死到临头抱着个没用的花瓶。
他将孩子跟花瓶都丢进马车里,自己则继续在外面赶路。
赵承乾歪躺在地上,捂住刺痛的脖子,鲜血落在他手上,疼得他即将昏厥,在晕过去的那瞬间,他脑子里想到了软软,目光看向身前的花瓶,手伸 过去,在触碰到花瓶的瞬间,眼角一黑晕死了过去。
花瓶接触到那只沾满血的手,散发出金光,赵承乾浑身冒着金光消失在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