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整个院落归于沉寂,打斗的喧嚣彻底消散。
东方宇指派数人监视着侯君集,自己则径直步入那座静谧的院落。
甫一踏入,先前那位下属便迎面而来,拱手急声道:“指挥使大人,
这些人拒不配合,顽抗到底,我等无奈,只得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东方宇闻言,微微颔首,对于那些逝去的生命,他的心中似乎并未泛起丝毫波澜。
他语气冷硬,直接下令:“彻底搜查此地,务必查清这些人的底细。
记住,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真相挖出来!”
言罢,他向那下属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即刻领命而去,行动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东方宇一番安排妥当后,缓步踱至侯君集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国公爷,能否解惑一二?这些不明身份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藏身于您的府邸之中?
事不宜迟,还是请您移步昭狱,将一切细细道来为妙。”
言罢,他轻轻一挥手,下属们会意,便上前直接将侯君集拖走,方向直指锦衣卫衙门。
东方宇则仍旧屹立府门之前,身姿挺拔,静候着锦衣卫的调查结果。
此刻,国公府内的喧嚣更甚往昔,锦衣卫们一间间屋舍细细搜索,
行动间却颇为克制,除了必要的守卫外,府内其余人等皆被温和地驱散至一旁,未生丝毫波澜。
很快,整个潞公府都被锦衣卫给翻了个遍,锦衣卫们动作利落而严谨,直接将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或蹲或跪,在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仔细搜寻,
就连那看似坚固的石板下也不放过,用力撬开,查看是否有暗格。
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被抽出检查,花瓶被轻轻旋转试探机关,
连花园中的假山石缝也不遗漏,有人拿着细长的竹竿在其中捅探。
庭院中的枯井被架上轱辘,一筐筐泥土被提出,仔细检查着其中是否有异物。
锦衣卫们果然训练有素,不久,一名锦衣卫手持一封密封完好的信件匆匆走向东方宇,信封上蜡印斑驳,显然已被仔细检查过。
他恭敬呈上,东方宇轻轻拆开,信纸泛黄,字迹工整却透着股阴冷。
随着信内容的展开,东方宇的眉头逐渐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与此同时,另一队锦衣卫从侯君集的书房暗格中抬出一口口沉重的木箱,
箱盖一开,金银财宝、珍贵玉器琳琅满目,更有几卷密图,
图上标记错综复杂,似是与边疆防务有关。
东方宇冷眸扫过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东方宇深知侯君集的罪证已确凿无疑,遂未多做停留,
当即吩咐起初那位千户接管事宜,自己则怀揣密信,悄然离去。
途中,他巧妙地利用隐秘渠道,将信件悄然传递出去。
未几,这封密信便落入了李夜之手。
李夜缓缓展开信笺,随着字里行间的秘密逐渐显露,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着实未曾料到,侯君集竟胆大包天,不仅与那些世家暗中勾结,
历久弥坚,甚至还妄图对自己痛下杀手。
此情此景,侯君集之路,已是穷途末路,自取灭亡矣。
思及此,李夜毫不迟疑地将密信递予李一,沉声道:
“将这信再送回去,让东方宇交给李世民,看看他什么反应!”
东方宇接到了李夜的信息后,未作片刻耽搁,携带着那些至关重要的密信,
以及他盘点出的金银数目账本,毅然踏入了夜色,直奔皇宫而去。
即便夜幕低垂,星辉稀疏,以其显赫的身份,
入宫之路自是畅通无阻,直至李世民的寝宫前才缓缓停下。
寝宫外,李君羡如往常一样,身姿挺拔,守卫着这片不容侵扰的宁静。
见东方宇深夜来访,他微微一愣,随即迈步上前,低声询问:“夜色已深,大人此来,可是有紧急要务?”
东方宇神色凝重,简短地将今晚的行动概要告知李君羡,
并将那满载证据与账目的厚重包裹交予他,嘱咐其务必亲手转呈陛下。
言罢,东方宇退至一旁,静静伫立,目光穿透夜色,仿佛也在等待着某种决断的回响。
李君羡接过包裹,深知其中分量,不敢有丝毫懈怠,转身步入寝宫深处,
留下东方宇一人,在夜的掩护下,静候着命运的波澜。
不一会,宫内传出一声怒吼“混帐!”宫内那声怒吼如雷鸣般震颤着夜空,
紧接着,李君羡步伐匆匆而出,脸色凝重,他走到东方宇面前,低声而迅速地说:
“大人,陛下请您即刻晋见。”言罢,他轻轻推开门扉,示意东方宇进入。
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东方宇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
只见寝宫内烛火摇曳,李世民虽穿着睡服,但依旧显得威严而愤怒,
目光如炬,直视着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
待他目光触及东方宇之时,径直开口问道:“关于此事,证据可已确凿无疑?”
东方宇微微颔首,随后便将如何尾随那黑衣人至潞国公府的经过,
以及在府中的一举一动,巨细靡遗地娓娓道来。
李世民静静听完东方宇的禀报,面色渐沉,冷声追问道:“那侯君集此刻身在何处?”
东方宇答道:“他此刻正被羁押于锦衣卫的昭狱之中。”
李世民闻言,轻轻颔首,沉声吩咐:“你且前去,务必细细审问,
将他所做之事及其罪行一一罗列清楚,朕倒要瞧瞧他这些年到底瞒着朕做了多少事!”
东方宇听了李世民的话,拱手领命,眉宇间却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
“陛下,潞国公再怎么样也是国公爷,那具体尺度还怎么把控?万一……”
他话语未尽,但眼中的顾虑显而易见。
李世民闻言,目光如刀,冷冷扫过东方宇的脸庞,沉声道:
“国公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只需秉公执法,勿需顾及其他。
至于尺度,哼,他侯君集既然敢做,就要敢当!
你且记住,朕要的,是铁证如山,是真相大白!”
言罢,李世民一挥衣袖,转身步入内室,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愈发高大而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