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秦怀远暴怒大吼。
王紫茹也惊恐地瞪大眼睛,“这房子……怎么成了宋小姐的了?”
秦予川清了清嗓子,站得笔直,轻蔑笑道:
“秦老先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恐怕是没有告诉你这房子的来历,让你在这住了这这么久,就快认为这房子是你的了吧。”
王紫茹眼眸剧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这栋别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宋小姐的东西啊!
“怀远,这到底怎么会是啊?”
秦予川翻了一个白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二楼后方正在搬东西的人,大声喊着:“继续搬!”
秦怀远脚步一晃,差点没有站稳。
他差点忘了。
这房子是老爷子送给秋含雁的结婚礼物,所以当时特别注明,是秋含雁一个人的所有物。
但秋含雁死得早,他一直继续在这住着,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秦予川,一口一个“哥”。
也不知道秦书砚在哪里认的这个弟弟,竟然这样帮他办事!
身后的人将他们几个人的衣服统统打包带出来,放在地上。
秦怀远有些眩晕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书砚……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要把我逼上死路吗?”
秦予川见着他阴鸷的脸色,也收敛了脸上的玩味,凝重地说道:
“秦老先生,你和王紫茹名下的房产不止这一处,不过是让你搬家,就觉得我哥做得绝了?
“你交付秦家的合同还没签呢,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如果十二点之前,我哥还没等到你签好的合同,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才会清楚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得绝’。”
王紫茹在一旁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书砚还想做什么呀!他已经用这种侮辱人的手段逼我们离开这个房子了,他还要怎么样才肯收手?”
秦予川不耐烦地发出一声鄙夷的声音:“啧,秦老先生,你自己做决定吧,总之,我哥真的有办法让你们通通去睡桥洞。”
他说完,秦怀远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了起来。
秦予川带来的人悉数完成自己的工作,再一次回到秦予川的身后。
看着地面大大小小的箱子,秦予川脸带嘲讽说道:
“替你们收拾行李的钱我就不收了,今晚十二点,希望能等到秦老先生带来的好消息。”
他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留下秦怀远和王紫茹等人站在原地神情幽怨。
“怀远……我们怎么办?”
秦怀远闭上眼,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城心居那边有房子,先搬过去吧。”
王紫茹的心顿时冷了半截。
她没想到,面对秦予川上门来的侮辱,秦怀远竟然选择妥协,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怀远,真要搬?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吗?”
秦怀远看着她,神色复杂,让人看不出喜怒:
“紫茹,这件事是我亏待了你,我会用别的方式补偿你的。可我们只能走,如果不走,才真的是奇耻大辱!”
王紫茹认真地盯着秦怀远的眼神。
藏在披风下的双拳紧紧握住,止不住地抖动着。
片刻后,她用颤抖的声线询问道:
“那……那个男生说的合同呢?你真的会签吗?”
秦怀远突然沉默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心中灌满怒气的气球无限膨胀。
可那膨胀的气球,却在他听到秦予川说的一句话以后,突然间,被戳了一个洞。
泄气了。
“紫茹,秦书砚真的有办法让我们住桥洞,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他能让你妹夫遇到人殴打,能造成你爸妈被人追逐导致受伤,能让你遇到车祸,就能让我们全部去死!
“他想要秦家……秦家本来就会是他的,只不过是提前给他了而已……”
王紫茹抖动的瞳孔彰显出不可置信的情绪来。
“你怕他了?怀远,他是你儿子,你在怕他?”
“我是怕他伤害你!”
王紫茹猛地松开他的手,摇头说,哽咽大喊:
“你就是怕他!怀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把秦家都给了他,那我呢?我怎么办?”
秦怀远满脸痛苦:“就算秦家的大权给他了,不代表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呀!”
“那以后呢?”王紫茹一脸泪水,声音也沙哑了,“怀远,你比我大十六岁,说句难听的,你肯定走在我前头,你走了,秦家是书砚的,我怎么办呢?他讨厌我,埋怨我,痛恨我!
“如果……你真的签了那个合同,我的未来,就只剩下惨淡了!
“你答应过我,会让我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她哭得弯下腰来,最终直接坐到地上抽泣。
秦怀远看着眼前哭泣的女人,还是于心不忍,蹲下来抚摸着她的肩。
“紫茹,是我亏欠你的。你不断为我和书砚之间的事情出主意,我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
“但……书砚现在不是那个可以任我掌控的孩童了,我真的很担心,如果不答应他,他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来。
“我先签了,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王紫茹的抽泣突然停止了。
“什么办法?”
秦怀远一哽:“暂时没想到。”
“如果我有办法,你会听我的吗?”
秦怀远眼含诧异:“你有什么办法?”
王紫茹用力握住秦怀远的手,仿佛是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说:
“秦老爷子。”
秦怀远一惊,“你要找秦老爷子帮我做主?不可能的!且不说我们很难找到他的踪迹,就算找到他了,他一向疼爱且重用书砚,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
王紫茹还是不死心,抓着他不松手,“如果书砚是个不堪重任的人呢?”
秦怀远更加茫然了,“你什么意思?”
王紫茹深吸一口气,“怀远,这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我一直不想惹得你们父子相斗,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可现在,我不得不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秦怀远语气急切。
王紫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坚定:
“老爷子最讨厌对婚姻不忠,把结婚当儿戏的人了。如果我说,书砚就是这样的人呢?”
秦怀远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书砚只不过是选择了一个结婚对象,就凭这一点,说他把婚姻当儿戏,在老爷子面前,站不住脚。”
“可书砚和宋小姐根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秦怀远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你确信吗?”
一脸三个问题,王紫茹一点也没慌,她认真地开口:
“我确信,我的眼睛和直觉不会错的。
“那天书砚从你的书房出来,像是犯了重病一样咳个不停,宋小姐见了他,第一反应不是叫他‘书砚’,而是——
“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