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夜里,幕登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
此时此刻,他跟在陈言的身后,步履轻缓,沉默不语。他看着陈言那毫无防备的后背,他脑海里闪过一丝趁人不备要偷袭的想法。
这想法一出来,他加快脚步,从右手袖口当中拿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小刀,朝着陈言的背后刺去。他步伐很快,快到陈言没办法反应,而且距离很短。
不管是什么人,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而且还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幕登想,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刀尖对着陈言后背的心脏位置直直刺去,有那么一瞬,他看到了血溅,看到了白刀子进入陈言心脏的位置,看到自己拔出来的是带有鲜血的小刀。
幕登不知为何,他在这么一瞬间,居然失神了。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把小刀已被陈言夺了去。
陈言是怎么夺走他手上的小刀,他不知道。他甚至连他刚才失神了都不知道。
下一瞬,幕登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但是,陈言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也没有让他生不如死,而是微笑着对幕登说道:“你这点心思,在我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幕登不信!
这一次失败了,幕登觉得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他回过神来想想,这次是算陈言命大,没有被自己刺死,他就不信陈言不睡觉,只要等他睡觉的时候动手,那肯定能成。
一想到这些,幕登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的一下。
看他在想事情,陈言不禁觉得有些,幕登刚才的内心活动,他都了然了,因为那道所谓的“诅咒”不仅能让他产生生不如死的疼痛,还能对他的心思一目了然,也就跟传说中的“读心术”一样,能够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毕竟幕登是匈奴人,而且心思还坏得很,这一点陈言很清楚!
面对坏人,陈言有很多的办法去治他,而且时间也很充足。
慢慢来,给他时间,也给他机会来刺杀自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回到四合院,陈言吩咐道:“东边的客房,是你住的地方,明天起,你跟我一起开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听明白吗?”
“是!”幕登恭恭敬敬点头。
陈言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你回去休息吧!”
“遵命!”
“哦对了,在这个府上,你暂时排行第三。”
“哦!”
幕登走向东边的客房,推门而入,然后迅速关上门。他站在门后,背对着门,内心暗暗窃喜,心想着:嘿嘿,我等他睡着之后,再动手。
想着想着,他已经开始脑补接下里的画面了,一想到即将要刺杀陈言,他嘿嘿一笑,那小心思完全暴露在表情上。
有些得意!
陈言抱着小无忧坐在摇椅上,看了一眼东边的客房,他笑了笑,低声呢喃道:“果然,这家伙现在还在想着怎么刺杀我,那我就给他个机会!”
“小无忧,睡觉咯!”陈言故意说给客房里的幕登听。
风吹过树梢,月色洒落下来,树叶沙沙作响,小无忧跳上陈言的怀里,蜷缩着睡觉。而陈言则是仰躺在摇椅上,抱着小无忧,然后闭上了眼睛。
假装睡着,呼吸均匀。
客房的幕登,打开一条门缝,看着院子里的场景,他轻手轻脚打开门,然后跨过门槛,再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走过去。
他来到陈言的身旁,伸出手在陈言的前面晃了晃,再低下头听着陈言那均匀的呼吸声。
机会来了,幕登心想。
幕登的袖口,可不止藏了一把小刀,他从自己的袖口拿出另外一把小刀,瞄准了陈言心脏的位置,刺!
在刺下的途中,陈言翻了翻身,侧了过去,幕登的小刀卡在了摇椅上,他又不敢大力拔出,顿时陷入了纠结当中。
接着他再从袖口拿出一把小刀,从陈言的背后瞄准了他心脏的位置,猛地向前一刺。
陈言突然坐起身,怀里的小无忧掉了下来。
这一举动,把幕登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好几步。
一阵风吹过,陈言只是弯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重新抱起在地上的小无忧,然后又在摇椅里躺下了!
幕登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陈言没醒,不然看着那两把小刀,他都不好交代!
等了一刻钟,幕登才敢动,他又听见到陈言均匀的呼吸声,他看向了手中的那把小刀,然后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小刀突然脱手而落,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刺痛感顿时涌上心头,他连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喊出声来吵醒陈言。
等那阵痛感过后,他咬着衣服,拔出刺在大腿上的小刀,小刀的刀刃上是自己的鲜血,血沿着刀刃流动,滴落地面。
装睡的陈言都替幕登感到无奈,怎么能有这么笨的人,他之前不是匈奴队伍的首领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刺杀都做成这样,他都怀疑幕登是怎么当上那个匈奴首领的。
还是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吧,陈言继续装睡。
忍过那阵疼痛之后,幕登按住伤口止血,等到血完全止住之后,他忍痛站起身,将手中的小刀对着“熟睡”的陈言扔出。
听天由命吧!
小刀落在了摇椅旁边的地面上,深深刺进了地面。
知道幕登没有继续的动作之后,陈言也“醒”了,他假装揉了揉眼睛,表出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茫然”看向四周,看到了幕登。
两人对视了一眼,幕登略显尴尬,刺杀不成功,残局还没收拾,陈言就醒了。幕登都不知道陈言看着这些会怎么处置自己,再让自己体会一次生不如死吗?
难说,或许会!
随后,幕登有些不可置信。
陈言看着受伤的幕登,表现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刚刚不小心摔伤了。”幕登尴尬回应。
摇椅上插这一把小刀,摇椅旁的地面上也插着一把小刀,陈言看了看这两把小刀,然后对着怀里的小无忧骂道:“你这小家伙,又调皮了,居然又拿刀玩。”
汪汪——小无忧怒叫了两声!
小无忧心想:你清高,你了不起,让我来背锅。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早起,跟我去开荒。”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幕登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内心暗暗咒骂,都受伤了还要工作,还是不是人来的。
幕登的这些想法,陈言都知道。但他是匈奴,还是一心想着要刺杀自己的匈奴,肯定不能给他好果子吃。
待幕登回客房之后,陈言看着那两把小刀,随手拔起,手中的戒指闪烁着白光,两把小刀凭空消失了。他做完这些,继续坐在摇椅上,看着摇椅上的那个刀孔,突然有些心疼起这张陪了自己两年多的摇椅。
陈言看了一眼客房紧闭的大门,心想:看看你还有多少把小刀,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刺杀我,我都给你机会,看你中不中用,直到你服气为止。
他刺杀自己,那自己明天必须压榨他,让你累个半死!
这么想想,就很开心!
夜越来越深,有人睡得很好,有人注定失眠。月亮还高挂夜空,星星在一闪一闪,风在吹动树叶,树叶摇摇晃晃。
一夜无事,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
幕登顶着黑眼圈,站在了陈言的面前。
“哟,看来是一夜没睡啊!”
出发,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