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将闵月清望着,好奇地问道:“娘亲,爹爹不是在三坪县做官吗?”
石头显然也有些懵圈,同样满脑袋问号地看着闵月清。
闵月清耐心地解释道:“还记得爹爹之前是从翰林院被调任到三坪县的吗?现在朝廷又把他从三坪县调任到茂城了。”
这么一说,裴霁就能够理解了,他又问道:“茂城也有山匪吗?”
闵月清严肃地叮嘱道:“是的,所以这里还是非常危险的。你们乖乖跟着我,一定不能乱跑,记住了吗?”
裴霁和石头都十分听话地答:“记住了。”
到了这里,相对来说最自由的反而是小威。毕竟它不可能一直窝在营地里,否则它就要饿肚子了。
况且以小威现在的奔跑速度,就算遇到大伙山匪,它要跑掉也不算太难。
闵月清对小威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让它去山民的居住地,在小威觅食的时候,闵月清对于它的觅食地也会做一定的筛选。
晚间,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们先后回来了,他们第一时间向裴寒汇报了此次发现。
“大人,茂城的城门是关闭的,我们根本进不了城。据附近的山民说近几个月都是这样,即使是在大白天,茂城的城门也基本不打开。”
“不过也有例外情况,山匪虽然一般不敢开城门,但城里缺肉和菜,所以他们抓了附近山民家的孩子,逼他们每隔几天就送肉菜进城。还扬言如果不送的话,就让他们家破人亡。”
闻言,裴寒眼中不由划过一道寒光,他开口问道:“具体时间打听到了吗?”
“时间一般不固定,不过目前来说,间隔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五天,听说上一次送正好是除夕当天。”
今天是正月初三,也就是说不出两天,山民又要送东西进城了。
回来的路上,叶骠心里就生出了一个主意。见裴寒在沉思,他就向裴寒建议道:“大人,你说我们假装山民混进去怎么样?”
裴寒也在思索着对策,闻言问道:“一次大约能去多少人?”
叶骠立马答道:“山匪人多得很,每一次送东西都要出动上百个青壮男子,附近三个村寨的青壮男子基本都要去。”
裴寒来回踱了几步,“山匪怎么通知他们送东西的时间?”
“听说每次都有人提前一天去村寨里打招呼。这些人一到村寨,就会去各家各户乱翻乱看,不仅是为了催他们送东西,也是为了察看他们是否老实。”
裴寒心中大致有了计划,他与邬大壮等人细细交代了一番,才回了帐篷。
帐篷里,闵月清和裴霁都还没睡,小威也睁着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趴在闵月清身旁。
裴寒脱下外衣,躺进被窝里,对闵月清和裴霁问道:“怎么还不睡?”
裴霁软乎乎地答道:“爹爹,我还不困,娘亲也不困。你看,连小威都不想睡觉呢。”
刚睡醒的小威:......
裴寒伸手在裴霁头顶揉了揉,“晚上不想睡觉,那你想干什么呢?”
裴霁灵机一动,提议道:“爹爹,你给我们讲故事吧。”
在裴霁看来,既然不能看书,那么听个故事也不错。
不得不说,小崽崽这个提议让闵月清也十分动心,她不自觉地看向了裴寒。
在妻儿的期待下,裴寒自然不会扫兴,他理了理思路,果真开始讲起了历史小故事。
裴寒的声音低沉悦耳,讲述的节奏不紧不慢,不知不觉地就让刚刚声称不困的裴霁陷入了梦乡,连闵月清都从闭眼假寐变成了真睡。
见闵月清和裴霁都睡了,裴寒就收了声。他在脑海里把这次的计划翻来覆去推演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之处才睡了。
翌日,裴寒出动了一小股兵力在附近打探消息,大部分官兵则留在营地休息,养精蓄锐,以备即将到来的对战。
全体官兵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但他们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即使待在营地休息警戒,他们也在热烈讨论着打败山匪之后的美好前景。
最兴奋的莫过于三坪县出来的兵士们,他们对裴寒都有一种盲目的信心,坚信只要是他们家大人要收拾的山匪,就绝对插翅也难飞。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大人有多厉害!当初在三坪县,原本巡检司只剩了最后十几个人,连前任巡检都跑了,咱那儿的老百姓还不是任山匪欺负?”
说话的这人得意地扫了一眼周围新加入的兵士,见他们都认真地在听着,才继续说道:“可裴大人一来,什么都变了,我们现在有了这么多号弟兄,武器什么的也都有了。你们知道我们抓光全县的山匪只用了多久吗?”
周围的兵士们都被激起了好奇心,纷纷摇了摇头,还有人催促,“用了多久?快说呀!”
这人神气地伸出一根手指,“一天,就一天,全县的所有山匪全抓回来了,三个窝点全部被我们一锅端了!”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不管是亲身参与过的,还是第一次听说的,全都兴奋起来了。
“不愧是咱们裴大人,收拾山匪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哇,兄弟们也太牛了吧,跟着裴大人就是痛快!”
三坪县的众兵士都志得意满地昂着头,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这算什么,小菜一碟罢了”的拽样。
翌日天一亮,全体官兵迅速吃过一顿饱饱的早饭,就在裴寒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往了各自的目的地。
伪装山民送东西的队伍由裴寒亲自带领,这是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环,裴寒决定亲自上。
临行前,裴寒为了让闵月清放心,只简短地对闵月清说了一句:“夫人,等我好消息!”
语气和表情都十分之轻松笃定,似乎这一趟出去不是剿匪,而是平常出门一般。
其实闵月清内心真正想说的是要不你留下带孩子,让我去算了。但她咬着自己的舌尖,忍住了这股不合时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