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地这方水土,曾有个县令,姓名嘛,不知咋地就没传下来,可他那刚直的脾性和清正的名声,却如雷贯耳。
吴地这地儿有个老风俗,对城隍神敬重得很。百姓们用木头雕出城隍老爷的像,给它披上绫罗绸缎做的锦衣,还在像里头安上机关,摆弄起来,跟活人似的。每逢城隍神生辰,那阵仗可大了去了。居民们凑份子钱,办起庆典,把城隍老爷的雕像拉到大街上巡游。只见那彩旗飘飘,仪仗队排得整整齐齐,锣鼓敲得震天响,唢呐吹得欢快,整条街都被这热闹劲儿填满了,男女老少都挤在路边瞧热闹,嘴里还念叨着求城隍老爷保佑。
这一年,县令大人外出巡查,正好撞上这庆典。他皱了皱眉头,叫住旁边一个百姓,开口问道:“老乡,这街上咋这么热闹,是干啥呢?”那百姓连忙回道:“回大人,这是城隍老爷生日,咱这是给老爷庆生呢。”县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又追问道:“这一场下来,得花多少钱啊?”百姓挠挠头,小声说:“不瞒大人,花费可不少呢,又是做旗子,又是请乐队,还得买供品啥的,都是大伙凑的钱。”县令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几步走到城隍像前,指着那雕像就骂开了:“你这城隍神,本是守护一方的神灵,要是没点真本事,不通情理,那就是个糊涂鬼、昏庸神,哪配受百姓这香火供奉?要是你真有灵,就更该知道物力维艰,咋能忍心看着百姓花这冤枉钱,把血汗钱白白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儿上?”骂完,他大手一挥,冲着衙役们喊道:“把这像给我拖下来,打二十大板,看它还敢不敢这么奢靡!”衙役们虽有些犹豫,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上前把城隍像拖到地上,噼里啪啦打了二十板子。这事儿一出,以后这城隍生辰庆典的习俗,就这么硬生生被废除了,百姓们虽有些议论,但也不敢多说啥。
这县令平日里清廉正直,没啥私心杂念,就是打小就爱闹着玩儿。上任一年多后的一天,他在官邸院子里瞧见屋檐下有个燕窝,几只小雀叽叽喳喳叫着,心里一痒,就叫人搬来梯子,想上去捉只小雀逗逗。谁知道刚爬上去没多高,脚下突然一滑,“扑通”一声就摔了下来。这一摔可不得了,腿当场就断了,疼得他直冒冷汗。请了大夫来瞧,也没治好,没几天就咽气了。
说来也怪,打那以后,城隍庙那边就出了怪事。夜里总能听到有吵闹声,听着像是县令的声音,在那跟城隍神争个不停,吵得是昏天黑地,一连几天都没停。这事儿传到百姓耳朵里,大伙心里都不是滋味儿。虽说县令之前打了城隍像,可他平日里也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没他,那些个贪官污吏还不知道咋欺负人呢。于是,吴地的百姓们就聚到一块儿商量,最后决定凑钱再建一座祠堂,专门用来祭祀县令,以求平息这场纷争。
祠堂建好后,大伙诚心诚意地摆上供品,烧了香。嘿,还别说,打那以后,城隍庙那边的吵闹声还真就没了。而且啊,这座新祠堂也被叫做城隍祠,春秋两季,大伙都来祭祀,比原来那城隍神还受尊崇。就这么着,吴地到现在都有两个城隍神,一个在原来的城隍庙,一个在这新的城隍祠,两边的香火都挺旺,这故事也在吴地一代代传了下来,成了老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时不时就被拿出来讲讲,提醒后人当官要清正,做人要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