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死的消息很快传开。
闵阳本就不大,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有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她是被崔家人折磨死的,还为她打抱不平。
岂料隔天就有自称是凌王手下的人将李瑶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还宣称从今后李瑶与凌王再无关系。
这下舆论风头再转。
所有人又指责李瑶心思歹毒,竟想无声无息杀了人家凌王寻了二十年才找回的亲女儿。
活该她死了,不然活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这场舆论风波沈宁并不知情。
因为翌日一早她便带着卫随返京了。
京中那位一封又一封急信传来,就差亲自来青州闵阳接她回去了。
到渝州灵台郡时,李玄奕的人追上了她,说是要护送她归京。
尽管她说不用人保护,可十多名身穿铁甲的士兵却无人理会她的话。
见赶不走,她只好让他们跟着。
珍奇阁后院。
“你说萧鹤钰去京城了?”
姜芷点头:“是啊,一个多月前他收到了一封信,就急匆匆赶回去了。”
沈宁拧眉:“他可留下了住址?”
按照萧鹤钰所说,她体内蛊毒应当是解了,可没有完全确定前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才特意跑这一趟想让他为她把把脉。
不曾想他竟去京城了。
姜芷又给她添了一次茶水,仔细回忆了一下回她:“他说他家住城北萧家,要是你我有事可以去那儿找他。”
闻言沈宁松了口气。
城北姓萧且又是大户人家的只有十多家,稍稍打听一下应该就能找到了。
和姜芷又聊了会儿,得知胭脂铺一切安好,沈宁便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阿宁。”姜芷喊住她,踌躇了一会儿开口:“是这样的,明年开春陆大哥就要参加春闱了,眼看也没几个月了,家里让我把手头生意先放一放,准备回京城大婚,所以你的铺子我可能没法照看了。要是你信任我,我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帮你看顾着。”
沈宁笑:“原是这事,既是你的人我如何不放心,就照你说的办吧。”
她现在心思全放在斗倒李尘璟上,这里还真没法腾出手来管。
胭脂铺是她两年的心血,又不想卖了,便只能如此了。
姜芷保证:“你放心,我底下的人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做事很有分寸,绝不会动不该有的歪心思。你铺子里的每一笔流水都记录在册,等你回来可以直接查账。”
沈宁浅笑着应声:“好。”
辞别姜芷,沈宁启程回京。
李玄奕派来的十几名铁甲士兵一直跟在她身后,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本以为会一路平安到京,不想途经京郊密林时还是遇到了刺杀。
有铁甲士兵在,沈宁全程没被对方碰到一点衣角。
且她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铁甲士兵个个都是高手!
便是她与其中一人单打独斗都只能略占上风那种。
将刺客都解决后,其中一名铁甲士兵走到她跟前询问:“小小姐,你可有受伤?”
沈宁从怔愣中回神,摇头:“我没事。”
“小小姐没事就好,此事属下定悉数回禀王爷,相信王爷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小小姐一个交代。”铁甲士兵说完抱拳:“此地离京城还有半个时辰路程,前方就是有人烟地界了,我等便只能护送小小姐到此了。”
沈宁猜到他们应是身份不便,点点头:“好,有劳了。”
铁甲士兵微颔首回到队伍,带着人翻身上马离开了。
站在马车旁,剑都没拔出鞘的卫随目瞪口呆,惊叹道:“我滴个乖乖,沈姑娘,这凌王的人怎么这么厉害!几十名死士他们十几人半刻钟功夫不到就全解决了?这得什么实力啊!”
反正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沈宁回头扫了他一眼:“今日之事记得保密。”
经过接触她发现卫随就是个大嘴巴,那嘴就藏不住话,不提前叮嘱他肯定要把这事捅到谢砚卿跟前。
她不想让谢砚卿知道了担心。
卫随满口应下:“沈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漏出去半个字,要是透露出去一个字,那就……”
他想了想说了个对他来说比较毒的毒誓:“就让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儿!”
沈宁忍俊不禁,好心提醒他:“别乱发誓,小心这辈子真娶不到媳妇。”
卫随满是无所谓道:“没有就没有吧,不是还有玄影嘛,他比我还大,他没媳妇都不急,那我也不急。”
沈宁笑笑没说话。
马车一路驰骋入了京,沈宁让卫随送她回春巷小院。
他有些担忧道:“沈姑娘,大人先前吩咐了,说春巷小院不安全,让我直接送你去谢府。”
“你还是送我去春巷小院吧。”沈宁想了想回他。
卫随犯了难,又听沈宁说:“你家大人不就在大理寺吗,不会有事的,就去那儿。”
“是。”卫随拗不过她,驾车往城东而去。
沈宁回到春巷小院时夏知正扫着院里的雪,看到她忙把扫把一丢迎上前:“姑娘,你回来了。”
沈宁嗯了声,看到她满脸红光,不由得开了句玩笑:“一个多月不见你倒是将自己养的极好,瞧瞧这面色红润的,不会是好事将近了吧?”
面对她调侃语气和促狭目光,夏知小脸一红:“姑娘你说什么呢,哪有的事。”
她话刚说完,门口就走进来一人:“夏知,你一个人在家怎么院门都不关?”
那人一怔:“沈姑娘,卫随,你们回来了。”
三人打眼看去,不是玄影还能有谁。
见他手里抱了几匹布,还是女子喜欢的鲜艳颜色,卫随等他走近后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挑眉道:“你怎么买这么女里女气的颜色?难不成又是大人给你的新任务,去春风馆扮小倌抓逃犯?”
玄影肃着脸白了他一眼,走到夏知面前,不好意思的将手里布匹递给她,声音温和道:“天冷,我给你买了几匹布,你给自己做两身衣裳。”
卫随:“……”
沈宁目光在玄影与夏知身上逡巡一圈,看破不说破。
卫随傻憨憨道:“不是,玄影,你不会是让夏知去假扮小倌吧,就她这体格子也不像男人啊,逃犯一眼就认出来了。”
玄影三人:“……”
就在院里一片沉默时,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男音:“玄影,我忘了拿荷花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