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相间的警灯不停地闪烁着,光芒如同闪电般划过夜空与细密的雨丝交织在一起。
轻柔的雨丝开始逐渐变得密集起来,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从天而降,眨眼间便将孤儿院的整个外围区域严密地包围起来。
数辆警车停在映山红孤儿院的周围。
指挥车刚刚稳稳停下,胡局和赵局几乎同时站起身来。
只听得锁链哗啦一响,绫竹也紧跟着想要站起来,但却被胡局以强硬的姿态硬生生地按回座位:“你坐着。”
绫竹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无比,她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却不得不强忍着怒火,冷冷坐回到位置上。
看着胡局转身离去的背影,绫竹缓缓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束缚住自己手脚的沉重镣铐。
随着一阵齐刷刷的开门声响起,所有车辆的门全都被打开,高阶灵力者纷纷从车内走下。
一脚踏入地面的水洼之中,溅起一片水花,松了松筋骨,殉微微转过身来,背后那对巨大的龙翼猛地展开,遮天蔽日一般。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狂热的战意,犹如燃烧的火焰般炽热。
挑起眉梢,惊蛰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轻笑。
夏至脸上温和的神色褪去,纤细的双手一挥,无数条粗壮的藤蔓瞬间从地下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生长、蔓延,眨眼间就将整个孤儿院紧紧缠绕其中。
天空中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正好滴落在手中的狐火之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狐黎露出了自己的完全体,身后绽开了九条如同燃烧着烈火般的火红尾巴。
金光突然闪耀起来,照亮了四周,烬胥浑身一抖,他的身形如同充气一般急速膨胀,转眼间变得有三米之高。
身上泛起一层金属所特有的光泽,整个人化身为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巨人。
霜降轻轻地抬起一只手,她的目光冰冷幽深,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纷纷腾空而起,并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一个个尖锐的锥子形。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胡局撑开了黑色的大伞,视线扫过众人,他神色肃杀,在所有人炽热的目光中下达了指令:“此次行动目标明确——活捉衾无冕,至于其他人员,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龙吟声响彻了天际,好战是刻在龙族骨子里不可更改的基因,几乎在胡局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殉已经化为巨龙,嘶吼着冲破了孤儿院陈旧的大门。
下一秒,其他人也不甘示弱,身形化为光点朝着被藤蔓困住的孤儿院内攻去!
站在三楼的边缘,北斗如同孤傲的战神一般,静静地凝视着楼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人群。
灵安局的高阶来势凶猛,长达数年积蓄的宿仇在此刻彻底爆发,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然而,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北斗的眸底却渐渐漫上了一层血色,原本就冰冷至极的神色此刻更是犹如万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无需多言,北斗与身旁的其余六位“弑神者”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眼,便已心领神会,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已经浮现出无畏的死志,那是一种甘愿赴死的决然。
随着一阵狰狞的笑声响起,北斗已然抛开了所有关于退路的想法。
此时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战斗到底,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巨龙盘踞在半空之中,殉冰冷的金色竖瞳死死地盯着北斗,散发出无尽的威压。
白色的烟雾混合着刺鼻的硝烟气息,缓缓升腾而起,开始逐渐弥漫开来,红色的火光则宛如被放慢了速度一般,缓慢地积蓄,然后猛地喷发而出!
看着冲天的火光,北斗毫无惧意癫狂的笑了起来:“既然是高阶的战斗,那就让无关人等退下吧!”
双手掐诀,北斗的手指在空中结印,脖颈处青筋暴起,他嘶吼一声,双手血管凸起,以自身为中心,撕裂了面前所有的空间!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那道空间裂口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也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朝着北斗扑去,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火焰堪堪擦过北斗额前的发丝,最终落进了那深不见底的空间裂口之中,消失无踪。
大地分裂,整个孤儿院开始解体,是物理意义上的解体,落下的雨丝停滞在空中,旋即反物理的开始慢慢的漂浮起来。
原本平静的房间突然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要为之颠覆。
房间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纷纷开始分解崩塌,一块块沉重的砖石缓缓飘浮起来,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与此同时,一道道幽蓝色的空间裂口如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围在房子外面的警察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颤晃得东倒西歪,一个个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这股力量实在太过霸道,犹如十级地震一般,让人难以站稳脚跟。
而那座被茂密藤蔓紧紧缠绕的孤儿院,则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绽放出耀眼的蓝光,光芒之强烈,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在这片混乱之中,唯有胡局一人面色冷峻,稳稳地站立在原地,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砰!”
身后的车窗玻璃瞬间炸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溅开来,伴随着清脆的镣铐声,一名绝色的少女轻盈地踏上了破碎的窗框。
特制的高阶抑灵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扭曲、绷断,最终化作一地的残片。
眼底是癫狂的兴奋,缠绕着玫瑰的银色长枪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胡局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绫竹,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单脚用力一蹬,借着窗框的反作用力,绫竹看似纤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灵气。
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以快到残影的速度朝着那道正在逐渐合拢的蓝色空间裂缝冲去,在那蓝色空间即将完全封闭的最后一刻从缝隙之中强势的破了进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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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拔地而起缓慢的生长成为庞然大,噌的一声,尖锐的刺从绿色的藤蔓上生长而出。
随着藤蔓的升起,一片片翠绿的枝叶也逐渐舒展开来,就像是一只沉睡已久的巨兽正在苏醒,缓缓的放下了叶片,被遮挡的叶片下露出了一朵巨大而恐怖的食人花。
这朵食人花的嘴巴长得如同獠牙一般锋利,嘴里还缭绕着一层不明的粘液,散发出阵阵恶臭。
根部猛地破土而出,如同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朝着一块即将砸向夏至的巨石拍去。
只听一声巨响,那块巨石被轻而易举地拍飞了出去,在空中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宛如鬼魅般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了那庞然大物一般的食人花面前。
面具下传来一声粗噶的笑声,鸟喙人看着眼前食人花狰狞的笑着。
刚刚生长出来的食人花正是饥饿的时候,看着送上门来的猎物,它张开血盆大口,猛的朝着那鸟喙人咬去,粘液从食人花的獠牙上滴落在地上,地面的泥土瞬间被腐蚀成了黑色。
整个人被吞下,食人花餍足的伸出布满颗粒的巨舌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但是就在下一秒,它的身体一晃,明明没有五官,但是硬生生的透出了些许慌乱的表情。
红色的光芒从它绿色的花梗处透出,从它身体的中段部位,绿色开始枯萎,变成一片枯黄,并且开始顺着红色的光蔓延。
嘶吼了一声,食人花摇了摇自己巨大的花瓣嘴,粘液被甩的到处飞,落在其他的物体上溅起滋啦的一声腐蚀声响。
下一秒,食人花的口中喷吐出黑色如同沥青一样的液体,随后不甘心的一晃,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玩偶砸,倒在地上。
身体开始泛黄发黑,红色的光芒破体而出,那刚刚被咽下去的鸟喙人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污秽,或者说污秽并不在他身上,但萦绕在他的周围。
黑色的粘液顺着他的脚下开始蔓延,粘稠的液体如同病毒一样拉着丝延伸开来。
红衣的男人就站在这一片黑色的沸腾粘液之中抬起头,面具下的红色眼睛阴森森的锁定了夏至:“植物小姐,您的对手——瘟疫医生,特来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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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眉心红色的暗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魅惑,原本就俊逸非凡的青年,此刻更是犹如从聊斋中走出勾人心魂的狐妖一般。
九条狐尾在身后盛开,如同绽放的红莲,青色的狐火如同伴随着的幽灵跟在狐黎身侧。
手腕轻抖,拿在手中的骨扇瞬间张开,轻而易举地便将飞速袭来的暗器一一挡下。
“啪”的一声,狐黎潇洒地合上了扇子,身形轻盈这漂浮的石块跃起,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墙面之上。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那个身材肥胖的男人,笑眯眯道:“哎呀呀,躲在暗处放冷枪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身材肥胖的男人身上穿着一套不伦不类的红衣,松垮的上衣耷拉在圆滚滚的肚子上,而那条宽大的裤子则在小腿处骤然收紧,使得整个大腿看起来就像两个鼓鼓囊囊的大肉球。
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礼帽,手中还攥着一把比他身形还要硕大的红色气球,他慢慢抬起了化着夸张小丑油彩的脸。
胖子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好似被硬生生缝合上去的一般,显得格外诡异。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狐黎身后那九条舞动的狐尾,他的嘴里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声,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随时都会断掉一般:“小……小狐狸……嘿嘿嘿……”
俊朗的眉毛轻轻一挑,狐黎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原本萦绕在其周身的绿色狐火带着凌厉之势朝着不远处的胖子急速飞掠而去。
男人并不躲开,依旧那样痴痴地望着狐黎,眼神之中毫无畏惧之色。
就在狐火即将击中男人之时,突然一只巨大无比的爪子从天空中猛地拍下,硬生生将那些狐火拍成了碎片。
而一些细碎的火焰则粘附在了那只毛茸茸的爪子之上,从天而降的巨兽僵硬的回过了头看向狐黎。
狐黎展扇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俊逸的眉眼带着嫌弃,轻轻啧了一声:“真丑。”
巨兽抬着头看他,那是一个被缝合起来的四不像生物,有着狮子的脑袋,大象的身体,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猴子尾巴,以及极其粗壮,足以撑起整个身体的老虎的四肢。
这时,男人缓缓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一只红色气球,那气球便慢悠悠地朝着狐黎飘荡过去。
兴奋的看着气球越飘越远,他张开了那双肥胖得几乎合不拢的大手,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大量的口水,发出称得上是噪音的尖叫:“漂亮的尾巴!漂亮的狐狸!我要你的尾巴!”
轻盈的几个跃起,狐黎躲开了那朝他飞来的诡异气球。
但那气球却越飞越快,直到后面变得快的简直像是朝他撞来一样,避无可避,狐黎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骨扇一滑,切开了那该死的红气球。
与此同时,脑海中关于弑神的资料逐渐开始呈现。
就在锋利的骨扇与红色气球相接触的瞬间,一种诡异的质感传来,就好像骨扇不是切在了普通的气球表面,而是贴在了某种生物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薄膜之上。
还未等狐黎做出更多反应,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一只坚硬无比的鸟喙竟然抢先一步,从内部破开了那层红色的薄膜。
紧接着,一只头部布满密密麻麻眼睛的白鸽从中钻了出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钟,白鸽张开了它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气息的鸟喙,一股黄色的脓液如喷泉般猛地喷射而出,径直朝着狐黎扑去!
红色的瞳孔骤缩!狐黎回想起了眼前这人的身份,高阶灵力者——驯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