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与魏永宁在战场上巡视一番后,心情如同被铅云笼罩,沉重得难以言喻。刘谌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期许:“咱们还是去寿春城里瞧瞧吧,但愿这场无尽的战火能早日熄灭,还天下一个太平。”
两人并肩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寿春城的外围。只见城门处,兵丁们如临大敌,一个个神色肃穆,对每一个试图进城的人进行严格的盘查。这严密的搜查,让刘谌和魏永宁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量,进城之事恐怕不易。
正当两人犹豫不决之际,一位年迈的老者缓缓走至他们身旁,轻轻拍了拍刘谌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善意:“两位看起来像是远道而来吧?听我一句劝,还是别进城了。如今这世道,进去容易,出来难,说不定就被抓去做了壮丁。若是不嫌弃,就到老朽家中将就一晚,如何?”
刘谌与魏永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们微微打量了老者一番,见其面容慈祥,便点头应允:“多谢老丈美意,我们感激不尽。”
随着老者引领,两人来到了他的家中。这是一处略显破旧的院落,虽不豪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院中宽敞,只是显得有些冷清。刘谌心中暗自疑惑,这样的院落,理应人丁兴旺,为何只见老丈与一位老婆婆?
正想着,老丈已开口喊道:“老婆子,有客人来了,快准备些饭菜招待。”言罢,又转头对刘谌说道:“家中贫寒,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些自家种的野菜和鸡蛋,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刘谌连忙道谢,心中却更加好奇这家人的情况。饭菜上桌后,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丈,家中为何只见您与老婆婆二人?其他家人呢?”
老婆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缓缓起身,摸索着走到桌边坐下,声音低沉地讲述起家中的往事:“小伙子,我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与你年纪相仿,大儿媳妇也是个贤惠的女子。可叹这世道不公,前面打仗,大儿子被强行征去做了壮丁,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大儿媳妇去领抚恤金,却被那些当兵的当街抢走,还……还糟蹋了她。她回来后就上吊自尽了,我苦命的孩子啊!”说到此处,老婆婆已泣不成声。
老丈接过话茬,声音同样沉重:“二儿子听说大哥战死后,怒发冲冠,说要去找那些吴狗报仇。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小儿子还只是个孩子,不能参军。可就算这样,也没逃过命运的捉弄。他被荀家的大公子看上,进了荀家做了小厮。那荀家是大户人家,规矩多,我们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魏永宁听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刘谌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然而,此刻的言语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刘谌与魏永宁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只见一群兵丁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你们可看清楚了,吴国的奸细是不是躲在这里?”
旁边一个瘦得如猴子般的男子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军爷,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要是真的抓到了,军爷可得给我些打赏啊!”
“滚一边去,少不了你的好处!”兵丁头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后大声敲门道:“开门!开门!例行搜查!”
随着院门的吱呀声响起,一群兵丁如狼似虎地涌了进来。他们迅速将院中的四人团团围住,领头的兵丁目光如炬,扫视着刘谌和魏永宁:“你们两个小年轻的,面生得很,说,你们是不是吴国的奸细?”
刘谌心中一凛,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他拱手行礼道:“军爷误会了,我们乃是远道而来的行商之人,因战事频发,才流落至此。绝非什么奸细,还望军爷明察。”
魏永宁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想找个安身之所,绝不敢有半分不轨之心。”
然而,那些兵丁却似乎并不买账。他们仍然紧紧围着四人,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与警惕。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一根弦随时都会断裂。
老丈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军爷,这两位确实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在我家中借宿一晚,绝不是什么奸细。还请军爷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兵丁头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阴冷如刀:“哼,是不是奸细,岂容你等置喙?带走,待我等细细审问,自会水落石出!”言毕,他大手一挥,几名兵丁如狼似虎,大步流星地逼近刘谌与魏永宁,欲将二人擒拿。
魏永宁眼神一凛,手已悄然摸向腰间剑柄,浑身紧绷,准备随时应变。然而,刘谌却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谌缓缓起身,言辞不卑不亢:“军爷,如此行事,只怕有违王法。无故抓人,恐非正道。还望三思而行,莫要引火烧身。”
兵丁头目闻言,脸色更加冷峻,声音如寒风刺骨:“哼!国难当头,尔等形迹可疑,定是奸细无疑。若再敢狡辩,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兵丁们持枪围得更紧,刘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哥,来,让你开开眼!”
兵丁头目心知此中必有蹊跷,常言道,此时必有厚利可图,于是凑近前去。然而,当他看清刘谌手中的物件时,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慌忙下跪:“大人饶命!小的有眼无珠!都是那瘦猴撺掇我来!”说着,手指向那瘦猴般的男子。周围兵丁见状,迅速将那男子刺死,以绝后患。
“起来吧。”刘谌神色淡然,“你所见之事,切勿声张,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头目连连点头:“是,是!撤!大人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