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消,夜幕低垂。
流魂街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轻笼罩,街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巷弄错综复杂,没有规划宛如迷宫,一道黑影飞快的在杂乱的建筑物中穿梭。
每一次瞬步都精准无误,无论是狭窄的胡同还是高耸的屋檐都如履平地。
周围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古老的建筑、昏黄的灯光、匆匆而过的魂魄。
很快清水晴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没办法,这会儿尸魂界闹的正凶,叛军都敢在瀞灵庭内公然向着十三队动手,更别说流魂街靠后区域这些地方了。
边跑边运起灵压感知,很容易就发现了一起战斗。
清水晴提着蜂蜜蹲在一栋房屋屋檐上,借着夜色掩护偷偷往下瞧去。
很好分辨,正规军统一穿着死霸装,而叛军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难怪最后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就被平定了,妥妥的杂牌军。
场间的交战已经白热化,碎石横飞,狂风呼啸,闪电与火焰交织,一副天崩地裂的景象。
好吧,其实并没有。
交战双方十几个人,会始解的好像都没几个,不过这也就是尸魂界正常水平,不足为奇。
场间正在进行火热的白刃战,刀来剑往,火星四溅。
不时有火球爆炸,斩术不行的自然躲在人群后放冷枪。
清水晴赶到时,十三队这边已经只剩两个人了。
两人被十几名叛军围在中间做困兽之斗。
清水晴伏在屋檐上,露出半个脑袋偷看,心里暗暗兴奋起来了。
当了十年阔少,每天只能暗自琢磨能力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好在以前的他也给关了十几年,早已习惯这种孤寂的日子。
精神世界很是丰富。
既然有这么个机会,自然不好错过。
清水晴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没人理会他,继续你砍你的,我砍我的。
“咳咳——”清水晴干咳一声,又拍了两下。
无奈下方交战众人实力有限,又在激情互砍,直到现在也感受不到清水晴无意间压制的灵压波动。
“有些不尊重人了啊...”清水晴嘟囔两句,寻找场中长的最丑的人。
清水晴眼睛一亮,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运气不错,还是个叛军,你的时髦值最低,已有取死之道。”
“在这个颜值主宰一切的世界,长得丑就得会打扮,打扮也不会的话,还站在注定要输的那一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啦。”
他打了个响指。
被他盯住的叛军是为数不多可以始解的人物之一,仗着自己的菜刀系斩魄刀正大杀四方。
带着锯齿的长刀从一名死神肚子里拔出,看着流淌下来的黄白之物,叛军嚣张的狂笑起来,“你们——怎是我丸冈周二大人的对手?”
笑着笑着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笑声越发凄厉,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动作,似乎此刻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有人取代了他的身体,在代替他狂笑。
场中交战双方注意到了这诡异的场景。
打斗逐渐停止,双方持刀后退的同时还在互相警戒着。
丸冈周二大人此时已经直不起身,一边狂笑着一边流下眼泪。紧接着就开始呕吐,众人觉得他似乎要将内脏吐出才能舒服些。
“救...救...哈哈哈哈哈,你们...啊哈哈哈哈快救我啊!”
笑声戛然而止,丸冈周二气绝身亡。
护庭十三队的带队死神紧紧握着斩魄刀,“谁?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敢不敢出来?”
没人搭理他,场间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清水晴干脆也不现身了,蹲在屋檐上,压抑着自己的灵压波动。
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不识好歹啊,救你一命还说我鬼祟?”
“不过居然用了十息...还是这种水平的对手,有些慢了啊。”
“下面试试什么呢?单一情绪灌注看来只能用作辅助,这还是我偷袭的情况,如果正面作战的话效果还要再打折扣。”
清水晴还在琢磨怎么处理这些试验品,场间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叛军原本就是乌合之众,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有十三队中被蛊惑的队士,有贵族老爷们的私兵,更多的是来自流魂街靠后区域所谓的“恶人”。
没有经受过统一训练的他们打打顺风仗,人多欺负人少自然无往不利,可一旦遭受挫折,或者遇到如今这种琢磨不透的诡异场景时情绪自然崩溃。
有的人已经开始琢磨脚底抹油了,清水晴注意到好几名“恶人”正缓慢的后退,偷偷摸摸走到人群最后方。
“回去我要写篇论文,《论情绪变化在实战中的使用》!”清水晴有些兴奋,意志坚定的人对他的攻击抵抗能力自然会强不少,这些已经被吓破胆的人那就是最好的靶子了。
作为优秀教师,清水晴对自己要求很高。
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教孩子们呢?
耽误了尸魂界的幼苗们长成参天大树,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来吧,这可是我新研究的一招呢,保卫尸魂界就在此时!”
清水晴眯起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了一瞬。
无形的,巨量的,杂乱的情绪瞬间挤进了另一名叛军贫瘠的大脑。
“砰!”
熟透西瓜炸瓤般的闷响后,无头尸体倒地。
十三队的死神跌坐在地,红的,黄的,白的溅满了他的脸。
叛军们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个尖叫着亡命奔逃。
“要请你忘记我的事了,抱歉。”十三队的死神听见耳后有人在向他低语,在回头的刹那就被一记手刀击倒。
清水晴看着躺在地上的队士,纠结片刻后还是叹了口气,没下手。
不过对待那些乌合之众他就没这么客气了。
他抽出腰间的斩魄刀,站在原地。
原本四散逃亡的叛军们看见敌人终于现身,还只是一个人,欺软怕硬的本能作祟,又重新聚集起来,将清水晴围在中间。
人总是这样,对未知的事物恐惧,对看不见的东西害怕,对有形之物的畏惧总是弱了三分。
清水晴还在暗暗琢磨着将情绪作为武器的使用方法,凌厉的刀锋就已经劈向了他。
“你们都看到了啊,是他先对我动手的,所以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