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昏黄的灯光的原因,她眼睛里闪出许多光影,一点一点,慢慢疑成一串。
马晓青家在西城,和东城相差千里。家里条件不错,父母在事业单位工作,职位不低。毕业前就把工作给她安排好了,也是在事业单位。
毕业后,她听父母的话,到单位报到安心的工作了两个月。
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中,遇见了自己的初恋,两人旧情难忘,重新在一起,男孩目前在东城上班。为了两人能长相守,她弃了父母安排的好工作,跟着男孩来了东城租了房子。两人住到一起。
头两月,他们感情如火似荼,慢慢地晓青发现男孩回来越来越晚,有一天偶然看见他的微信才知道,男孩在东城早就认识了一女孩,人长得一般,家里条件好,在东城有房有车,而自己只身一人来这里,什么都没有。
甚至前面两个月连工作都没有。
强扭的瓜不甜,马晓青眼里容不得沙子,她主动提出分手。
一个人搬出来,重新租了房子,人生地不熟,投了很多简历,都没有收到offer,后来只有应聘销售,到乔氏商场的某奢侈品牌形象店,做服装柜员。
“虽然是柜员,姐并不觉得低人一等,姐一个月高的时候工资也是上万。“马晓青拿一只烤乳鸽腿撕一口,眼神里有些自责,”只是我有点对不起父母,辜负了他们对的我一片心。“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总以为父母管得太多,让我没有自由。”她伸手向服务员招手,“来一瓶酒。”
“现在才是知道,世上最为自己着想,对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其实是他们。“马晓青声音有些哽咽。
“小梦梦,别和男人谈感情,那相当于是对牛,不是,相当于对狼弹琴。稍不慎,就会掉进他们铺好的鲜花陷井里,下面全是细密的刺,刺得你连眼泪都找不到地方流。”
如梦知道她心里一定很压抑,想好好发泄一下,她默默地听着,没有阻止。
她有同感,陌生的城市,忽然见到熟悉的人,憋闷在心中的痛,就像潮水一样像冲出来。
服务员把酒递来,如梦给她满上,“来,我陪你喝一杯,喝了这一杯,就把渣男忘得一干二净。”
如梦举杯和她碰一下,一口干尽,“小青,凭你这身材、长相、条件,天涯何处无芒,何必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对,姐也是这么认为的。”马晓晴一口干尽,“只是姐有时候就是不甘心。姐将来一定要闯出个名堂出来,让死渣男后悔,她放弃了姐,就相当于放弃了一座金矿。”
如梦噗嗤一声笑出来,对马晓青竖起大拇指,“有梦想,好样的,相信你,来,为咱们的梦想干杯。”
“哎,小青。”如梦忽然想起下午在商场的那个漂亮店员的事情,“你们现在称呼顾客,都是叫爸爸吗?”
马晓青像看天外来客一样,“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她拿起酒瓶把剩余的最后一点倒到自己的酒杯里,一双柳叶眼在酒精的作用下横过来媚如丝,“娱乐圈好多人都把投资人、赞助商叫金主爸爸呢!”
“意思就是土豪、有钱人。”马晓青看如梦愣神地看着她,“唉呀,就相当于以前称客户为上帝,现在换了个名称叫金主爸爸!”
“不过,现在很多女士,特别是有钱人家的女士,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店里叫叫还行,如果直接发微信过去,也叫爸爸!”如梦皱着眉。
马晓青打响指让服务员再来一瓶酒,如梦伸手阻止,“不用了,谢谢!”
“是不是,不太合适,有点影响别人夫妻和睦。”
“今天姐难得高兴,不醉不归。”马晓青要继续叫酒,“瞎,现在这个社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谓一个巴掌不响。”
她不认同如梦的观点,“你看我们这么多漂亮小姐姐,为什么就只有她家的男人会这样?她应该回去找一下自己男人的原因。”
如梦不想和她争执这个问题,“小青,酒少喝点到为止,咱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的是。“
“明天咱们还要上班。”
“光顾着说姐了,小梦梦,你为什么来这里了?”马晓青愰然,“你家不是在青市吗?生意做到东城来了?”
如梦低眸,沉默半晌,沙哑着声音,“小青,你能不能现在不问吗?”
“为什么呀?咱们是什么交情,你信不过姐。”没有酒了,马晓青只有将柠檬茶当酒喝,看见如梦沉闷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凭她对如梦的认知,以前的她总是天真烂漫,没心没肺,一脸的阳光。
她身子前倾,伸手抓住如梦的手,眼神中一改刚才的不屑,代之而起的是关切,轻声地,“小梦梦,你怎么啦?”
如梦抬起头,眼尾猩红,眼神透出绝望 、悲伤、难过,恨意,嘴唇轻微的颤抖,“我爸.. .. ..”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出来,“我爸去世了,我妈失踪了.. .. ..”
说到这里,如梦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双手撑着桌面,脸埋在掌心里,全身无声地轻颤着。
马晓青的手就那样伸在空中,半晌没有收回来,她就那么愣愣的半倾着身子,回味如梦的刚才的话,脸显悲切,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从位置上走过来,挨着如梦坐下,把她抱过来伏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梦梦,别哭,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你不是现在还有姐吗?姐护着你。以后姐和你相依为命。”马晓青看着如梦难受,也跟着掉眼泪,心想,她们真是一对难姐难妹,本以为自己遭遇不好,哪知如梦的状况更糟。
“以后,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姐就是。有姐一口吃,就少不了你一口。”失恋伤痛顿减,豪气顿生,“你让姐往东,姐绝不往西;你让姐去撵狗,姐绝不去逮鸡。”
一句话把如梦逗得伏在她身上轻轻笑出来,从她身上起来,从桌上拿纸擦眼泪,“你这是劝人的话吗?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
“嗐,这不就对了吗?笑一笑,十年少。”她也拿起纸巾擦眼角,“你这一整,把姐都惹哭了,小心姐找你赔青春损失费。”
如梦调整了情绪,简要地将家里的情况,以及成岭救她的事情,并认了成岭做哥哥;现在她不叫殷如梦,改做叫成茵茵,以后见了她的面,一定要记得叫她茵茵,不要叫如梦。
马晓青问为什么?
她让她不要问,这个事情涉及到她报仇的事情,等过几个月她自然就会知道,让她千万要保密。
“你不会是以身相许了吧?”马晓青上下打量她,实在忍不住,“小梦梦,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太单纯,千万别被人骗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要不要,让姐亲自帮你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