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氏把握着时间,让大理寺的人进去索拿顾廷烨,却正碰到了大型投毒现场,领头的被顾廷烨一口黑血喷了个正着。
哎,她虽然是个好婆婆,但更是一个好母亲啊。
她从来没想过要顾廷烨死的,只是要让他袭不了爵罢了。
这不?儿媳妇要毒杀儿子了,她自然还是要救顾廷烨一命的。
于是,澄园的两个小黑人都下了狱。
而宁远侯府这边,顾廷煜气若游丝地正准备说遗言呢,就听到宁远侯府被夺爵了,这下是彻底地撒手人寰了。
五房的袭爵梦还没开始做就变成了一场空,四房看着他们也要被罚没家资,更是将躺大狱的顾廷烨骂了个狗血淋头。
法理不外乎人情,到底夺爵的旨意是先下了,但是真正摘匾额、收宅子也是等顾廷煜下葬了再做的。
顾廷炜一边吐着血一边扶着小秦氏站在门口,看着宁远侯府的牌匾被摘下来,一阵迷茫:“母亲,以后,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小秦氏看着这宁远侯府从此成为历史,心底一阵畅快,要是顾偃开的魂儿还在,也该让他看看,他的家业,没啦!
小秦氏看着顾廷炜的呆样也没什么心绪起伏,反手拍他的手背:“没事,反正你从来没想过袭爵,爵位与你并不相干,没了就没了吧。
如今,咱们家也就这几口人了,你更是咱们大房的顶梁柱,我和你嫂嫂侄女都要你看顾呢,你也懂懂事。
家里没有什么钱财,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不如去当个力夫,也好养家。”
顾廷炜有千般不好,倒也是真的还算爱护家人,看着旁边只会垂泪的邵氏,和十来岁的侄女,真的觉得重任压身了。
当然,他一个大家公子,也是干不好力夫的活的,没两天就哭喊着不去了,不管是身体受不住,还是之前的狐朋狗友围着他取笑心理受不住,总之都是他现在无法承受之重了。
小秦氏把他往米缸前一推,示意他如今家里锅都揭不开了,让他看着办。
而邵氏这个没脑子的,捏着钱袋子,也不敢问这继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敢没小秦氏的话去接济顾廷炜。
甚至还升起了一种脑子上的优越感——朝廷罚没家产又不会罚没嫁妆,她小门户的出身,手里都有体己,继婆婆平常那么精明,手里不会没东西,又是东昌侯府出身,还是太后大娘娘的远亲,怎么可能真穷到了这份上!
不然如今大家还住的这个宅子怎么来的?身边还有人伺候呢!
大概真的是傻人有傻福,也不知道那承平伯的独女怎么还是看上了顾廷炜,难道是他在街边痛哭的样子格外我见犹怜?
总之小秦氏就这么看着那朱家的大娘子在对面说着结亲的话,可见也是个拗不过女儿的。
朱家大娘子话倒是说得好听:“秦大娘子,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的贤惠名声,京中谁人不知?
要不是被那顾二连累,你们侯府还好好的立着呢。我们家也不是在乎门第的,将女儿嫁与你们家,我放心。”
小秦氏对着朱家大娘子一笑:“既然您家里这么喜欢廷炜那小子,就让他入赘朱家吧。
这顾家如今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家了,何苦让他以后的儿女也受累。
只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私一回了,他是个没用的,我却不能不替他打算。
以后他和朱姑娘成了亲,孩子自然姓朱,亲家只给他一口饭吃也就是了。”
朱家大娘子“这……这……”了两句,倒是真动心,她也担心女儿嫁过来的境况呢。
她之前没说出来,只是觉得这顾家大房怎么也得留后,顾廷炜已经是顾家大房唯一的男丁了,才只说了嫁女,如今看小秦氏都不在意,她自然希望独女在身边的。
而小秦氏嫁完儿子就“含笑九泉”了,向妈妈也随后就殉了主,猝不及防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而朝堂上,正因为皇帝提起了要尊生父为皇考直接被一道雷劈死了而大乱,顾家这场丧事也办得格外潦草。
而往江南而去的官道上,一列车队的马蹄声惊起飞鸟无数。
向妈妈给小秦氏捏着肩:“姑娘,咱们真不管三郎了?”
小秦氏示意向妈妈手重些:“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你如今都叫回我姑娘了,我哪里来的儿子?”
向妈妈是做不了小秦氏的主的,只是到底对自家姑娘放着好好的侯府老夫人不做,要诈死去经商还是很有些忐忑的。
只能朝着自己后面带的两个累赘发火:“走快着点!我们姑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二人的小命从阎王爷那儿捞回来,不是让你们吃白食的!
今日功练得如何了?你们好大的造化,我们姑娘钦点了你们当我们以后南曲班子的台柱子的,你们可不能辜负了我们姑娘的期待!”
这两个自然是最后被判罚的顾廷烨和盛明兰了,他们被下狱的时候,看着就不像是能重罚的样,真要判罚实在是轻不得重不得了,最后只能判了流放。
至于怎么流,自然由官兵衙役们去操心。
然后不想带着这俩累赘的官兵衙役果断将这两个人往乱葬岗一丢,还没启程就当自己用了两个流放犯人死亡名额了。
小秦氏自然要把他们刨出来的,她的南曲班子还没开唱呢!
虽然这只会是她以后商业版图里面微不足道的一小点,甚至可能得倒贴钱,她也要办下去,让这两公婆好好演!
几年后,秦家也是这江南一带首屈一指的巨商了,但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
“哎,那秦寿班子近日里排了新曲目了,去看过没有?”
“你是说那残疾小倌的心尖宠行首?这名字怪得,和这班子的名字也有的一比了,也不知道秦老板是如何想的……”
“你懂什么,秦老板说了,这秦寿,是祈望自己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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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雾晣一到新世界,就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廷煜,你要记得,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你可一定不能放过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