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雾晣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平宁郡主是在廊下对着一个女使耍威风,而她现在是在另一边的门外。
这齐国公府的女使们各个都水深火热的,在平宁郡主眼里都是要勾搭她宝贝儿子的,这次她没被发作,下一次说不定就撞枪口上了。
任雾晣决定趁着目前人身安全还能得到保障,先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接收完记忆的不为很无语,他虽然不是女使吧,也好不到哪去,被卖和被打死,他也说不出哪个更强些。
不为这个时候自然没在齐衡跟前候着,毕竟齐衡需要一个单独的环境发呆和思春,不为就趁此机会在外面歇息一下了。
毕竟每天在齐衡和盛明兰中间当王母娘娘,还要时刻提心吊胆怕被平宁郡主抓住,不为也是很累的,身累加心累。
而平宁郡主耍完了威风,吩咐人将那个女使拉出去卖了,又在廊下敲打了满府的人,就转身去看她的好大儿了。
不为想了想,跟在拖走那女使的小厮身后去了。
他从记忆里翻出这丫头叫昙月,倒是和后面被打死的昙云名字很像。
不为想到那和他一样会被打死的昙云,对眼前这被卖的昙月也有了一丝怜惜之心。
这种大户人家犯了错撵出去的,卖人的再和人牙子着意叮嘱几句,再卖的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为也没多少善心一直帮她,只不让这姑娘这次被卖给黑心人牙子就是了,毕竟这姑娘长得是真挺漂亮。
不为好不容易做次好人,看着人牙子领了昙月走了一段路,直接上前将人牙子给打晕了。
不为将这人牙子从头到尾搜罗一遍,银钱和其余的身契都揣怀里,又将昙月的身契递给那丫头,就要转头走了。
这样这人牙子醒了,就会觉得是被人劫了财,顺便贼人把刚买的姑娘也带走了当个捎头。
他们这些人牙子手里都是烂账,反正损失的又不是全部家财,是不会报官的。
而昙月是再去自卖自身呢,还是另寻他路,不为是不管了的,毕竟他虽然刚发了一笔偏财,到底也没什么闲钱,再养个闲人。
但是被这小女使拽住衣服下摆,眼泪汪汪地望着叫“不为哥哥”,不为的黑心肝还是颤了颤。
也是,一个孤女子,现在惶急之下不知所措也是有的,给她一点适应时间吧,先找点事做,再想以后做什么。
不为摸了摸下巴:“昙月是吧,看你现在身上也是半个铜钿也无了,这样吧,我先将你送到我姨母那去。
我再吩咐你办些事,我姨母会帮你的,办好了自有你的报酬……”
那那无语:【我又要当姨母了是吧?系统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呐这是。】
但是那那说归说,还是默默去租房子去了,毕竟不为这事,没有了昙月,也是得那那去办的。
不为安顿好昙月,刚踏入齐国公府,就被平宁郡主身边的人召唤了。
还不到被打死的时候呢,虽然也是被满府的人围着,今天也就是个开胃菜的下马威,不为一脸淡定地跟着过去了。
平宁郡主自然开口就问,齐衡在盛家读书,有没有和盛家姑娘说话。
不为也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说话自然是说的,公子又不是个哑巴。和盛家的姑娘们说话,和盛家的儿郎们也说话。
那盛家的主君、主母,老太太,小厮、女使,庄学究,公子都是说过话的。
前日里,永昌伯爵府的大娘子带着梁家六郎去盛家做客,公子也在一处作陪,公子和梁六郎也有许多话说呢。”
平宁郡主将扇子往椅子边上一磕:“你平日里最老实不过的,如今也油腔滑调了起来。你该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的。
你不要以为处处顺着公子,就是为了公子好,你这样为他遮掩,反而是害了他。公子对你好,你就该想想怎么才是对公子好。
你和我说实话,若是有半句虚言,到时候让我查出来了,可有你的好看!”
不为对着地面翻白眼:“公子的确和盛家的人都说过话啊,小的并无虚言。若是郡主娘娘问公子和谁话多些的话,那也是有的。
小的觉得,公子约莫是觉得六这个数字吉利,所以盛家的几个郎君、姑娘里,和盛家的六姑娘话说得更多些。
就比如,公子对那同样行六的梁六郎,也是另眼相待的。”
平宁郡主喃喃了两声“六姑娘”,一挥扇子:“我知道了。你们公子近日要科考了,今日我问你的话,就不要和他说了。去吧。”
不为潇洒跑路,他一点都没有背叛齐衡的感觉,被打死和活着,是个人都知道选活着。
齐衡见死不救,他又没让齐衡给他赔命。
他还拉了无辜的梁六郎给齐衡当烟雾弹呢,也没有把他的恋情暴露了嘛,齐衡就该感谢感谢他这个忠仆。
而且除了梁六郎,他说的都是实话啊,齐衡估计真的是对“六”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执念的。
不然也不会老了老了都要压着孙子搞包办婚姻,非要娶一个行六的孙媳了。
娶的第一个老婆嘉诚县主虽不行六吧,但是老爹行六啊。
不为跑到齐衡屋子里吃平宁郡主刚送过去的点心去了,反正齐衡只会发呆,不吃也是浪费。
这府里平宁郡主是说一不二的,她不让齐衡知道问话内容,齐衡自然不会知道,看到不为进房也没有半点反应。
不为盯着还在发呆的齐衡的后脑勺,把点心当他的皮肉在嚼,先搞个精神胜利法当出气。
当然,不为现在的主要仇恨值还是在平宁郡主身上,刚刚被满院子围着看他一个人跪,还被言语敲打了半日,不为今天就要还回去。
夜深了,不为就溜进了平宁郡主的房里,拿着把剪刀对着床上躺着的平宁郡主比划。
他自然不是此时就要杀了平宁,但是平宁今日对着自己一通呼呼喝喝的,不为心里也不是很爽快。
既然平宁郡主看到女使垂一绺头发下来,都要讽刺人家勾栏式样,不为决定今天也给平宁郡主当个发型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