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嫉妒你?你是不是脑壳烧坏了?我是单纯看不过你好不好!你说说你给我们一路上造成了多少难度?”
“难度?譬如?”
“若不是你……”沉碧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垂眸不语:站在覃之玄的角度来看:自己都被分离六魂、六魂被各自利用,最后魂飞魄散。
他似乎没有错……
“那不能,总有人要被指责。我看来看去这么多人除了你就是风眠山、凤无栖比较坏。”
“你被保护的太好了。”评价了一句,覃之玄还是抽出新的筷子递给对面小姑娘“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而不自知。”
“……我说了你别乱给小孩吃东西啊,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阿碧,我饿了。”
“……”上看看下看看,沉碧自己拿了个新筷子递给薛瑾,然后一把抢过覃之玄面前的碗放在薛瑾面前,坐下来道“不怕不怕,现在有吃的了。”
覃之玄笑笑,将筷子放下后又去找吃的了,等他再次回来端了一碗残羹冷炙来。
“你倒也不用这么害怕我,我来并不是和你家阿音重修旧好。”
“……覃之玄我真没觉得你对我有什么不利,阿音究竟喜欢谁你我心知肚明,我有些糟心那也是因为欠你的人情不好还。本来你死了就不用担心你欠我我欠你,但你现在回来了……我不得不站在阿音的角度考虑,但再救你……”
“救我?倒不用你劳心了。我和阿音之间并没有谁亏欠谁,我和你之间也没有谁欠谁。何况,我跟随的主人也不是你。”
“……凤无栖不是好人,墨无色也不是好人。你本是椿神木灵的另一面,若道心坚固不至于流落这个地步。”
“风眠花啊,你被保护的太好了。”说着,已经吃完残羹冷炙的人将空碗放在灶台上,停留了会儿道“你知道为什么人饿了会喊吃的吗?”
“……”饿了找吃的啊,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喊,总不会人人都像阿瑾一样是个小孩子吧。
“我本以为你是同伴可以说很多话,但发现……好好享受阳光吧。”说完,覃之玄走出厨房。
覃之玄绝对有毛病。有了这个认知,喂饱薛瑾后沉碧直接杀到姬音面前并问道“阿音,现在的覃之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没说,但隐约感觉似乎和海市蜃楼有关。”
“海市蜃楼?蓬莱岛的海市蜃楼不是一座空城了吗?空城……为什么空城?”
“这要问先于姑娘了。”
众人齐齐看向在一心一意玩玩具的小姑娘,然后再次齐齐叹气。
“凤无栖呢?凤无栖怎么样了?”
“前几天还被约束在另一个院落里,刚才去问说是国师带着去了国师殿。”
一说到国师殿,沉碧猛然起身“对了,不是说要去找陈世子吗?”
正好,沈璃轩不在府上。打定主意后,一行几人就开始偷偷摸摸的往国师府大门走。
其实……他们完全不用偷摸。
“主子说了,几位想离开便尽快离开,不会阻拦。”
本抱着薛瑾逃跑的沉碧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护卫,在咀嚼了一番人家说的话后挺直腰杆:虽然感觉有诈,但不走是傻瓜。
然后一行几人齐刷刷的走出了国师府,一走出国师府就有一辆马车等着。
“二位就是姬公子和上官公子吧?我家主子想请几位到府上作客。”
看着马车旁熟悉的侍卫,沉碧扭头看向身后两人,目光对视间,沉碧抱着小姑娘往后退并笑吟吟道“两位哥哥可不要丢下我和阿瑾啊!”
“……”在场的两个男人眼神有些不自在的东张西望了一下,还是上官胥上前去道“有劳指路。”
被姬音扶着的覃之玄淡淡的看了一眼沉碧,忍住没翻白眼。
“好嘞!几位请上马车!”
各自上了马车后,直到马车驱动起来,沉碧脑袋往中间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正要找陈世子陛下送上门来了,等下你们两个好好表现争取套一点好东西出来。”
“……风眠花,你这样无异于拉皮条。”忍无可忍的覃之玄道。
“这怎么一样呢!拉皮条那是有钱拿的!”沉碧一边捂住小姑娘耳朵一边道“你长得也符合陛下审美,要不你去?”
“你除了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没有一点觉悟,政治觉悟。”
政治觉悟?好高深的四个字哦,但她是修仙者又不是玩弄手段的,好像不用知道这些“覃之玄,我一个修无情道的不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用啊,我这不是还有双城镜和月剑……”话还没说完,沉碧被突然停下来的马车给颠了一下,正当她要骂天骂地的时候看到手中的一柄长剑。
月剑?啊?怎么回事?
身体本能比意识先做出反应,一个高踢腿将堪堪飞进来的大刀踩在脚下,因力道太大以至于踩到了地面上,还不等沉碧反应过来,马车四散开去,马车上个人也迅速双足沾地。
垂眸看不到在手边的薛瑾,脸色惨白的沉碧环顾四周,在看到被覃之玄安稳抱在怀里的薛瑾这才松了口气,但旋即又提起一口气:覃之玄无缘无故……不,不是无缘无故,覃之玄在拿阿瑾要挟!
“覃之玄你想干什么?”
“与其问我想干什么,不如关心关心你能不能解决这些死士吧。”
沉碧不解的看着覃之玄,但下一刻武器袭来抢走了她的思维,好在姬音和上官胥夺了两把剑才没让杀手伤了沉碧,明白速战速决的沉碧手执长剑一次次抵挡不要命的进攻,在察觉对方只会在敌死我生的时候停下来,沉碧眉头一皱、神色一凛,心中暗道‘抱歉’后,开始反守为攻。
长剑刺入躯体沾染鲜血,想要拔出来再去战斗的沉碧觉得眼前很晕,有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和声音划过。
或冰冷雪地冻伤流出血的小孩气息奄奄的说着‘我不想死’,或跌下悬崖峭壁露出森森白骨的少年挣扎的说着‘我想活着’,或夜黑风高的破烂庄子中男子冷漠的看着刀上血迹说着‘对不起,但我怕死’。